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做錯,錯的是那個人渣,就算沒有你,他也是有前科的慣犯,總有一天會被抓,誰又能去要求一個七歲的孩子時刻保持戒備心……”問謙急切的想讓問橙不再自我懷疑,卻沒意識到自己的話又讓問橙想起了以前。

問橙拽下左臂上的固定器,側側身背對問謙,裝作沒事人一樣對他下了逐客令:“哥,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問謙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繼續說道:“好,你想吃什麼隨時叫我,外賣單我報銷.”

“……不用啦,我想睡會,出去吧……”問橙沉默片刻後,再次拒絕問謙,這若在那個人沒回來前,她根本不會覺得‘外賣單’這三個字有什麼問題,但此時卻覺得格外刺耳,就像是哥哥在故意提醒自己,那個人是因為遺失了買辦單而被抓的。

問謙從問橙的反應中悟出了自己的多嘴,匆忙出門留問橙一人在屋內休息,這是問橙必須要對面的一道坎,自己根本無法與她感同身受,只能儘量不打擾她。

待問謙離開,問橙又將右側胳膊上的固定器拆除,隨後是雙腿上的,最後是後背和頸部的支架,難得的自由略微緩解了問橙心中的緊張情緒。

她看著天花板,又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是很平常的一個星期天下午,自己戴著喜歡的髮卡,穿著天藍色的碎花裙,和老哥在樓下玩捉迷藏,等待著爸媽下班。

那天非常的奇怪,自己躲藏的地方總是能被哥哥找到,而哥哥躲藏的地方自己費勁九牛二虎也找不到,已經忘了是第幾輪躲藏了,哥哥又把他自己藏的無影無蹤了。

自己在偌大的小區內尋找著哥哥,也不知道找了多久,哥哥沒有找到,卻碰上了那個男人。

他說著能幫自己找到哥哥,自己天真的信了,傻傻的跟上,那個時候的他身上總有茉莉花香的味道,口袋裡也總是裝著糖,每次看到自己也總是在笑,聲音溫柔的特別好聽。

可那天的他在帶著自己在小區內繞圈許久後,突然將自己拽進了配電室內,那是大人三令五申不能進去的地方,自己一進去就開始反抗,鬧騰著要離開,迎來的卻是自己口鼻被暴力捂住,手腳被繩子捆綁,藍色的碎花裙被撕爛,黑暗中若隱若現的紅色斑點,像眼睛一樣在暗處盯著自己,薄荷味的糖被硬塞進自己嘴裡……想到這問橙已經開始不自覺的裹緊被子,讓被子變成一個繭緊緊的束縛住自己,努力獲取著微不足道的安全感,讓自己平靜下來,她已經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隨後的時間度日如年,那是自己一輩子最黑暗,最想抹去的一段回憶。

問橙躲在被子裡抽泣自愈的時候,被子外面的手機突然響了,問橙以為是老媽要回來了,趕緊抹把眼淚,努力調整著自己的聲音接起電話:“喂,我是莫問橙……”“叔叔知道是你,叔叔就是專門打電話找你的!你要來叔叔家做客嗎?叔叔可是給你買了糖呦!薄!荷!味!的……哈哈……”猙獰的笑聲瞬間充斥在問橙耳旁,被折磨到崩潰的問橙瞬間將手機摔了出去。

笑聲依舊從手機內傳出,陰森的迴盪在房間內,被笑聲刺激到的問橙,像受驚的小兔一樣,突然從床上蹦出,瘋狂的踹砸著手機,直到將手機敲碎到再也打不出聲音為止。

手機碎片劃傷了她的手,血順著指間滴落到地上,她原本受傷的地方失去了石膏的固定保護,在劇烈舒展後傷口附近隱隱作痛,痛苦提醒著問橙,這一切不是在做夢,那個人回來了!他為了報復自己將他送進監獄而回來複仇了!自己不會再做個任人宰割的受害者了,自己要在他逼瘋自己前先殺了他!這個念頭就像星星之火,從出現在問橙腦海中的那一刻起,它就像潘多拉魔盒一樣,一旦開啟便佔據了問橙所有的思想,迫使她拋棄了殘存的理智。

“對,我以前不可以對他做什麼,現在可以了,我還有御劍心,像他這種人渣,殺了就殺了,沒有什麼值得考慮的!”

問橙有些瘋癲地自言自語著拉開房門,她不想讓自己反悔,她現在就要先他一步去報復他!問橙開啟自己老哥的臥室房門,屋內開著空調,身穿粉色珊瑚絨睡衣的綴不語像睡美人一樣躺在床上,床頭櫃的神龕上供著青銅劍,神龕下放著果盤點心,以及小心、劍心、御劍心的契劍。

問橙慢慢走近桌旁,拿起三把契劍,用劍刃依次劃破自己的掌心,隨後她用力捏緊拳頭,任由掌心血滴入綴不語嘴中。

“呸!呸!呸!莫問橙你給我喝了什麼!噁心死我了,這該死的鐵鏽味……血!這是血!莫問橙你瘋了?你要放御劍心出來?我怎麼辦?算命的大師可說了,只有我睡半年御劍心就有能力解契,讓我不再是他的累贅,不然他就會把我當養料吃掉的!”

綴不語瘋狂的擦著嘴,看到手上擦出來的是紅色液體,她立刻意識到這是血,而問橙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喚醒自己放御劍心出來。

“你現在怕死了,當初用三個願望套住御劍心的時候怎麼不怕?白白浪費掉兩個願望的時候怎麼不怕?樓下的胥爺爺隨手搖幾枚鋼鏰給張護身符,棠傑圍著你舞會劍收你六百塊錢你就信了?”

問橙冷淡的回覆著綴不語,完全無視了她的鬧騰,綴不語被揭短有些不好意思,但為了找回一些面子,依然死鴨子嘴硬的現編理由為自己辯解著:“我…曾經我那是一時衝動!現在我是良心發現不想死了,七家之間兵器那麼多,我有的是機會再結契,不一定非在你們一家樹上吊死!”

“如此甚好,趁這次徹底改換門庭,與我分道揚鑣你去投奔你的關明前途吧!換衣服!”

問橙生怕再拖延下去,自己的理智會回來阻止自己去報復,為了徹底斷了自己的退路,她隨手抓起一套衣服甩給綴不語讓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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