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陽城。

寬闊巨大的城道內,十來名秦國士卒為一組,不斷在城道中巡視,一支支秦國旗幟在寒風中微微晃動,望眼城內,一條條街道在數不清的房屋中,一排排的延伸到遠方,與其他方向的街道交錯。

房屋密集,而似乎又有規律。

“那些降卒現在的樣子,真讓人害怕!”

“可不是,也不知道將軍為何要留下那些楚卒,殺又不殺,還浪費糧食!”

“你們少議論一些,將軍留下,自然有將軍的道理,你們少去招惹那些降卒便是!”

能看到幾個秦卒一邊走著,一邊閒談,似乎已經站了一眼,臉色都有些睏意。

也就在說話之際,一個秦卒突然停了下來,另外幾個秦卒見狀都有些疑惑,不過還沒說話,都本能的看向四周,隨後看向天空,注意到已經隱約落下絲許雪花。

城邑內的一座府邸中,不僅僅府邸大門有鐵騎將士看守,就是府邸內,每個拐角都有鐵騎將士站著,彼此之間左右都能看到其他人。

就連府邸內,都圈養有惡犬,用於夜色下看守圍牆。

書房內。

徐師端著一盤茶水,緩緩來到木桌旁,看著低頭持墨筆書寫竹簡的白衍,拿著熱騰騰的茶水,倒在杯內。

“將軍,下一些小雪了!”

徐師輕聲說道。

白衍聞言抬起頭,有些意外,隨後伸手推開蓋下來的木窗,望向院子,果然看到隱隱約約落下稀少的雪花。

不過這些雪花,應當還不成氣候,真正的大雪,往往是驟然而降,在極短的時間內,便似乎遍佈整個天地一般,往往見到的情況是,睡覺前還沒看到雪,而一覺醒來後,推開房門,便看到門外的大雪,都已經有漫過大腿深。

不過這些絲許雪花,應該也是大雪前兆。

“楚軍定會在這幾日,有所舉措。”

白衍放下木窗,寒風消失後,屋內暖爐升起的暖意,讓刺骨的寒冷瞬間消散。

“徐師,此戰若是我兵敗於楚國,你立即離開楚地,別回雁門了,直接去齊國!”

白衍看向徐師。

雖有諸多準備,但畢竟是兩軍交戰,誰都不敢說篤定之事,白衍也害怕,這一戰敗於楚國項燕、景騏之手。

一直以來,白衍都喜歡獨自一人領兵,這樣即使與麾下眾位將領戰死,與將士們一同戰死在戰場上,也無怨無悔,畢竟入伍沙場這條路,是白衍自己選的。

但眼下,身邊卻多一個徐師,也是白衍在楚地,少有的牽掛。

戰場殺戮,與女子無關,而不回雁門,是白衍清楚,兵敗後生死難知,即便是有楊老在雁門,也會動盪不安,只有去齊國,徐師方才會平安。

“將軍為何要如此說……”

徐師聽到白衍的話,跪坐在木桌前,眼神一黯,低頭說完後,便不再做聲。

這時候房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將軍!”

荀朔的聲音在門外傳來,白衍聞言後,便讓荀朔進來。

房門開啟,隨後徐師便緩緩起身,看著隨著寒風一同進來的宴茂、楊彥、惠普等一眾秦國將軍,低頭緩緩打招呼後,便從這些人身邊慢慢走出去。

關門前,徐師不由自主的看向在眾多將軍中,那個跪坐在木桌後的黑衣白衍,美眸似乎陷入回憶,幾息後,再次看向白衍後,目光愈發清澈而堅定。

“將軍!糧草都已經送去給那些楚軍降卒了!”

楊彥作為副將,看向白衍率先開口,想了想,楊彥看向白衍。

“將軍,楊彥以為,那些降卒,眼下可用!”

楊彥建議道。

從洪城趕到這裡,楊彥見過章愍,並且在得知楚軍降卒的事情後,第一時間,便親眼去看過那些楚軍降卒,見到的第一眼便讓楊彥都忍不住搖搖頭。

楊彥都從未見過,一支降卒之師會讓人如此忌憚,那些楚卒的眼色,上過戰場的楊彥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波瀾不驚的眼色下,那些楚卒,是真的什麼都已經不在乎,甚至是他們的命。

這種人不管是在哪裡,都會讓人害怕,讓人本能的遠離。

而眼下,這樣的人,足足超過三萬人!

三萬多人啊!一軍之師皆足。

“再等等,不急!”

白衍沒有同意楊彥的建議,如今就用那些楚卒,尚早。

機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白衍一想到後世有兩個曹姓與劉姓的男子,在收買人心上,白衍都要與那二人學,不同的場合用不同的方式,楚國有熊奇在,還有景氏。

這三萬楚軍的人心,白衍有的是機會。

“今日讓爾等過來,是有一件事。”

白衍看向眾人,起身後,來到書房內掛著巨大地圖的木架前,看著上面所有地圖線畫、城邑的名字。

“得到訊息……”

白衍說到這裡,轉過頭看向楊彥、惠普。

“樅將軍,已經私下反叛秦國!”

白衍說道。

眼下的荀朔、宴茂、楊彥、惠普幾人,都是白衍的心腹,也是此番白衍需要呼叫的秦軍之將,故而眼下白衍便把訊息的來歷,其因,全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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