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座小陣各自運轉的同時,又彼此聯絡,如此一來,他們分開來是各自運轉,合在一起,又是一個整體。
分合之間,似乎每一次都會有勁力增進,冷蕭只覺得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越來越沉重了。
冷蕭明白,繼續下去,肯定得將小命給交代在這裡,當下他屏住心神,精、氣、神高度集中,連線天地,以天地為媒介,從而聯絡起萬事萬物。
當此之際,赤靈道人這六花陣的運轉,便毫無遺漏的,全部在冷蕭的腦海中閃現,不論是何時變化,還是凝聚力量出擊,都能夠準確把控。
能夠做到這一點,這道傳世陣法,對冷蕭便沒有什麼威懾了。
瞅準其中的一處破綻,冷蕭集聚力量攻出,霎時間,只見得三四人斷線風箏一般飛出去。
如此一來,這陣法便出現了一道口子。
冷蕭二話不說,腳下發力,閃電一般衝出。
“不送!”
聲音傳開,冷蕭已經奔出去七八丈的距離。
赤靈道人眼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他大叫一聲,卻是無奈可奈何。
冷蕭進來洛陽城中,進入一家客棧,恢復本來的面目,走出客棧,便往北而行。
邙山並不是什麼名山,與五嶽相比,幾乎不能稱之為山,不過是丘陵罷了。
但就是這不是很高的山,卻是不折不扣的風水寶地,從古至今,有東周、東漢、曹魏、西晉等朝代諸多帝王,以及王公大臣們,都將墓地選在此處。
細算以上,此間的有名的墓,有幾十上百座,加上那些不曾出名的,那就是上千成萬,千墳萬冢,說的便是這裡。
易門,就在邙山最高峰翠雲峰南面,當冷蕭踏足這片土地之時,他腦海裡面,曾經的一切,便入潮水一般湧動而出。
都說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去糾結,但過去的事情,卻是一個人真真切切經歷過的。
糾結與不糾結,發生了的,就是發生了的,錯過了的,就是錯過了的。
冷蕭從來就是一個容易被觸動情感的人,這個時候,怎麼能夠讓他不唏噓?眼前的一切,是這般的熟悉,但同時也是如此的陌生。
冷蕭發現,不管是如何的討厭這裡,可一旦走進來,此間的每一條路,似乎都能清晰的在腦海中閃現出來。
這麼多年過去,有些東西並沒有變,只是這裡的人,卻是變了。
易門,如今是玄門三門之中最弱的存在,但絕對不下於江湖上的任何武林門派。
對於五術的研究,也有不少人造詣不凡。
玄門五術之中,易門最擅長的,便是山、相、卜,其他兩門稍微弱一些。
山之一術,比其他四術要廣泛得多,其間有幻術、陣法、風水之力、武功等等。
易門中人,在山之一術上的修行,又偏向幻術、武功兩道。
因此山門之前,向來都是有人把守的,而且極為森嚴,不想陰陽門、玄機門,以一道陣法,便可以抵過幾十人的看守。
當然,陣法方便,是陰陽門中最擅長的,這是當下公認的。
冷蕭來到山門之前,守門的弟子便攔住去路,那其中一人叫道:“站住,這裡是易門,請離開!”
“易門中人,何時變得這般小氣了?”
冷蕭輕笑一聲,絲毫不把這看門的兩個弟子看在眼裡。
“放肆!”
那其中一人長劍出鞘,直刺冷蕭面門而來。
冷蕭右手探出,彈出一指,但聽得叮的一聲,那長劍忽然彎曲過去。
緊接著,只見得那弟子臉色刷的一白,不由自主的倒退出去幾步。
另外一人見狀,面色一變,正要出手,卻是聽得後面傳來韓廷的聲音:“住手!”
如今易門之中,有三個人在主導,韓廷、大長老莫玄衣,以及楊漣,門主韓宣,反而什麼事都不管。
在易門弟子的眼中,韓宣就是個廢人,不配做易門的門主,就是因為他,易門才淪落為玄門三門之中最弱的存在。
對於韓廷,弟子們反而極為尊敬,這些年來,就是他在平衡楊漣和莫玄衣,才令的易門還能勉強正常運轉。
很多弟子認為,要是沒有韓廷,易門早已分崩離析,被玄機門、陰陽門給蠶食吞併。
別看玄機門和易門之間曾經是盟友,若是有把握能夠吞掉易門而只有極小的損傷,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二長老,這人闖易門!”
那其中一人說道。
在這門中,除卻大長老之外,還有另外三位長老,韓廷領二長老職務。
韓廷笑道:“誤會了,他是韓蕭,是易門的少門主!”
冷蕭出易門時,才有十一歲,算算時間,已經有十好幾年,這些弟子,是後來才入的玄門,對於冷蕭這個人物,也只是聽過而已。
傳聞這位少門主,小的時候極為了得,只是因為沈薇的事,便悄悄出了易門,從此沒有回來過。
事實上,冷蕭曾經路過洛陽城,也想過回易門看看的,但聽得一些糟心事,便心懷憤怒,決然離開,一走就是多年。
這兩人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冷蕭一眼,像是要把他給徹底看透似的。
冷蕭在江湖上闖蕩久了,養成了開朗不羈的性格,當下他輕笑一聲,道:“我又不是什麼大美女,你們這也盯著我看做什麼?”
這兩人被調侃,臉色皆是一紅,露出幾許尷尬。
韓廷卻是搖頭失笑,這顯然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韓蕭了,不過那時候的韓蕭,就是個小孩子呢。
如今的冷蕭,獨當一面不是什麼難事,這對易門來說,只有好處。
“別取笑他們,走,去二叔那邊,咱們小酌幾杯如何?”
韓廷眼中,有幾許期待之色。
曾經的冷蕭,可謂是醉生夢死,還一度上了酒癮,因為蘇菱的出現,一切有了改變。
喝酒,對於他來說,不過就是尋常之事,十多年不見,在這易門中曾經給過他溫暖的二叔有這等提議,他如何不答應?易門建在翠雲峰南面,有院落上百處,作為二長老,韓廷的住處,自然是數一數二的。
韓廷讓人上來酒菜,便與冷蕭喝了好幾杯,這才說道:“你這孩子,一旦倔起來,真是拿你沒法子,連姓氏都給改了!”
冷蕭回憶起過去,心中依舊還是有幾許同意的,但如今的他,已經徹底走出來。
聽得韓廷的話,只是一笑:“名字,符號而已,對於我來說,這一切的意義,其實並不大!”
“你呀!”
韓廷輕笑一聲,眼中也有滄桑之色:“這些年來,易門中人,都過得不容易,尤其是你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