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城西城區,一間廢棄的屠宰場。
溫蒂就是在這裡死的。
而現在,曾對溫蒂使用過一次的閘臺上趴著另一個人,樸相河,他的手腳已經全部被卸除。
奇諾,盧戈,拜薩,帕拉丁,以及一批精銳士兵都在這裡。
奇諾穿著密不透風的衣服,頭戴兜帽,甚至連臉上都戴著鳥嘴面具,彷彿不願意沾染這裡汙濁的空氣。
他手一揮,示意盧戈等人離去。
充滿血氣的地下室,只剩下他和樸相河,無限制對話申請透過後,兩人可以正常交流。
樸相河咧嘴獰笑,露出沾血的牙齒:“你個西八畜生養的,可真有本事,把我耍得團團轉.”
奇諾:“成為獵物的感覺如何?”
“呵,呵呵呵...”樸相河扭曲地狂笑著,“你為什麼不去問問那個小崽種,就被我剁成十幾塊那個,她死前一直在那喊好冷~嗚嗚嗚~我想回家~嘻哈哈哈哈!!!西八的笑死我了!!!”
鳥嘴面具後,奇諾的琥珀色眼瞳笑眯成一道月牙:“你在嘗試惹我生氣?”
一看到奇諾的笑眸,饒是樸相河這種殺人狂,都不禁心裡發寒,他臉上肌肉一抽一抽,咬牙切齒道:“這你都笑得出來,你是殺過多少人...”奇諾反問:“你殺過多少人?前世,加輪迴世界.”
樸相河冷著臉:“記不清,幾百個吧.”
奇諾:“嗯,快到我的零頭了.”
“西八...這是碰上專家了?”
樸相河獰笑道,“你抓住我了又能怎麼樣?你要把我的皮扒掉,眼睛挖出來,往上面潑鹽水?來啊,狗東西!我樸相河大爺可是一點都不怕疼,你以為你能折磨死我?!”
奇諾無奈地笑了笑:“拜託,請我做慢加工是要付錢的,24小時30萬美金,包月8折,你沒給錢就想體驗?想得也太美好了.”
“你在裝個西八!尼喔媽!西八膏呀!he~tui!tui!”
樸相河氣得不停朝奇諾吐口水,但兩人離得遠,根本吐不到。
奇諾:“其實,大家普遍認為你這種反社會人格有很多可以挖掘的身世,實則不然,你這類人都是一個模板裡刻出來的——簡陋的原生家庭、悲慘的童年、長期遭到欺凌、情感受挫,最終壓抑的內心爆發,從理性變得麻木癲狂,滑向深淵——都是一些早就聽膩、很無趣的故事.”
樸相河破口大罵:“是又怎樣,跟你有西八關係?!”
“是跟我沒關係,我以前也不喜歡和反社會人格打交道,因為你們這類人通常都不愛乾淨.”
奇諾眼中的微笑緩緩褪去,保留下來的是幾乎沒有焦距的深邃凝視,“但你不應該弄壞我的廚房.”
“嘻哈哈哈哈哈!!!”
樸相河突然爆發出癲狂的大笑,笑得喉嚨都啞了,“我算是聽懂了...有意思...你個狗東西真有意思!喂,小子,放了我怎麼樣?跟我一起去砍人吧,你肯定很喜歡這個,我們一起砍人.”
奇諾:“我又不是你這種變態,為什麼會喜歡砍人?”
“你說我變態???”
樸相河不停晃著頭,嘴裡笑著自言自語,“他說我變態...這個變態居然說我是變態...”奇諾:“我很好奇,這個世界上有能讓你崩潰的東西嗎?”
樸相河露出猙獰的詭笑:“沒有,我是惡魔!惡魔從來不會崩潰!”
“惡魔從來不會說自己是惡魔.”
奇諾微笑問,“你弟弟呢,會讓你崩潰嗎?”
樸相河臉上的獰笑漸漸消失,表情也沉了下去:“反正他已經被你害死了,我親手打死了他.”
奇諾:“如果沒死呢?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會親手殺他嗎?”
樸相河大罵道:“西八的你在說什麼鬼話?!”
奇諾抬起右手,樸相河看後頓時愣住。
這傢伙的右手昨天明明被打斷了,為什麼現在完好無損?就算是就醫接骨,也不該恢復得這麼徹底。
很快,奇諾揭露了答案,他從空間戒中取出一支密封藥劑,說:“鳳凰血清,你們輪迴者應該不陌生,可以催化細胞活性,讓傷勢進行超速癒合,號稱‘輪迴者的第二條命’,我給你弟弟注射了這個.”
樸相河有了不好的預感:“狗雜種,你想幹嘛?!”
奇諾:“我想跟你們玩個遊戲.”
“嗒.”
奇諾打了個響指,盧戈拎著同樣手腳被卸掉的樸宇鎬走了進來,將他放到另一臺閘臺上。
樸宇鎬眼神空洞,呆滯地說:“哥,我好餓,我想吃泡菜...”樸相河咆哮道:“喂!西八!你要幹嘛?!西八...”他拼了命掙扎,但因為沒手也沒腳,怎麼掙扎都沒用,只能試圖用牙齒啃住地面,一點點把自己啃挪過去,但沒挪多遠就像殘廢的狗那般被盧戈踹回原位。
盧戈把樸宇鎬固定好,再把樸相河固定好,分別將兩人的斷頭閘繩扯出一段,試著拉了拉。
“嘶——嘶——”斷頭臺的閘刀應聲而動,上下摩擦,發出粗糙的聲音。
確認沒問題後,盧戈露出詭笑,將樸相河斷頭臺的繩子塞到樸宇鎬嘴裡,再將樸宇鎬的繩子塞到樸相河嘴裡。
奇諾:“現在,你們分別咬著對方斷頭臺的繩子,誰先咬不住了,對方的閘刀就會掉下來。
那麼問題來了,是哥哥更愛弟弟,還是弟弟更愛哥哥?”
樸相河死命咬住繩子,口中不停溢位腥臭的口水,呲牙咧嘴吼道:“樸宇鎬!你給我撐住!西八!我們還有一個月就能走了,就這麼咬一個月!!!”
“嗒.”
奇諾又打了個響指:“讓她進來吧.”
很快,一個女人被帶了進來,樸相河一看到這人,頓時眼睛都瞪圓了。
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溫蒂的媽媽,法芙蘭。
奇諾走過去,遞上一把小刀:“我向你遵守諾言。
現在,兇手的命交給你處置。
你可以現在就割斷繩子,讓他們人頭落地;也可以放下刀,讓他們就這麼互相折磨下去.”
法芙蘭緊緊握著小刀,臉上滿是失去理智的憤怒,用力把刀抵上繩索...“西八!西八!不!許!!割!!!”
樸相河癲狂地嘶嚎著,額上暴跳的青筋幾乎要炸開。
法芙蘭割到一半,手又緩緩停了下來,樸相河的嚎叫縈繞在她耳邊,眼中的仇恨愈發濃郁,最終默默把刀收回。
沉默許久後,她把刀還給奇諾,眼神冷酷地說:“讓他們在這裡受折磨吧,溫蒂死前的絕望,我要他們百倍品嚐!”
奇諾點頭,陪同法芙蘭離去。
這時,盧戈似乎想起了什麼,走過去往樸相河臉上吐了口濃痰:“he~tui!敢朝你爺爺吐痰?吃爺爺的口水去吧!”
盧戈走後,地下室只剩下樸氏兄弟沉重的呼吸聲。
樸相河額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臉都漲紅了,整個人怒目圓瞪,喉嚨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撐住!樸宇鎬,我們要活下去,不能讓那個狗東西得逞!!!”
因為牙齒咬合過久,他的下巴不停打顫,繩子有些鬆動,樸宇鎬頭上的閘刀開始搖搖欲墜,自己頭上那把也是。
獵人又變成了獵物...不。
獵人從未是獵人。
惡魔設下的處刑場,絕望撲面而來。
“哥...”樸宇鎬不停扭著身體,發出變形的聲音,“我...咬不住了...”“撐住!撐住!!啊!!!媽媽救我!!!!”
自詡惡魔之人,終於崩潰了。
樸宇鎬哀嚎一聲,牙齒打滑,繩子從嘴裡溜走。
“咔嚓!”
樸相河人頭落地之際,嘴裡的繩子同時鬆掉。
“咔嚓!”
兩顆頭顱滾動撞在一起,燃燒為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