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水之息

鎧島，演武場。

凱島的生活很艱苦，島上只有極小片的平地可以耕種，其他大多數是石頭山。

在古代甚至需要自己出海打漁來保證蛋白質的攝入，但是在心合流的理念裡，非如此不足以超越極限錘鍊出波導之力。

演武場的地面由一塊塊巨大而粗糲的磚石鋪就，面積大約是一般精靈對戰場的兩倍，沒有擂臺，也沒有界限，而外圍則是簡單的石築房屋，最高不過兩層。

所有心合流的弟子們包括人類與精靈，就坐在大石頭上，按照高矮端端正正在場邊坐成了兩排。

整齊、肅然、安靜，讓習慣了鬧騰騰的伽勒爾賽場的蘇謙一下子有些不習慣。

“輕雷，沒想到這麼快，你就可以挑戰我了.”

武道熊師金石走到蘇謙不遠處站定，言語中滿是欣慰之意。

蘇謙眨眨眼睛，張張嘴，感覺自己好像不適合說話。

“你剛孵出來的時候，只有那麼一點點大……”金石像是一個看到後輩終於有所成就的前輩。

蘇謙麻了，趕緊透過心靈感應囑咐金田翼，“快跟它說我不方便說話，不對，快開打啊！”

“稍微忍耐一下，讓金石大師說個盡興就可以，”金田翼在心靈感應中的回答多少透著無奈，同時開口說道，“不好意思，輕雷的發聲最近受傷了，不太方便說話.”

站在遠端的拉方索大師豎起右掌道：“無妨.”

“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覺得你是一個強壯的孩子……”金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需要蘇謙回應就能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這下，蘇謙徹底麻了，分外懷念‘大陸’上的那些裁判，一聲令下‘開始’，就容不得選手說上幾句廢話。

在鎧島的對戰，基本規則與超級格鬥大賽相一致，但沒有裁判，勝就是勝，敗就是敗。

在島上心合流所有人和精靈的見證下，容不得犯規。

“……果然，讓金田翼教導你，出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是正確的。

只可惜你的父母今天不在這裡，不能見證你的挑戰，實在遺憾，”金石絮絮叨叨地說了十分鐘，終於盡興，抖了抖雙肩，重心微微下沉，“輕雷，開始吧.”

“嗷？”

正神遊天外的蘇謙微微一愣。

蹬！金石猛然前衝，不動則已，一動便仿若是奔流的江河，它藉助發力堅硬的地面青石上，隱隱出現了道道擴散的裂紋。

‘我靠，這麼突然？戰術？無恥啊！’猝不及防的蘇謙，只來得及抬起雙臂擋在面前。

啪，金石的右掌打在蘇謙的左臂上，像是一道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紋絲不動。

目前武道熊師形態蘇謙的各項種族值如下：hp：113、攻擊：145、防禦：120、特攻：、特防：107、速度：，累計720。

（還有14點種族值沒有加。

）堪稱可比阿爾宙斯的數值怪，但蘇謙也絕非沒有沒有影響，對手的力量足以讓他的手臂感到強烈的疼痛感。

“好，”金石還有餘裕讚一聲彩。

蘇謙雙臂一震，向外推出，意圖將對方推遠之後拉開空間再行反擊。

強大的力量讓金石的手臂被動後撤，它原本淡定甚至稱得上和藹的眼神一沉，變得深邃而凜然。

它右腳後撤，將部分力量匯入青石，重心穩穩地落在前後的雙腳之間，而它的右掌則順著蘇謙用力的方向滑動，另外一部分力量透過右臂，穿過雙肩，再順著揮出的左拳傾斜而出。

在蘇謙眼中，這一拳真的仿若是溪水繞過巨石，又化作海浪拍向自己一般。

啪！這一拳蘇謙以更快的反應，右掌低放而擋住，但是又似乎沒有擋住，拳頭巨大的力量將手掌直接摁到了蘇謙的側肋之上。

這一次，金石沒有說一個字的廢話，右腳前邁，欺身直進，右拳下打，再攻蘇謙的中路。

‘不行，用技能，用技能！’蘇謙的潛意識告訴自己，這樣下去不行，單論純粹的格鬥技巧，恐怕自己要被這位金石大師虐成狗。

假設力量相同，拋開技能，純粹以格鬥技巧而言，蘇謙不過是超級格鬥大賽區域賽入門級選手的水平。

一路過來，就是靠著更快、更強、更耐揍，打敗了形形色色的眾多對手。

他的左手手掌繃直，帶上了陣陣凜冽之風，以極快的速度豎掌下劈——技能燕返。

如果你要打我一拳，那我也要劈你一掌。

拳與掌交錯之際，金石的右拳突然頓了頓，拳頭反轉，變拳為掌，掌心間蔚藍色的氣體盤旋不定，彷彿是一汪碧泉。

‘這是什麼？’疑惑在蘇謙的意識中閃過，他已經來不及變招，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砍下去。

掌刀如泉，濺起波瀾四散，但是泉水之下卻是深不可測的汪洋。

蘇謙感到自己彷彿是在海邊，對著大海下劈手掌，或是扔下石塊，只是徒勞地激起水花，卻沒有辦法對海洋造成任何傷害。

‘水之息！’蘇謙立刻領悟到遇到了什麼，這是連擊流武道熊師的傳說領域，也是自己只能看到卻沒有掌握的東西。

“呼，”金石輕吸一口氣，左拳外撥，沉肩貓進，那些蔚藍色的氣息驟然收縮到它重新握起來的拳頭上。

砰！拳頭打在了蘇謙的胸口，讓他的呼吸為之一滯，重心更是無法保持，腳步後退試圖支撐身體。

金石屏住一息，左拳再擂，同樣彷彿戴上了蔚藍色的拳套，打向蘇謙的肩膀。

乓！又被擂了一拳的蘇謙徹底失去重心，索性向後傾倒，想要鐵板橋，龍翻身，以踢倒招式回敬一招。

無論如何，以能量執行速度而言，自己一定比金石更快。

但是金石就像是不需要回氣般，雙腿發力踩住地面，右拳轟然下錘。

咚！蘇謙的大腿被錘中，身體摔倒在地面上，可同時他不管不顧抽出左腳也蹬到了金石的腿面上。

緊隨而來的，又是‘咚’的一聲倒地聲，金石同樣被他一招踢倒給放倒。

一前一後倒地的兩精靈，都沒有在地面打爛架的意思，先後起身。

而先起身的蘇謙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沒有趁機攻擊後起身的金石，他有點不知道怎麼打了。

這場戰鬥前，金田翼沒有給他任何建議，因為他從來沒有在鎧島上見過值得金石大師全力以赴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