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風料峭,星月朦朧,大霧漸起。

魏伯明等四人走出房間,看著簡陋的小院,面無表情。

沉默了片刻後,魏伯明給山羊鬍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淡淡道:“吳遠山雖然沒有主觀刻意的放走官兆曦,但也是嚴重失職,建議貶為普通玄捕.”

楊武點頭道:“不錯,這一點我也贊同.”

魏伯明瞟了一眼身後的易寒,淡淡道:“至於這個修為都沒有的廢物,留在靈玄司幹什麼?給靈玄司丟臉嗎?”

楊武皺著眉頭,沉聲道:“魏大人,此話我不認同,靈玄司的玄捕不單單需要武力,更需要智慧.”

“易寒雖然沒有修為,但他博覽群書,頭腦也聰明,只是欠缺經驗而已.”

“之前也是他幫我審問的辛妙娑,昨晚他在關鍵時候阻止了流沙幫行兇,全身被砍十一刀,其中一刀更是傷及腎臟,幾乎殞命.”

“這等無畏氣概,捨命之精神,難道不是玄捕的表率嗎?”

魏伯明不禁笑了出來,傲然道:“楊大人喜歡養廢物,本官沒有意見,你的人,你自己做主好了.”

楊武道:“給他時間,他會大放光彩的.”

山羊鬍中年男人已經把易家搜了一圈,回到了魏伯明身旁,緩緩搖了搖頭。

魏伯明沉默片刻,隨即道:“大放光彩?呵,楊大人,你的眼光也就這樣了.”

他說著話,帶著三人大步離去。

楊武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回頭看向易寒,笑道:“別放在心上,他是銀官,論級別和司主一樣,但卻不是我的直屬上司,我不需要聽他的意見.”

“你昨晚幹得漂亮,我很欣賞,今晚你受委屈了,去休息吧.”

易寒抱拳道:“多謝楊大人.”

他一個踉蹌,幾乎站不穩身子。

楊武嘆了口氣,道:“好好養傷,傷好了再回靈玄司吧,失蹤案什麼的,就別操心了.”

說完話,楊武也大步離去。

易寒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吹滅了蠟燭,然後猛喘粗氣。

這簡直是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啊。

他感受得到魏伯明的氣勢,那氣勢,恐怕比巔峰時期的官兆曦還要強。

怪不得辛妙娑都吃了虧,原來是他親自送玉簡過來。

想到這裡,易寒也不禁暗歎自己敏銳。

要不是及時嗅到了辛妙娑可能出事,從而判斷出官兆曦暴露,並以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否則...現在自己恐怕已經當場身死了。

心有餘悸,加上滿身的傷痕,易寒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該提升戰力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當智慧不起作用的時候,戰力就是命。

這個時代的靈氣是如此充裕,自己要恢復巔峰實力,未必很難。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隨著古法石板的訊息傳播出去,流沙幫的案子需要查明,危險都會接踵而至。

實力修為,已經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問題。

想到這裡,易寒再無睡意,直接撐起身體來,咬牙道:“煉丹,老子要修煉!”

然後他又躺了下去,喃喃道:“幹,官兆曦走了,藥材沒了,煉個錘子的丹.”

......第二天,易寒依舊起得很早。

雖然沒有了官兆曦的藥材,但留下了官兆曦的錢,至少可以買一些治傷的丹藥,也不會引起靈玄司那邊的懷疑。

當然,這件事他不會親自去辦,而是讓老爹跑一趟。

沒有靈氣,用不了儲物戒,還真是頭疼。

趁著易斂去買藥,易寒到了對面周家,把周凡喊了過來。

那邊已經被官兵重重保護,流沙幫也找不到機會,倒是不必擔心。

只是這幾天時間一過,流沙幫必然已經轉移了兒童,這一點比較頭疼。

還好,易寒有其他的辦法處理。

“小寒哥,找我過來做什麼?”

經過了前晚的大戰,周凡親眼目睹,對易寒的態度都變得尊敬了很多。

易寒淡淡道:“你根骨不錯,要跟著我修煉嗎?”

聽到此話,周凡跟打了雞血似的,臉色頓時漲紅,連忙點頭道:“當然要,小寒哥,我早就想跟著易二叔修煉了,可是我爹不讓.”

周勇、周強這兩兄弟,和易斂交好,拜了把子,易斂排行老二。

易寒道:“他不讓你做的事兒多了去了,你不也都在做?”

“把自己當個男人,去做成熟的事.”

說到這裡,易寒沉吟片刻,道:“你不是有理想嗎?我給你安排個任務.”

周凡點頭道:“哥你說,我一定做得到.”

易寒道:“想辦法聯絡到你們塵沙幫的幫主,或者是你的壇主也行,告訴他,讓他盯緊流沙幫,尤其是關於販賣兒童這件事.”

“到時候他要是有線索,立了功,靈玄司是有回報的.”

易寒笑了起來,輕輕道:“這個回報,很可能是把他們變得合法化,給他們一定的生存空間.”

周凡摩拳擦掌,極為興奮,大聲道:“放心吧小寒哥,這件事絕對沒問題,我做得到.”

易寒瞟了他一眼,道:“流沙幫肯定有人盯著周家,你不可擅自行動,被抓住了那可沒有命活.”

“至於怎麼去聯絡,怎麼活命,那是你要思考的事.”

“這件事辦成了,我會帶你修煉.”

周凡攥緊了拳頭,壓著聲音道:“小寒哥,我不會辜負你的,我會珍惜這個機會.”

他說著話,回了自己的家。

同時,易斂也帶著藥材回來了。

易寒沒有辦法煉製丹藥,便綜合藥材,自己熬製。

他是戰場上走出來的人,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態,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治傷。

一直忙活到下午,他才終於把自己這一身的刀傷弄好,至於最後那幾乎致命的一刀,自然用上了易斂的靈氣。

長達一個時辰的靈氣輸送,易寒總算痊癒,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易斂依舊是擺著個臭臉:“你不是翅膀硬了麼?現在還不是老子在幫你,有本事你哪天靠自己啊.”

易寒才沒心情和他吵,直接擺手道:“去去去,喝你的酒去.”

說到這裡,他又頓住,低聲道:“再幫我一個忙,在咱們家門口和周邊的巷子,刻下幾道梅花標誌.”

易斂心不甘情不願,但終究還是去了。

而易寒則不需要再做什麼,只需要等待即可。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萬籟俱寂,一道身影從大地之中冒出,不沾塵土,飄然穿梭進易寒的房間中。

易寒站了起來,淡笑道:“我的辛姐姐,又見面了.”

辛妙娑依舊是那一身淡綠色衣衫,長裙飄舞,面容精緻,帶著俏皮嬌媚的神色。

她上下打量了易寒一眼,哼道:“傷好得挺快嘛.”

易寒道:“看來你見到兆曦了.”

辛妙娑點了點頭,道:“見到了,她跟我說了一下你的情況,嗯...所以我不跟你計較昨晚的事了.”

易寒皺眉道:“昨晚你是遇到了魏伯明?”

辛妙娑翻了個白眼,道:“誰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反正是武修,境界已見穴靈,處於武道第五境的中期吧.”

“本來搞得定他的,誰知道他還有兩個同是第五境的幫手.”

“就算是三個五境武修,本姑娘也不怕,但那個王八蛋有法寶,大道宗師級別的法寶,差點傷到我.”

易寒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怪我,我沒有想到會是魏伯明來送玉簡,可能是他恰好要過來吧.”

辛妙娑笑道:“這件事嘛,因為小曦而起,你做的已經很不錯了,我就不跟你計較.”

“說吧,找我來什麼事?不會是剛剛分別一天,就想念小曦了吧?”

易寒笑了笑,心中卻空落落的。

說實話,官兆曦走了,他的確有些不習慣。

他看向辛妙娑,道:“我要修煉,想請你幫我護法.”

辛妙娑皺了皺眉,疑惑道:“你都沒有修為,修煉就修煉唄,還要我護法?”

易寒道:“我要衝擊武道第二境,一鼓作氣塑造筋骨、錘鍊血肉,需要的丹藥很多,動靜會很大.”

“為了不引起周遭的注意,我需要你幫我封鎖天地,掩蓋氣息,同時助我易經伐髓.”

辛妙娑滿臉驚愕,隨即摸了摸易寒的額頭,道:“沒病啊,怎麼說了一堆胡話.”

她的手很柔,溫熱糯軟,極為舒服。

易寒沒有精力去心猿意馬,他只是笑道:“我是認真的,現在就可以開始.”

辛妙娑瞪眼道:“沒開玩笑?”

易寒搖頭。

“好,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從一個沒有修為的人,變成武道第二境的修者的.”

辛妙娑直接右手一揮,淡淡的綠華朝四周蔓延,如水波一般覆蓋在牆上,封住了整個房間。

她指了指地,道:“來吧,這就開始,現在你幹什麼外面都不可能知道.”

“在這麼短時間,你要能成為武道第二境修者,我辛妙娑以後就任你吩咐,在本姑娘面前吹什麼吹.”

“你知道天下最出色的天才是誰嗎?就是咱們小曦,她從修煉到第二境,都用了足足八年.”

易寒笑道:“任我吩咐,你說的?”

看著易寒的目光,辛妙娑下意識覺得不對勁,有些慫了,但又硬撐著面子大聲道:“當然!本姑娘說話算話!”

易寒沒有再說話,只是深深吸了口氣。

羅天世界經歷了域外惡魔的鮮血洗禮,不斷變得強大,到了大戰後期,甚至可以與域外惡魔正面一戰。

在靈氣不斷枯竭的情況下,為什麼可以做到不斷變強?正是因為這些法門的發明和普及。

易寒抓起了之前煉製的爆靈丹,一口吞了下去。

丹藥所蘊含的靈氣頓時在口腔爆炸,順著喉嚨一路洶湧而去,如巨浪一般翻滾在每一條經脈之中。

這狂暴的靈氣,將乾涸的經脈瞬間拓寬、撐大,然後衝進了丹田,形成了周天運轉。

這個過程是極為痛苦的,那種撕裂感幾乎不是人可以忍受的。

辛妙娑很清楚這一點,都忍不住驚呼道:“你瘋了?這麼狂暴的靈氣突如其來,會把你的經脈撕碎的.”

但這種痛楚對於易寒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

戰場搏命十五年,他習慣了這種折磨。

躺在地上,死死咬牙,渾身冒汗,不停抽搐著。

丹藥的靈氣最終洩了個乾淨,他身體內部也留下了大片的創傷,以至於口鼻溢血,毛口都冒著血珠。

易寒又咬牙吞下了另一種丹藥——愈靈丹。

強大的靈氣再次灌注身體,以澎湃的力量修復著他的傷勢。

同時,他艱難道:“別光是看著,幫我疏導靈氣,迅速治癒傷勢,洗滌身體的雜質.”

辛妙娑瞪大了眼,臉色都有些發白,顯然是被嚇到了。

她駭然道:“你真是個瘋子,這種痛都能忍受.”

於是她趕緊出手,大量的綠色靈氣灌注進易寒的身體,幫他梳理經脈靈氣,排除雜質。

完成之後,易寒又抓起一把爆靈丹吞下,讓嶄新的靈氣在體內翻湧肆虐,運轉周天。

靈氣結束,創傷過後,又服下愈靈丹恢復傷勢,在辛妙娑的幫忙下,排除雜質。

這樣不斷迴圈之下,筋骨就會在靈氣的來回滌盪中,不斷變得堅韌、強大,並排出雜質,易經伐髓。

這個過程,就是塑造筋骨的過程。

當塑造完成,人體會產生極大的變化,也就是武道第一境——塑筋骨。

辛妙娑頭一次見用這麼暴力的方式去修煉,這種痛楚簡直不是人可以忍受的,而且誰又能精細的控制丹藥和自己的身體狀態呢。

偏偏易寒做到了,在過了兩天之後,漫長的痛楚終於結束。

他站了起來,渾身汙穢,但雙眸卻熠熠生輝。

他的身體依舊瘦弱,但每一寸卻閃著力量的光輝。

武道第一境,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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