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謙的手傷的有些嚴重,單純的止血沒起多大作用,警局內的醫生都下班了,只有鑑定科還有法醫值班。

也不知道錢修是怎麼想的,大概是覺得再往醫院送耽誤錄口供,就讓吳郝去法醫室請人過來幫忙先處理一下傷口,錄完口供再送去醫院。

吳郝跑出去還沒五分鐘,錢修剛問了兄妹二人幾個簡單問題,還沒開始正式詢問,重案組的門被人推開了,錢修以為是吳郝帶著法醫來了,還調侃著說:“小吳,你來實習一年了,頭一次這麼快,是男人就該偶爾快……”等看清進來的人是誰後,錢修話都沒說完,整個人立刻緊張了起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東西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椅子往對方身邊推了推,慌亂中突然冒出來一句:“你怎麼來了,要喝椅子嗎?”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趕緊改口說到:“你坐水上,我去給你倒椅子,不是,我的意思是……”若非親眼所見,你根本想象不到一個五大三粗的活李逵,會在此時緊張的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我就不坐水上了,怕溼了衣服。

你也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是你崇拜的苗局,我是來找莫問橙的,找了她一天一夜,現在看到她還好好的活著我就放心了,你繼續問,她若沒什麼嫌疑我想辦個證明帶走她.”

苗青雲一身灰色女士改良西服優雅幹練,揹著個工具箱沉穩的走了進來,頭上的禮帽又換了一頂,不變的是帽上的百合花以及帽簷下耷拉下來的漁網黑紗,依舊遮住了她的上半張臉,還有手中依然拿著的紅色雨傘。

“我說錯了,我去給你倒熱水.”

錢修終於捋順了,想要好好表現,卻被苗青雲拒絕了:“不用了,熱水你留著自己喝吧,我出去等著,審問不應該去審訊室嗎?在這算怎麼回事?還是你們認識想……”苗青雲其實是自己想旁聽,能以最快的速度瞭解案情帶走問橙的方法只有鑽審訊的空子,正想用激將法逼錢修公事公辦,剛起個頭錢修自己先鑽進套路里去了。

“不是的,是莫問謙手受傷了,想等法醫來了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再問.”

錢修緊張到不行趕緊解釋,生怕苗青雲誤會自己的意圖讓自己在苗局心裡的形象大打折扣。

“正好,我也算醫生,還帶著工具呢,他的傷我來看看.”

苗青雲是有備而來的,收到兄妹二人的位置資訊後,揹著工具箱就來了,現在正好用上。

“遺容整理師算醫生?還不如法醫靠譜!你給我找個獸醫我都可以!”

問謙等苗青雲離近了,看清了她胸前彆著的工牌,耍孩子脾氣把手背到了身後拒絕伸出來,還跟錢修討價還價要求換醫生。

“你瞧不起我的專業知識?還是說華北莫家張狂到不給苗家面子了.”

苗青雲的後半句說的聲音非常小,只有兄妹二人聽見了。

問謙看了問橙一眼,發現問橙沒有一絲驚訝,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是在冷笑,青銅劍可是被錢修沒收了的,問橙還能有這種沉穩的表情,難道御劍心沒回劍裡?御劍心確實沒回劍裡,還依附在問橙身上,本來在錢修拿走劍的時候就會被青銅劍吸回去的,可能因為魔氣的作用青銅劍離開問橙身體至少十米遠了,御劍心根本沒有感受到青銅劍的召喚,彷彿自己脫離了劍身禁錮一樣。

“你找問橙的目的是?”

御劍心硬把問謙的手從背後拽了出來,也小聲的回應著苗青雲。

“你不就是莫問橙嗎?”

苗青雲對問橙的自稱有些疑惑,她怎麼會自己叫自己的名字。

“問橙身上的契結的太多了,本尊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御劍心不清楚苗青雲背後又是契管局的誰,草率的暴露出自己就是劍靈不合適,只能冒充在問橙肩膀上按手印的那位了。

“那我的訊息就沒錯了,我需要帶莫問橙去坐鬼車為某些事情善後.”

苗青雲看到錢修去倒水,聲音稍微抬高了一點,手上麻利的處理著工具箱內的工具,不再與問橙對視。

“手上的還是舌頭上的?”

御劍心略思考覺得可以合作,直接將契的位置亮了出來。

“舌頭上還有?莫問橙領養了幾個孩子?”

苗青雲用眼角餘光掃到問橙的舌尖,一時沒控制住有些震驚,不過很快回復清冷的神態,利落的給問謙打上麻藥開始縫針。

“一個,抱錯了,把肚子裡應該胎死腹中夭折的那位帶出來了.”

御劍心回答著順便幫她按住問謙。

苗青雲就像趕時間一樣,剛戳上麻藥都沒等藥效上來,已經上針開縫了,這和沒打麻藥一樣問謙根本挺不住,只能借御劍心這個外力阻攔他把手抽回去了。

“那就麻煩了,需要救兩個,屍體被運回醫院的時候路上碰上了鬼遮眼,前輪卡下水道口了,一個顛簸孕婦屍體在車上產子了,孩子還活著有呼吸在重症監護室內,就是不睜眼,醫生已經斷定缺氧性腦死了.”

苗青雲還想再進一步解釋情況,錢修提著一袋子飲料進來了。

“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一樣買了一瓶,剛才碰上調取監控的,問謙是主犯,問橙只是跟著沒及時阻止,我可以幫你辦個臨時保釋手續,只要不出本市錄口供能隨叫隨到就可以.”

錢修邊說邊放下飲料,從口袋裡拿出臨時保釋證明遞給苗青雲。

“我爸這面子果然夠大,能讓鐵面無私連親舅舅都抓的錢隊幫我保釋她,就借用一晚,明天天亮絕對給你送回來,不會讓你為難的.”

苗青雲根本沒抬頭看錢修一眼,冷冰冰的回覆著,不明真相的人如果恰好聽到這句一會覺得是苗青雲在吃醋。

而這不明真相的人就是御劍心突然離身的問橙,猛然清醒的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按住老哥的胳膊,也不明白苗青雲和錢修是什麼關係,單聽最後那句話立馬腦補出兩個人有一腿的想法。

問橙的突然鬆手,麻藥勁還沒上來,因為疼痛問謙猛的往回抽手帶著苗青雲差點摔倒,眼瞅著就要趴問謙懷裡去了,被錢修一把抓住胳膊拽了回去扶住桌子站穩。

“啊!”

問謙的慘叫聲響徹整個重案組在警局樓道里淒厲的迴盪。

錢修扶苗青雲的力道太猛,苗青雲手裡還抓著針線,線的另一端就是問謙的掌心,拽的都禿嚕線了,剛才的疼全白捱了。

不過好在隨後的縫針過程中麻藥勁已經上來了,問謙就算剛才疼的眼淚汪汪的現在也麻木到沒有知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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