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東亭帶著眾將走出來後,就吩咐他們各司其職,安撫將士,救助傷員。

然後準備各種後勤物資,這裡的事情若是平息下來,邪屍不再找他們的麻煩,再有十日,他們就要出發返回人族內疆。

畢竟這是道庭的軍令,他可以拖延,但是不能不執行。

所以大家就要徹底分別了。

他們這一走,魏東亭都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再見的一日。

當然他們中間也會有一小部分跟隨魏東亭留在這裡。

道庭沒有讓魏東亭卸任東籬關鎮守。

那麼哪怕東籬關一個人沒有,他也要像釘子一樣的釘在這片土地上。

當然了,他身為守將三千親兵隊伍還是可以有的。

這也是他唯一能夠留下的一部分人馬了。

魏東亭趁著有時間就把自己挑選的人馬給重新規整出來,另外開闢了新營地。

姜思訓就是他選擇的親兵將領。

這位很久以前就跟著他,從道庭到東籬關,不離不棄的。

所以姜思訓在魏東亭面前,也是什麼話都敢說的。

“東亭,那位神裔雖然厲害,但是我感覺你似乎怕她怕的異乎尋常.”

大帳之中,姜思訓一邊幫魏東亭處理公文,一邊好奇的打聽。

“小聲點吧你.”

魏東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真是什麼都好奇,也不知道會不會把自己擱裡頭。

“真的,我真的覺得你對她態度出乎尋常的恭敬啊.”

姜思訓一股腦的追問。

“你以後也要異常恭敬她。

還有沈青瑾和沈青瑧.”

魏東亭用異常嚴肅的告誡口氣叮囑他道。

姜思訓不解“為什麼?就因為她是神裔嗎?”

“你想想那邊湖水下有什麼?”

“有道場啊.”

“道場裡有什麼?”

“有古神……等等.”

姜思訓立即駭然一跳。

“古神?”

魏東亭終於露出了一副你終於還沒傻透腔的眼神看他。

要不是古神大佬,他至於那麼恭敬謙遜嗎?“這……這怎麼可能?”

姜思訓也壓力了聲音小小聲的問詢道。

姜思訓的眼睛裡閃爍著震驚,不可思議。

“很多吧……當年祂們都這麼遊戲人間的。

要不然咋有那麼的傳說流傳下來!?”

魏東亭一副你現在懂了吧的眼神看他。

傳說一般都是古代的真神真事兒。

要不然傳說怎麼可能流傳得那麼久,那麼廣?艾瑪,姜思訓的感覺自己骨頭裡都冒涼風了。

他剛剛才覲見了一位古神。

太嚇人了。

想想直接爆成了血霧的那位,他瞬間覺得自己脖子涼涼的。

“我說你說……聖安.”

“聖安沒錯的。

我差點叫了陛下.”

魏東亭心有餘悸的說道。

“當時覲見的時候,我骨頭都軟了。

那種操縱大地的力量,你們怎麼想的,神裔?神裔有那麼強?我呵呵呵.”

他嘲笑道。

姜思訓臉皮子發緊。

他當時也真沒想過那麼多。

差點就在鬼門關轉了一圈。

幸虧他當時沒有多嘴。

那個王八蛋心懷不軌,說話也沒分寸,竟然想逼迫一位古神做事,艾瑪爹啊,這果然是太會早死了。

就連神靈都救不了他了吧?“等等,你拒絕了你師尊的安排,難道就是因為祂?”

姜思訓繼續壓低聲音,像個不敢高聲的小耗子。

魏東亭眼神複雜“我得給我師傅和其他師兄弟留條退路.”

姜思訓立即駭然道“你真的覺得祂說都是真的,是道庭高層背叛了人族?可是道庭高層,應該不至於吧?他們現在不就主宰著整個人族了嗎?”

“其實頭一次看見那麼多的邪屍的時候,我就有這種預感了。

我不信你沒看見,那些邪屍身上的衣服,雖然髒汙散碎,但是那些衣服,很多年代都很古老,式樣卻是人族的。

你說要不是有人故意大量的留下了他們,時間過了那麼久,可能幾十年,幾百年,為什麼他們還不化為白骨一具,為什麼還會留下那麼完整的軀體。

是邪能在很久以前就保護了他們的身體對吧?那麼那些邪能又是從哪裡來的?”

“或許說其他的邪教,例如古聖教……”姜思訓知道自己說的乾巴巴的,嘴巴像是沒有上過油的機關獸。

魏東亭直接笑了。

“我不信。

我只相信這上沒有什麼是那位不知道的,只要祂”

問題是沈青瑚才不會浪費大量的神晶去推測道庭的興衰。

若是單個人,幾乎是不廢晶的,尤其是凡人人生短短几十年,在她的眼裡也不過是一瞬間。

想看就看。

但是修士就比較麻煩點,需要耗費點神力。

一到了檢視一族氣運的時候,尤其是這個這個種族的族口還相當多。

那就需要耗費神晶才能查得動。

瑚姐她絕對不是那種浪費晶的敗家子。

再說就那道庭,都不她去檢視,就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無非是畏懼死亡,無非想要長生久視,無非是想踩著整族的屍骨上位而已。

曾經梟雄都做過類似選擇。

姜思訓並不是知道魏東亭心裡的想法,但是他知道魏東亭是一個非常果斷的人,他一旦下定了決心,那就不會再輕易改變。

譬如放棄爭取道宗的青睞,主動被貶到東籬關。

譬如跟齊東玄決裂,這次道庭放棄了東籬關,卻仍舊讓他擔任東籬關鎮守,要說這其中沒有齊東玄動了手腳,他姜思訓都不相信。

所以他就捨命陪君子吧!就在這個時候,梅山縣令脖子上掛著受傷的胳膊,表情喪氣的走了進來。

他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道官袍子,人清瘦了許多。

頭髮都花白了。

可見這幾日生死之間,太熬人了。

魏東亭沒好氣的看他道“不過是死了點人,你怎麼到現在還振作不起來。

虧你還做到了多年的縣令.”

梅山縣令一聽這話,立即不幹了。

“那是死了點嗎?那是死了很多好嘛。

我們梅山縣幾乎是家家縞素好嘛。

現在邪屍退走了,如今家家辦喪事兒,我們城內簡直哭聲連片,讓人壓制的不行.”

“那也比內疆那些被破了城的強。

你就知足吧,那些被破了城的,基本上就跑不了誰,修士死,凡人死,就連各種寵獸拉車的牛馬也是一個死。

所有活物都擱裡頭了.”

魏東亭數落道。

梅山縣令努力穩了穩心神才道:“說來也是我們運氣,沒想到沈家兄妹竟然是神裔大人。

這次多虧他們了。

若不是他們帶著眷族趕來救援,我們這次就真完蛋了.”

沈家兄妹帶著的石靈眷族戰力簡直駭然。

那把邪屍們打的跟孫子一樣。

他在城樓子上都看見。

尤其是沈青瑚跟邪神裔用神力鬥法。

他那個時候看的真是膽顫心驚的。

就是怕沈青瑚輸了。

那樣他們就全部都完蛋了。

幸虧沈青瑚贏了。

“你們原來的城牆太矮了,邪屍一爬就上去了.”

魏東亭抱怨道。

“我也想讓它高點啊,都說了我們自己出錢修。

可是道庭那邊就是不肯讓我們修。

如果我們有高高的城牆,這次邪屍來攻擊我們怎麼可能死了那麼多人?”

梅山縣令道。

“這次你們把梅山拆了重建吧,這次把圍牆修的高大一些.”

魏東亭道。

“你有道庭的手諭嗎?要不有準修公文也成.”

梅山縣令道。

“得了吧,你也不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現在內疆都已經大亂了。

大家都在拼命自保,你還要什麼手諭,要什麼公文啊。

趕緊麻溜的修就得了。

道庭現在還哪裡有功夫管你們修不修高圍牆。

他們就連咱們活不活著都不在意了。

能把他們那點心腹的城池保住就不錯了.”

梅山縣令聽了這話,直接黑了臉。

“可是我們梅山縣這次青壯差不點要死絕了。

上哪裡找人來修城?”

梅山縣令道。

“再過五六日吧,就有三十萬東籬關百姓要遷徙過來了。

你們和韓倉縣把人分一下。

縣城都重新修修,修的更加高大一些。

內圍更廣大一些。

方便多修建一些民居和坊市.”

梅山縣令聽了這話,簡直是瞪大了眼睛。

“這麼多人?就算只分一半,那也是有十五萬人,你覺得就這屁大點的梅山縣能容得下那麼多人嗎?”

“不能放下也得放下啊。

因為除了你們和韓倉縣,其他的縣城我都打算以後不管了.”

魏東亭淡淡的說這冷酷的話。

“就你們倆個縣,還有東籬關這點人,我護住了,就算我盡職盡著了。

誰也說不了我什麼了.”

梅山縣令心中一驚。

整個東籬關麾下可是八個縣城呢啊。

“那其他那六個縣出了事兒,怎麼辦?”

“自己想法子唄。

當初你們梅山縣出事兒,我讓他們出兵幫忙,他們可是要不一個兵都沒出,要不就過來出工不出力。

我都已經打發他們離開了。

從此以後我不會在叫他們做事,當然了也不會管他們死活.”

魏東亭的話,讓梅山縣令心驚。

“可是為什麼是我們和韓倉?”

梅山縣令不解。

他自己是魏東亭的人,還算好說,但是韓倉算什麼?“因為盤龍城附近就你們倆座城。

我打算以後帶著兵馬住到盤龍城去.”

魏東亭心說,還有什麼比大神老窩還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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