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莫玉的回答，問橙完全處在掉線狀態，這和明目張膽的綁架自己有什麼區別？她真的會用車送自己回家？“你拋下我哥，應該是還有別的事情要利用我吧？這是想和我單獨相處？司機是你的‘自己人’？”
問橙的問題惹得莫玉笑出了聲，就算隔著紗布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說話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剛才嚴厲，雖依舊難聽，但也能聽出她在努力忍笑，回覆的每個字之間尾音都有些抖：“你才多大，心思為何如此險惡？我只是好心，你卻覺得我有意？”
“這世上真沒你這種好心人！”
問橙已經意識到下午的撞車是莫玉有意為之，她故意在撞車前跟自己搭訕替自己解圍，為的就是有人證，證明她是被車撞了，這種時候，肯定沒人會想到人是故意去撞車的！“我只是想拉一單生意，你別這麼緊張，照片上這女孩是你吧？當年的你很勇敢啊！”
莫玉為了讓問橙消除敵意，主動獻出手機博取問橙好感。
問橙接過手機，看到螢幕上的內容，她立刻將手機扔回給莫玉：“你從一開始就想利用我？”
“不是，是從知道你叫莫問橙起就開始懷疑，我記憶力比較好，最近這種比較熱門的新聞我都忍不住想蹭一波熱度！十八年前猥褻幼童錄下影片的兇犯出獄，曾經的證人是否會被報復？這寫的挺中肯的，也沒暴露你太多資訊.”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她’是我的？”
問橙也看到了，這新聞只是在炒冷飯，用的照片也都是十八年前的舊照。
“巧在我的老師當年是佘昆的辯護人，他有你的歷史資料，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接你們小區的案子，錢少事還亂，我不喜歡，我只是想和你偶遇，然後藉著幫你打官司在律師界一舉成名！你現在可以拒絕，你幫我出名，我幫你拜託惡魔，他本身就有心理疾病，是當時負責檢測佘昆精神狀況的醫生，同情從他家裡搜出的那二百卷錄影帶中的孩子，他耍了手段，佘昆無法保外就醫，也無法被關精神病醫院，這才數罪併罰被判了十八年，當庭作證的人就是你！”
“……”問橙沉默了，她不想和莫玉說話了，對方算計的太狠了，每一步都有目的，每一環都合理到無法質疑她的目的，再次被迫提起佘昆，問橙只能往車窗邊靠了靠，搖下車窗看窗外的雨。
隨著車窗開啟，窗外的水氣被風吹入車內，雨後的泥土香讓問橙忍不住發出感慨：“雨停了，雨過天晴了，剛才還如同暴雨一般的雨，此時就像從沒下過一樣.”
“地上溼了，就算太陽曬乾了，底下的蛇蟲鼠蟻也被雨滋潤過了，想讓種子避開它們發芽，就要來一劑猛藥！蟲子還在，你是種子你也無法裝看不到！不是嗎？就算想再次發芽，也要防備嫩芽會不會成為蟲子打牙祭的犧牲品！”
“我想下車了，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家.”
“別急，你看！雨又下起來了！你只能和我一起！”
莫玉睜眼說瞎話，拉起問橙身邊的車窗，拒絕了問橙下車的要求。
“你這是在逼我！”
“有我幫你，比起你自己的毀滅，至少還可以包上層法律的外衣！”
“你……你什麼意思？”
“你下午精神狀態不好！渾身散發著毀滅的味道，我能聞到那個味道，你騙不了我的，你想玉石俱焚！”
“你的名字……”問橙被說的有一絲絲動搖了，她想起了莫玉的名字，莫愁前路無知己，有知己陪著一起玉石俱焚？難怪她會用如此晦氣的名字介紹自己。
“我名字代表了我的專業，考慮考慮吧，我隨時等你回覆，不過現在你要和我一起去見個客戶！他也需要幫助！”
莫玉說著拉拉嘴邊的繃帶，對問橙露出半個笑容，另一側嘴角依然被繃帶遮住，僅憑這半枚笑容，問橙根本看不出她的心思，也看不到自己未來有任何希望。
專車停下，莫玉扶著問橙停在了一棟樓下，問橙左右打量一圈，這確實是自家小區，但這樓卻是整個小區內最高檔的一棟，與自己家最後一排的爛尾樓相比，這樓完全是整個小區的排面，連中介忽悠別人租房，看的樣板房都是這棟樓上的房子。
“你家客戶住這，案子會錢少？我們小區三十二棟樓，只有兩棟樓超十二層有電梯，就是這棟和那棟，交房時，我們家還是毛胚房，這樓上的住戶已經精裝修了！沒一百萬根本買不到這裡的房子.”
“呵，膚淺，你不知道每年有多少人為了面子，故意打腫臉充胖子嗎？他負資產太多，只剩這樓裝樣子了，並且他委託我的事情，也並不是什麼賺錢的活，只是為了做婚前財產公證！”
莫玉非常專業的說著特別颯的話，扶著問橙按電梯上十一樓。
“這事找公證處不行嗎？”
“有律師好辦事，可以多公證點東西，不僅可以保值還可以方便後期轉移財產，小白臉們釣富婆都用這招，具體操作就不告訴你了，防止你學壞釣富老頭！”
莫玉聽出問橙對自己質疑，她用堪稱教科書級別的完美話術成功轉移話題，讓問橙沒辦法繼續問下去。
電梯門開啟，樓道內沒有燈光，走廊盡頭的窗戶透進月光格外醒目，雨後微風一吹，泥土味混雜著金屬鏽的味道，讓問橙有種聞到了被埋進泥內屍體的錯覺。
“下雨也不知道關窗戶，有錢人就是不怕屋裡進雨要糟蹋東西！這燈不亮估計就是下雨淋短路了，但這走廊裡的味道，還真有些分辨不出是什麼東西泡了呢.”
“我沒聞到啊，你鼻子有問題了吧，快些跟我走吧，我的客戶在……1103呦！這邊！”
莫玉也不知是真沒聞到怪味還是假沒聞到，拉著問橙摸黑推開了1103的房門。
“門沒鎖？這裡確實是有血腥味，我聞出來了！”
問橙剛驚愕完莫玉連門都沒敲，房門就吱扭一聲開了，隨後迎面撲來的淡淡血腥味，讓問橙更加堅信了自己的鼻子，這屋內一定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