如今自己成了掌櫃,當著客人的面,自然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這氣勢上,還是要打出去的。
以後我黃泉路81號的招牌,一定要打響亮。
這個叫做吳靖的男子,在聽到我這話之後。
也穩了穩心神,但還是有些焦慮的樣子。
顯然,他也從王凱口中,聽說過我們鋪子的本事。
他伸出兩隻手,有些抖動的端起了水杯,放在嘴裡狠狠的喝了兩大口。
“咕咚咕咚……”等他放下杯子後,又一臉希望的看著我:“秦、秦道長,我、我撞鬼了……”聽到他提到“撞鬼”,我微微點頭。
但還是很不動聲色。
入行這麼久,撞鬼這事兒太過平常。
很多客人,都是因為撞鬼,才來我們鋪子求神像,平安福、鎮宅法器等。
也沒大驚小怪,只是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吳靖停頓了一下,惶恐的繼續往下說道:“秦道長,我、我我和鬼打牌。
把、把我的命快輸光了,還欠了一大筆。
現在連本帶利,倒欠了三十年。
他、他們說,今晚我要是不還債或者贏不回來。
他們讓我活不過今晚。
今晚就讓我死,去下面給他們做奴隸。
秦道長,我、我好怕,我、不想死,不想死。
你救救我,救救我……”吳靖說到這裡,已經聲淚俱下,情緒變得無比激動。
我的神色從平靜,變得有些凝重了。
和鬼打牌,還把命給輸了,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而且對方揚言,今晚就要弄死這個吳先生,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於是沉聲繼續問道:“吳先生,你把前因後果給我說一遍。
其中一個細節也不要漏掉.”
吳靖見我嚴肅起來,也是連連點頭:“好好。
這事,這事還得從一個月前說起。
那天我去南郊那邊野釣……”吳靖開始一點點的,將這事兒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可能是太緊張,說得有些亂。
前言不搭後語的。
大概用了二十分鐘,我才理清楚前因後果。
事情,得從一個月前,吳靖去南郊野釣開始說起。
這個吳靖也在我上個單位上班。
但這傢伙,有野釣的愛好。
沒事兒就跑到荒郊野外去釣魚。
上個月的一天晚上,他野釣完打算回家。
結果在路上,突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還颳著“呼呼呼”的大風。
當時荒郊野外的,吳靖卻突然見到不遠處有棟亮著燈的房子,就想著過去躲會兒雨再走。
結果走近一看,發現是個麻將館。
裡面煙霧繚繞,喧囂聲不斷。
當時正納悶兒,怎麼有個開在荒郊的麻將館,生意怎麼這麼好時。
一個自稱麻將館老闆的男子,便邀請他進去打牌喝茶,大小都有牌桌。
而且他們麻將館有個規矩。
只要是新人過來,前面輸的十把,麻將館全部墊付。
吳靖見外面大雨滂沱,走肯定走不了了。
加上他的確有打麻將的習慣,還有麻將館兜底十把這種好規矩。
便打算打兩圈,等雨停了再走。
於是就上了二樓,和二男一女打麻將。
結果那天晚上,吳靖的手氣非常好不說把把自摸,但也差不了多少。
要什麼牌,就來什麼牌。
而且和他打牌的牌友,脾氣都很好。
一晚上都心平氣和,面帶微笑……就算吳靖見到外面雨停了,他都沒想走。
畢竟手氣好,誰不想多贏點?直到凌晨四點了,三個陌生賭友才說不打,要打明晚。
吳靖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就他一個人贏錢。
等他下了二樓,發現一樓的牌友全走光了。
他也就提著釣魚工具,也準備離開。
結果麻將館老闆告訴他,要是還想過來贏錢,就晚上十一點過來。
他們麻將館,每天晚上十一點才上客。
吳靖心頭雖然感覺奇怪。
但轉念,他就自以為是的,搞清楚了其中原因。
以為這麻將館,是那種黑賭坊,打大牌的那種。
怕被有關部門查,所以才半夜開賭,還在這麼荒的地方搭棚子。
他笑了笑,就提著東西走了。
而回去後,就感覺累,提不起精神。
他也沒在意,班也沒去上。
在屋裡睡了一天。
就這樣過了兩天,贏來的八千多全花完了。
他又想到了那個麻將館。
結果當天下班後,晚上又去打牌。
茶樓裡依舊很好的生意,人來人往。
除了打麻將的,還有玩兒牌九、百家樂的。
見到這些,他再次確定,這是黑賭館。
怕被有關部門查,才開在荒郊野外。
但他錢少,還是隻敢玩兒小麻將。
茶樓老闆又給他在二樓開了一桌。
結果那晚上手氣又很好,贏了一萬多。
打完牌後,他雖然累。
但拿著贏來的錢,他就是高興。
就這樣,他一二來去,連續去了二十幾個晚上。
他也越打越大,這些天,少說贏了二三十萬。
最新款手機,潮牌衣服鞋子,請女工友吃飯,往遊戲裡充錢。
在同事面前裝比、擺闊,每天都很高興。
但身體,越來越瘦,越來越沒精神。
走路都氣喘的那種……他也沒在意,以為連續熬夜造成的。
一想到每天都贏錢,他就心情舒暢。
於是,他每晚都準時到南郊麻將館報到。
可直到五天前的晚上,他開始贏不了錢了。
連續四個晚上,不僅贏了不少錢,而且越打越上頭。
賭的也大。
到最後,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
如同著了魔。
就是賭紅了眼,把之前贏的,全給輸了。
而且最後一把的時候,還倒欠五千多。
吳靖已經輸紅眼,總想翻本。
加上麻將館老闆在旁邊吹風,就讓吳靖寫了欠條。
借了三萬。
那時他還沒看清內容,就簽了字。
結果不到兩把,又給輸沒了。
吳靖繼續借,麻將館老闆繼續給。
直到打到最後一把。
吳靖還想借時。
麻將館老闆卻淡笑說道;你的命和運都輸沒了,你還拿什麼借?吳靖當時還沒反應過來。
還開口問麻將館老闆;什麼叫命和運輸沒了?麻將館老闆也不回答,只是“呵呵呵”的笑。
而那笑聲,就如同魔音,不斷在四周迴盪。
結果下一秒,麻將館的畫風突變,如同顏料褪色。
本來乾淨整潔的屋子,突然之間變得黴跡斑斑。
窗戶上,也都結滿了蛛網。
如同荒廢了很久的破樓屋子……而與他對賭的那些牌友,也全變成了一個個穿著壽衣,面色慘白,對著他詭笑的鬼魂。
那個麻將館老闆,更是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把破椅子上,伸出一條紅色的長舌頭,在嘴邊搖來搖去。
“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吳婧被嚇壞了,大喊一聲“鬼啊”,連滾帶爬的就往樓下跑。
到了一樓,發現四周更是破舊。
那些牌友,全都是一個個面色慘白,或者滿臉血淋淋,又或者腸穿肚爛的鬼魂。
全都面無表情的,抬頭盯著他看……吳婧那見過這樣的恐怖場面,當場就嚇得暈死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醒來,他依舊在破樓裡。
只是手裡,多了一張有他生辰八字,以及簽字畫押,且寫有三十年壽命的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