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劍心將宿赫命珠的小塊放入洛星河遞出的布袋內,轉而掃一圈地下室內陳列,他也看到了牆壁上的奇怪圖案,隨後倒吸一口涼氣。

“宿赫放出的命珠應該沒有記憶功能才對,但這地下室內的圖案非常像他的手筆.”

御劍心口中的‘他’似乎是對御幼威提起的,御幼威的視線在掃過地下室後也認同了御劍心的說法:“確實是他的手筆,不是他回來了,就是宿赫真的變成他了.”

“你們口中的他是誰?”

洛星河已經知道了盯著這種圖案看的代價是什麼,因此他並未再看向圖案,反而是看著御劍心的側臉詢問他提到的‘他’是誰。

“御傲天有個表叔,是第二位魔尊御尊的表弟御齋,他怎麼說呢……有點怪.”

“表叔?如何怪?”

“御琉璃的包治百病遺傳了他,御崇喜歡玩弄人類,甚至她研究出的虐殺寶典最初的靈感來源都是御齋提供的,他的後人很有可能是魔族現在最被看好的魔族之光御駒,不過御駒也有可能是宿赫的後人,當年的事有點不太好說.”

洛星河第一次知道魔族還有御齋這麼一號人物,他感覺自己以前學的魔族史都白學了,但在聽完御幼威的簡單描述後,他又有了一種自己聽了一段八卦的感覺,根本沒覺得御齋有什麼危險性。

御琉璃是厲害,但她除了會用綁架威脅的手段來嚇唬契管局,也沒真的殘害過普通人,她最出格的戰績也不過是把姒長生從醫院綁走,讓他從一個將死之人變成了被一家親人囚禁的階下囚,甚至還有很多得了絕症的普通人心甘情願的做御琉璃的信徒,只要御琉璃跟他們結契,他們每個人都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遠離病痛。

再說御崇,她是魔親王中轉型最成功的,以普通人類的假身份隱藏在藥廠中,不僅沒害到別人,還幫人類攻克研製出很多新藥。

她們幾乎是洗白到與魔族的兇殘不掛鉤了,如今被御幼威拿來形容這個沒聽說過的御齋有多兇殘?不僅沒代入感,反而讓洛星河差點以為對方是有良心的好魔了。

御幼威替御劍心回答洛星河疑問的同時,御劍心則趁著他們說話走向了牆邊,他些圖案的能力是不是像過去一樣強,他要確定宿赫繼承了多少。

但他將手放到牆壁上後,自己居然沒有進入幻境?御劍心開始懷疑這是照貓畫虎的山寨之作,他又放手試了一次,還是失敗了,自己手拍到,摸到的地方,依然是一面牆連個凹陷下去的痕跡都沒有。

知道這面牆根本無法開啟幻境後,御劍心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了,他轉身走向地下室門口,正要開門離開,去收割宿赫剩下的其餘命珠時,他又看到了樹脂儲存罐上的同款圖案。

這次的感覺明顯不一樣了,御劍心眼前一道白光閃過,他本能閉眼迴避強光之時,再睜眼,他已經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自己……自己居然身處莫家祖宅之內,莫家歷代掌劍人,輪番出現在自己面前,若不是知道她們之間有年齡跨度,每個人都是與自己初見時的最初模樣,御劍心真就差點信了這個幻境。

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過真實了,連莫愁第一次觸碰自己的感覺都像記憶中一樣,那種猶豫不信,望而生畏的顫抖,以及最後拔劍之時的果斷,揮舞劍刃時的洩憤,都復原的太像了,簡直就是按照自己的記憶一比一還原的。

還有莫家第三十二位家主,她從小就討厭自己,覺得自己像家族枷鎖,最終在被自己姑姑背叛後,她毅然決然的抓起自己幾乎屠盡了莫家所有旁系。

還有莫家第六十九位家主,她比歷代家主都喜歡自己,她可以每天什麼事都不做,就是從早到晚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劍刃,彷彿少保養一會,自己就會生鏽成廢劍一樣。

還有很多家主,自己都記得與她們發生過的點滴,她們每個人的一生,都在自己身邊度過,她們初次見到自己時,有歡喜的,有難過的,甚至還有負氣的,她們都是莫家為了困住御煞而犧牲的傀儡,她們都是莫家的女人,被迫放棄自己的自由,來換取所有人的自由。

隨著聚集的歷代莫家家主越來越多,御劍心開始擔心她們會像嘰嘰喳喳的像群鴨子一樣吵個沒完,但她們卻安靜的站在祖宅內,友好相處到彷彿看不到彼此。

直到問橙出現,她也是走到自己面前,她驚恐害怕,她要用自己去救被魔蛇附身了的哥哥。

不,自己第一次見她不是在封存著莫家歷代兵器的地下墓洞,那是莫尚歆聽說自己再次當奶奶了,聞靜生了個女孩,她揹著自己偷偷去醫院探望,在病房門口留了兩筐雞蛋給聞靜補身子,而她則隔著新生兒觀察室的玻璃向自己驕傲的介紹著:“這是莫家的根,未來侍奉你的契人.”

但後來莫須有攜家外遷,還多次汙衊抹黑莫家,莫尚歆忍無可忍去求了裘楓,這才透過過繼抱回了莫佳佳,得以延續裘楓妻子的壽命。

御劍心看著眼前的一群莫家女人,想起的事情越來越多,其中有太多遺憾了,她們活著時自己都沒好好和她們相處過。

御劍心鬼使神差的走近她們,他想好好的再看一遍她們的容貌,就算知道這一切都是虛幻,她們中除了莫佳佳和莫問橙是現在還活著的,其餘所有人,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御劍心越是走近便越不想離開幻境,他甚至從心中生出一個念頭,只要自己被困在這裡,魔族永遠別想復甦!但這次御劍心想錯了,守護天書的人又怎麼可能會讓御劍心逃避成功?他若不逃離幻境,天書內的一切又都會大變一次,未來還會被改寫,本該活著的人要為他的逃避買單這是天書守護者們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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