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極樂世界,頹圮的佛域,滿地的枯骨。

一切都讓人不安,又讓人哀嘆。

連續不斷的危機和拼命自救,讓眾人都無比疲倦,只有少數人可以在這場戰鬥中繼續保持鬥志。

易寒深深吸了口氣,道:“諸位,是時候離開這片世界了,我們的路,還要繼續往前走.”

魏伯明急了,連忙道:“可是禪劫佛砂怎麼辦?它變成了無數廟宇和佛光,怎麼帶走?”

易寒看了四周一眼,道:“禪劫佛砂洗滌了魔氣,還了這個世界真相,它與古燈暫時融合在了一起,我們出去,帶走古燈就好.”

“等真正出了黎山古礦,我相信小喜山宗什喀巴寺會對古燈有興趣的,那時候他們自然有辦法將二者分離.”

魏伯明瞪眼道:“話雖如此,但你們會捨得把古燈給我?不是我太黑暗,而是不敢把你們想得太高尚啊!”

易寒樂了,魏伯明這廝不愧是當官的,演戲那是一套又一套啊。

古不劣道:“放心,禪劫佛砂是靈武國鎮國之器,這眾所周知,你拿出來幫大家忙,我看也沒人厚著臉皮要硬吞,武道先天山也不會置身事外.”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不會硬吞禪劫佛砂。

魏伯明這才鬆了口氣。

而易寒繼續道:“不單單是禪劫佛砂,黑夜之淚恐怕也帶不走.”

萬江流當場臉都綠了,驚聲道:“你說啥?”

易寒道:“倘若一旦撤去黑夜之淚,大多數人的情緒都會被佛光影響,搞不好就是內訌,這對我們有毀滅性的打擊.”

萬江流大聲道:“不行!黑夜之淚是我西晉...”陸風旗直接打斷道:“萬太子,格局小了,誰不知道黑夜之淚是西晉的東西啊?萬天仙的眼淚大家都不會用,除了你西晉皇室血脈,其他人得到也沒用,放心吧.”

萬江流連忙道:“不是,關鍵是萬一到時候拿不出來,我怎麼交代?”

易寒道:“不會拿不出來,相信小喜山宗什喀巴寺的實力,沒人會因為一件不能用的神器,去得罪一個偌大的王朝.”

廖散人直接道:“萬太子放心,藥王館向你保證,黑夜之淚必定原物奉還,我們和宗什喀巴寺是有聯絡的.”

萬江流鬆了口氣,頗有些不甘心,但還是重重點頭。

陸風旗笑道:“萬太子格局大,陸某不如,之後若是有危險,我用聖賢真旗保你.”

易寒道:“聖賢真旗也得留下.”

陸風旗笑容瞬間凝固,當即看向易寒,大聲道:“你別跟我開玩笑.”

易寒淡淡道:“你能找到出去的路嗎?我做不到,我相信其他人也做不到,只有你能做到.”

陸風旗退後幾步,頗有防備:“我怎麼感覺你在套路我?”

易寒搖了搖頭,道:“我套路你有什麼意義?第一我得不到你們的神器,第二,少一件神器,後路就少一分保障.”

“但是諸位,這是世界的規則,是空間的奧秘,我們都未至神靈,哪裡找得到出路?”

“各大神器,各有其特點,故禪劫佛砂恢復極樂世界,黑夜之淚助我們找回本心.”

“血龍戰戟、日照之劍、神工戰車都是殺伐神器,后土之爐最大的作用是煉丹,仙銅鎮龍塔是鎮邪驅惡,護土安民.”

“光明玉碟是對抗黑暗...此刻也無法用於找出路.”

“只有南楚文道聖賢真旗,能指引明路,帶我們走出這個世界.”

萬江流笑了起來,道:“陸太子,格局開啟,聖賢之言,可給大家找出明路,你又不是不明白.”

“是啊!”

姒文鏡也忍不住笑道:“等會兒還是我保你們吧!”

葉一秋沉聲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儘快離開吧,拿著古燈,到時候自然能把神器取出來,天地樓也可以去宗什喀巴寺溝通,這沒問題.”

陸風旗一臉苦笑,最終祭出了聖賢真旗。

那一杆大旗飛天而起,迎風招展,旗面之上,聖賢親筆所寫的文字熠熠生輝。

無數道清氣出現,在天地之間狂湧,匯聚成浩浩蕩蕩之狂流,將虛空衝碎。

陸風旗神色肅穆,大聲道:“請祖先聖旗,指引明路,帶領我們走出這個世界.”

文道清氣湧動,虛空不斷破碎,黑暗襲來,前方閃電破開了一個大口,大口內部,赫然便是隧道。

易寒沉聲道:“仙銅鎮龍塔,鎮住虛空通道.”

姒文鏡當即祭出綠塔,垂落無數道神則,將眾人包裹。

易寒道:“走!”

他率先朝前而去,無數人緊隨其後。

萬江流和姒文命看了一眼身後的神器,咬了咬牙,也只好跟上。

於是,眾人浩浩蕩蕩,在仙銅鎮龍塔的鎮壓下,終於走出了這個八千多年前的極樂世界。

似乎又回到了剛才的隧道,前方一盞古燈搖曳,散發著昏黃的光輝。

牧羊人早已不見蹤影,四周冷冷清清的,眾人的情緒都不高。

易寒道:“古燈就在前方,誰去拿?”

八臂羅漢縮了縮頭,雖然沒說話,但很顯然他不敢去。

楊公令道:“誰知道上面有沒有什麼汙染...易寒,還是你去吧.”

“是啊是啊!你去吧!”

廖散人連忙道:“畢竟你懂佛法,是專業的,咱們就不碰那玩意兒了.”

眾人紛紛開口,都想易寒去拿古燈。

很顯然,他們都怕汙染,也都放心易寒,畢竟易寒沒有能力獨吞古燈。

易寒也沒有廢話,直接上前幾步,一把拿起了古燈。

很輕盈,並不沉重,甚至有一股淡淡的佛韻,在祛除身上一些不可查覺的汙穢。

他舉著燈,就像是黑暗世界舉著火把的人,回頭看向眾人。

人們也都看著他,這一刻,似乎眾人才漸漸意識到團結的重要性。

若是爾虞我詐,恐怕早就死在極樂世界了。

“燻颻?燻颻呢?”

易寒沒看到燻颻,頓時喊了起來。

“我在這裡...”燻颻弱弱回應了一聲,連忙走到了易寒的身邊來。

她臉色慘白,眼眶有些發紅,像是剛剛哭過。

神色無比憔悴,她的聲音也很虛弱:“我...我跟不上,所以...”易寒拉起她的手,沉聲道:“我們繼續朝前,解開黎山真面目.”

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跟著易寒朝前。

這一場冒險,遠遠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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