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顧與西和陸攸寧 （十九）
但是身體實在是太痛了，而且渾身都不舒服，又緊張，又害怕，又不安，被這些情緒騷擾著，眼眶也忍不住微微泛紅。
顧與西見她不說話，身體卻顫抖地越來越厲害，只好強行把她從被子裡挖了出來，然後強迫她平躺著看向自己。
陸攸寧的確不是他的對手，而且身體痠痛也實在沒法兒跟他抗衡，只能被迫去看他，蓄積在眼底的淚水也忽然順著眼角滑落。
顧與西一下就愣住了，而陸攸寧也愣住了，她雖然緊張不安又有些害怕，但卻能猜出自己此刻的表情多讓人誤會。
她想解釋來著，可是喉嚨卻忽然被哽住，這一下掙扎加上無聲的哽咽，又流著眼淚，更讓人誤會了……
顧與西眼底閃過驚愕和不知所措，很快又開始愧疚不安，握著陸攸寧的手鬆了點力度，可陸攸寧卻不敢再掙扎了，只是紅著眼睛看他。
“對……對不起，我不是……我……”顧與西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可這話聽起來更加不負責任了，畢竟喝醉的人陸攸寧，不是他。
即便是陸攸寧主動的，但他身為一個沒有喝醉的男人，難道還不能阻止陸攸寧嗎？
所以說到一半，又忽然被自己的話給噎住了。
他似乎覺得自己沒臉面對陸攸寧，但卻也知道此刻不能忽然離開，低著頭，也越來越愧疚，輕聲說道：“對不起，是我沒控制住自己，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你要是實在……我……我……”
雖然覺得自己這話有些不要臉，但他還是鼓足了勇氣說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不是故意的也是在推卸責任，既然你我目前都沒有喜歡的人，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我一定負起責任，我們……我們結婚吧！”
陸攸寧愣住了，怔怔看著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顧與西又繼續說道：“當然，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真的覺得心裡難受，很恨我，你也可以去告我，就算坐牢我也認了，我……是我對不起你。”
他既然無法控制自己做出這樣的錯事，那當然就得負起責任，無論是陸攸寧願意跟他在一起，還是讓他去坐牢，他都無話可說。
但陸攸寧一直沒說話，只是怔怔看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與西覺得不太對勁，便鼓起勇氣抬頭去看她，對上她通紅的眼眶，又莫名想起了昨晚的畫面，嚇得又趕緊低頭，耳朵紅得更加厲害。
他低聲問道：“你……你是覺得不好意思讓我去坐牢嗎？你不用覺得這樣做是對不起我，我做錯的事情，就應該負起責任，就算你真的這麼做，我也沒話可說的，你不用因為我曾經幫過我，就覺得愧對我，這是兩碼事……”
好一會兒後，陸攸寧才小聲問道：“你說……跟我結婚，是因為……這種事嗎？”
陸攸寧覺得自己好矯情，原本她昨晚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打的主意就是用這種事情綁住顧與西，以此為自己求來一個機會，但真的發生這種事情後，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很介意他是因為這個想要對自己負起責任。
太貪心了。
她自己都很唾棄自己。
不等顧與西回答，她就移開了視線，輕聲道：“我其實還……還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一些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對你……所以跟你沒關係，只是如果你是因為這個才想要跟我結婚的話，倒也不必……”
昨晚喝了酒腦子不清醒才會想出這樣的主意，現在清醒過來了，就覺得昨晚的自己真是腦子進水了。
居然想出這麼噁心齷齪的辦法！
那個女孩子肯定是因為確定了自己的男朋友喜歡自己，兩人彼此喜歡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才做出這樣的選擇，可她和顧與西不是啊。
顧與西根本不喜歡她，她卻用這種齷齪辦法欺負他，實在有些噁心了。
她都不敢承認這是自己故意的。
顧與西見陸攸寧開口不是指責自己，先是愣了，而後趕忙說道：“當然不是！我……我要是不喜歡你的話，怎麼會把持不住？！”
以他這樣的條件，這麼多年怎麼會沒有女人妄圖用這種辦法綁住他，就連顧家這些年也想著用這種方法來逼迫他跟其他的千金小姐聯姻，但每一次他都能全身而退，只是因為他的自制力非常人，也不是那種看到女人就上的人。
他有自己的原則，也有自己對婚姻不一樣的看法。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也紅了臉，覺得很不好意思，因為太害羞了，也沒發現陸攸寧的臉也紅得厲害，繼續說道：“韓紀說得對，其實我只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罷了，我大概也……也從來沒意識到，其實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他說：“後來我認真反思了很久，或許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你了，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你當時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披散著頭髮，安安靜靜地跟在陸家伯父身邊，眼睛很漂亮，忽然看向我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女孩兒長得好可愛，真讓人喜歡。”
只是，那時候他被顧家管制了二十多年，任何事情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甚至因為這個聯姻，他從上初中開始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誡，絕對不可以跟外面的任何女人有過多的聯絡，畢竟顧家雖然看不起來陸家，但卻非要面子，絕對不能做出讓人詬病的事情。
他討厭的從來不是那個被迫跟自己綁在一起的女孩兒，只是那根綁住他們的繩索，所以拼了命地想要解開那根繩索，最後慢慢的誤解成了是想要離開那個女孩兒，因為只有離開了，綁在身上的繩索才會掉落。
後來是陸攸寧先找到了他，主動提出了想辦法解除婚約的事情。
他訝異，其實也有點不太開心，那時候他以為是因為對方主動提出來自己很沒面子，其實他對陸攸寧也是有點意思的，可那點意思或許只是基於第一印象非常好，所以沒有那麼容易被發現，也沒有那麼深刻。
再再後來，他主動幫了她，他們之間的聯絡也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他又說：“但是我很害怕，害怕再次被你拒絕，害怕我要是對你表現出好感，你會因為我這兩年對你的幫助而不好意思拒絕，害怕你會把對我的感激當成是喜歡，所以……哪怕我心裡難受，也嫉妒許闊能靠近你，更不悅於你居然選擇了許闊而不是我，我都不敢跟你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直到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