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對好兄弟!這個想著那個的時候,那個也在想著這個。

陳浩秋很高興。

年前的時候,這個王八蛋才遭受過日本間諜的第二次刺殺,據說是差點就死了。

自己回重慶的時候,還專門跑去看了一趟,結果被人給攔在了病房外面。

人倒是見著了。

但別說說話,連門沒進去,只是遠遠的在病房門外瞄了一眼。

當時的方不為包的跟個大粽子似的,就露著一張臉,睡得昏沉。

為此,陳浩秋牽掛了好幾個月,一和馬春風通電報,就會過問。

後來還惹得馬春風發電,把他痛斥了一頓。

但這才過去了幾個月,這王八蛋就跑上海來了?而他大半年前就到了南洋,又說之前在美國?見了鬼了?哪個是真的?陳浩秋有九成九的把握,他中午見到的這一個,才是真的。

一想到他去重慶,專程探望方不為,最後只是遠遠的掃了一眼的經過,陳浩秋就更加確定了。

方不為沒死也沒傷,照樣活蹦亂跳……陳浩秋打心眼裡高興。

那這王八蛋現在演的是哪一齣?陳浩秋甚至不用刻意回憶,就想起了四年前的林子安。

那時候的方不為,就挖空了心思的想利用林子安的身份,跑日本人那裡反間做臥底,當時好像遭到了谷振龍和馬春風的堅決反對,最後才做罷了。

這一次,會不會是故伎重演?陳浩秋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性。

這很像方不為的風格。

至於方不為怎麼去了美國,又到了南洋,最後還悄無聲息的跑回了上海……這其中的關聯和內情,陳浩秋知道的資訊太少,一時半會理不出頭緒來。

但他能猜的到,方不為這一次,絕對是擅自行動。

從他一點破綻都不在自己面前露,就知道他沒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這個身份。

包括馬春風。

由此可見,這王八蛋乾的事情有多危險。

那他想幹什麼?想到方不為在河邊,口口聲聲說和什麼中村會長是好朋友,再想到他被抓到日本憲兵司令部,竟然沒過夜就被放了出來,就跟回自個家一樣輕鬆……陳浩秋什麼都明白了。

這王八蛋是想深入虎穴……這是普通人能幹的事情麼?陳浩秋越想越揪心,最後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怎麼辦,自己要不要阻止他?但一想方不為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性格,陳浩秋就無比頭疼。

萬一弄巧成拙,沒把他勸回來,反而導致他身份暴露怎麼辦?給馬春風告密?這倒是個好辦法。

但陳浩秋卻有些猶豫。

這樣做,確實是為了方不為好。

但對國家好不好,還真不一定。

方不為欺上瞞下,擅做主張,和宋家合謀,破壞了日諜毒殺蔣太子,離間蔣家關係的計劃的那一次,就是最好的明證。

方不為才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陳浩秋頓時躊躇了起來。

他正在天人交戰,外面突然傳來了一絲動靜。

這是一家茶葉鋪,就開在離虞公館不到五百米的馬斯南路上。

也是陳浩秋最為隱密的一處藏身之地。

知道這個地方的,除了和他形影不離的鄧有傑,就只有劉戈青。

響動是從後門發出的,好像是一個人正在往茶葉鋪靠近。

腳步聲不輕不重,說明來人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但走兩步,就會停下來,等上幾秒再走,說明來人正在觀察附近的動靜。

這肯定不是普通人。

陳浩秋輕手輕腳的翻下床來,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槍,又拍了拍另一張床上的鄧有傑。

鄧有傑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藉著從窗簾縫裡透進來的月光,看到陳浩秋就站在眼前,手裡還提著槍。

鄧有傑的眼睛猛的往外一突。

陳浩秋輕輕的“噓”了一聲,又指了指後門的方向。

鄧有傑輕輕的點了點頭,慢慢坐了起來,掏出手槍,輕輕的上了膛。

兩人光著腳,輕輕的挪到了門後面,一邊一個。

與此同時,來人也已到了茶葉鋪的後門。

“噹噹噹……”門被輕輕的敲了幾下。

屋裡太黑,再加上都躲在門後,所以誰也看不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但陳浩秋和鄧有傑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半口氣。

敲門是有暗號的,這一聽就是自己人。

之所以才鬆了半口氣,是因為這麼晚跑來,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

“噹噹噹……”看裡面的人沒反應,外面的人又敲了兩下。

“誰啊?”

鄧有傑裝做迷迷瞪瞪的語氣問道。

站在門外的方不為冷冷的笑了笑。

裝也要裝像一點。

誰特麼的睡覺的時候是站在門背後的?“我啊,阿青啊!”

方不為裝做劉戈青的聲音回道。

“是阿青!”

鄧有傑嘀咕了一句,剛要起身開門,卻被陳浩秋攔了下來。

確實是劉戈青的聲音,暗號的也能對的上。

但陳浩秋沒來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

“問他這麼晚來幹什麼?”

陳浩秋低聲說道。

“什麼事?”

鄧有傑心裡覺得陳浩秋有些敏感過頭了,但還是鬆開了抽門閂的手,又問了一句。

“老船頭病了,快不行了……”陳浩秋的心裡猛的一咯噔。

老船頭就是王興恆,病了的意思就是出問題了。

不是行跡暴露了,就是被人盯住了。

王興恆要是一落網,整個上海區都得跟著完蛋。

只是這一句,就把陳浩秋心裡的最後一絲警惕的直覺給驚到九宵雲外了。

“開門!”

陳浩秋低喝了一聲。

鄧有傑把槍插進了腰裡,拉開了門閂。

門被推開,藉著暗淡的月光,陳浩秋看到一個穿著風衣,戴著禮帽的男子跨進了門檻。

不對,這不是劉戈青,劉戈青沒這麼高的個子……念頭剛剛生出,身體還沒有跟上大腦的反應速度,穿風衣的男子就一步跨了進來,輕輕的一個掌刀,砍在了鄧有傑的後腦勺上。

陳浩秋的嘴才張開了一半,手裡的槍才剛剛抬到了腰間的位置,只覺脖子一痛,腦袋一沉,就失去了知覺。

方不為,我操你姥姥……這是陳浩秋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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