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草原,數百丈大地已經碎裂,滿目瘡痍之間,童無敵渾身浴血,深受重傷。

他被迫之下喊了好幾句法克,然而沒人理他。

最終,童無敵不禁咬牙吼道:“果然都是騙子,說什麼要幫忙,現在人都不見了.”

朱天照朝四周一看,隨即笑道:“大個子,別瞎喊了,這裡除了我們之外沒有其他人,什麼法克不法克的,安心受死不就行了.”

“你胡說!”

童無敵大聲道:“他剛剛還在這兒呢,說什麼,問俺需不需要幫助.”

唐蘊芳聞言,眉頭一皺,滿臉疑惑。

這大陣之中,怎麼會出現其他人?她不禁問道:“誰在這兒?他是誰?”

童無敵道:“俺不知道啊,他名字長,什麼時空萬古之類的一大串,哦,他說他叫法克.”

朱天照忍不住大笑道:“我看啊,你就是想拖延時間,但又沒腦子,所以想了個蠢辦法.”

“唐大人,還是趕緊動手吧,易寒的靈魂之力撐不住大陣太久的,萬一安魂香出了問題,他就完了.”

唐蘊芳緩緩點頭,右手輕輕一揮。

魏伯明等人對視一眼,直接朝童無敵殺去。

童無敵此刻已無戰力,嚇得轉頭就跑,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想起了想起了,是法主,法主救我!”

“叫你爹都沒有!”

朱天照手持金絲大環刀,高高躍起,一刀斬下,數十丈刀芒橫亙虛空,方圓百丈的青草直接化作齏粉。

而就在此時,空間突然變得凝滯起來,一道道虛空裂開,噴湧出無盡的黑光。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劇變,那規則扭曲著,將一切的力量全部清空。

唐蘊芳臉色大變,連忙道:“不好!快退!”

說話的同時,他們六人已然暴退數百丈,堪堪躲過了虛空的裂變。

魏伯明駭然道:“是誰!輕易改變虛空!莫非是武道先天?”

“怎麼可能!”

朱天照大聲道:“當世有幾個武道先天啊,怎麼會來青州.”

唐蘊芳看著前方,眼中電光閃爍,寒聲道:“來者何人!”

虛空扭曲著,崩碎出一股股恐怖的靈氣,密密麻麻的規則蔓延而出,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面具的身影已然站在虛空的盡頭。

他像是來自於天穹之上的神祇,渾身都被扭曲的時空遮蔽,以至於整個人都虛無縹緲,難以捕捉真實體型。

威嚴又滄桑的聲音響徹這片世界:“縱有千古時空,橫有諸天萬界,而無一處不有法,法之所存,吾為其主.”

童無敵已經傷得站立不穩了,他大聲道:“法主,俺需要幫助,請法主幫忙帶我出陣啊!”

唐蘊芳等人對視一眼,目光凝重無比。

他們沒有貿然動手,只是冷冷看著易寒。

而易寒依舊不露面,緩緩道:“奉吾為主,吾會護佑信徒.”

童無敵撲騰跪在地上,直接磕頭道:“俺奉你為主,不對...俺童無敵,奉法主為主.”

易寒道:“縱有千古時空,橫有諸天萬界,而無一處不有法,法為吾主。

這是你的誓言.”

童無敵聞言,連忙把這句話重複了一遍,又磕了三個頭。

他大聲道:“法主大人,請救俺出去啊,他們六個打一個,俺不是對手.”

“如你所願.”

易寒右手一揮,藏在袖中的羅盤指標旋轉著,輕易破開了這一層幻陣的壁壘。

空間扭曲,僅僅是一瞬之間,童無敵就被一條虛空裂縫直接送走。

看著前方空無一人的廢墟,唐蘊芳等人幾乎驚呆了。

他們哪裡見過這種手段,一時間也誕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

朱天照喉嚨蠕動著,低聲道:“唐大人,怎麼辦?這個人太神秘了,隨意破碎虛空,恐怕真是武道先天啊!”

魏伯明壓著聲音道:“未必,萬一他是一個陣法修為極高的規則師,也可以改變虛空的秩序,畢竟這裡只是幻陣之中,又不是真正的天地.”

唐蘊芳沉聲道:“這是大道宗師級別的幻陣,要改變這裡的空間,也至少極為強大規則師,咱們惹不起.”

她深深看了易寒一眼,嘆聲道:“找下一個人吧!此事...之後慢慢議論.”

......茫茫大海,巨浪翻湧,一艘小破船最多容納十餘人,在汪洋之中飄蕩著。

萬江流等人面色蒼白,眼神已經凝重到了極致。

吳荒不禁道:“多木大師,還沒找到嗎?得趕快從這裡出去啊,即使是幻陣,我也快受不了了.”

“是啊,被浪顛來顛去,實在不好受啊!”

謝俊也忍不住嘆氣。

謝帥依舊是那句詞兒:“我大哥說得對.”

多木大師傳音道:“不要著急,老夫已經找到這個大陣門道了,它應該是一個五行大陣,以金木水火土構架天地,並結合了有時空性質的材料,比如歲月石之類的.”

“剛才的沙漠,應該是五行之土,現在的汪洋,自然是五行之水了.”

“出了這裡,咱們應該會進入森林或火海,一路破過去就行了.”

說到這裡,他露出傲然之色,繼續傳音:“有老夫在,就算是靈玄司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規則陣法,亦可輕易破之.”

萬江流道:“多木大師,需要我們做什麼?您下命令,我們聽您的.”

多木看了看手中的羅盤,道:“你們七人合力,聚成一股力量,看能不能打得虛空震盪.”

萬江流等人對視一眼,緩緩點頭。

而長雲子道長卻突然說道:“不對啊,我們這不是隻有六個人嗎?”

謝俊驚呼道:“哎,還真是,少了一個嗎?”

吳荒看了看自己的身後,當即嚇了一大跳,驚呼道:“陸影!陸影不見了!他剛剛還在我後面!”

眾人臉色急變,趕緊四周望了一圈,然後都有些慌了。

許安卿連忙道:“多木大師,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多木大師張了張嘴,也有些不明白。

作為高人和主心骨,他當然要表現得十分鎮定。

表情不變,眼神淡然,傳音道:“很正常,這是幻陣嘛,他或許是觸及到了某個陣法節點,穿梭到了另外一層空間.”

“這點小事,無須擔心,等出了陣法,一切自然明瞭.”

吳荒縮了縮頭,咬牙道:“能不擔心嗎?突然就少一個人,那誰受得了?如果下一個少的是我,那怎麼辦?”

謝俊道:“少一個人無所謂啦,多木大師心中有數的,只要別莫名其妙多一個人就好.”

謝帥重重點頭:“我大哥說得對,少一個人,總比多一個人好.”

長雲子嘆息道:“諸位施主還是不要亂講吧,這種地方,多一個人更恐怖,天知道多出來的那是個什麼東西.”

萬江流深深吸了口氣,道:“別廢話了,聽多木大師的.”

多木大師點頭一笑,卻又突然瞪大了眼,驚呼道:“多多...多了...一個!”

吳荒無奈搖頭道:“多木大師,您就繼續傳音吧,那不比你嘴巴好使多了?”

多木大師急得跺腳,大聲道:“多啊!多...你...你身後...”眾人一臉無語。

萬江流都不禁道:“多木大師,咱們還是傳音吧!”

多木大師“啊”了一聲,傳音道:“多了一個人啊!就在吳荒身後!”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

然後猛然朝吳荒身後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袍、戴著面具的身影正負手而立,衣袍獵獵,長髮亂舞。

隨著他的出現,整片大海風暴陡生,巨浪翻起數十丈高,汪洋沸騰,瞬間將小船淹沒。

眾人嚇得連連驚呼,而小船卻像空間穿梭器一般,在水底航行著,竟然沒有被水浪打碎。

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嚇得直接朝易寒殺去。

而無盡的水浪之中,像是隔著一重重空間,無論他們掌力多麼兇猛,也只是灌注進了汪洋大海,炸開無盡怒水。

“讓我來!”

多木大師傳音怒吼,手中羅盤指標旋轉,右手食指輕攏慢捻,無數道陣紋便激射而出,瞬間改變了怒水流向,將空間的節奏都直接大亂。

易寒瞳孔一陣緊縮,他沒想到這老頭竟然能在瞬間干預規則大陣,怪不得僅僅半個時辰就破了第一重空間。

不過還好,他在佈陣的時候,就已經為這一刻做打算了。

幾乎整個大陣所有的力量,都不屬於固定的陣法桎梏力量,而屬於可運用的流動力量。

易寒輕輕哼了一聲,大袖輕輕一揮,漫天規則卷湧,虛空不斷崩裂,直接撕開了怒海,極速朝下而去。

多木大師臉色劇變,驚聲道:“擋不住!快祭神器!”

關鍵時候,他倒是不結巴了。

萬江流哪裡敢多想,掌心一翻,按在胸口,丹田頓時發出漆黑的光。

無盡的光芒閃爍著,匯聚成一滴拇指肚大小的淚水,它出現在這裡的瞬間,恐怖的規則便開始侵吞大陣的規則。

易寒冷冷笑道:“黑夜之淚?別說是它,就算是萬天仙復生,本尊也不放在眼裡.”

萬江流臉色一變,大怒道:“你敢侮辱我西晉先祖!”

易寒並未說話,只是身影縹緲,融於虛空之間,似乎在蓄積某種力量。

這讓船上眾人心中大駭,吳荒甚至驚聲道:“他到底是誰?莫非是某位上古神靈,連黑夜之淚都不怕!”

許安卿道:“這種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事實上,易寒調集了整個大陣的力量護衛著自己,依舊撐不住黑夜之淚的威壓席捲。

他只是在堅持,強行穩住自己的身體而已。

他看著眾人,冷冷道:“縱有千古時空,橫有諸天萬界,而無處不有法,發之所存,吾為其主.”

“爾等身陷絕境,何不拜吾為主?”

長雲子眼睛一亮,心道:這麼說還有得商量?他正要屈服,便聽見萬江流大吼道:“本太子乃西晉皇族,豈會拜你這來路不明的陌生人為主?你以為你是神靈?我看你只是在裝腔作勢!”

“黑夜之淚在此,神靈又如何?”

他說得振振有詞,而長雲子卻是心中著急,你有黑夜之淚,我們怎麼辦啊!易寒深深看了萬江流一眼,忍不住大笑出聲:“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都是這麼無知無畏嗎?一個黑夜之淚,便敢與本尊叫囂,真是可笑!”

他高高舉起手掌,掌心規則變化,整片天地的虛空都開始崩碎。

事實上,這是陣法在他手心崩碎,只是看起來驚天動地而已。

一時間,萬江流也有些慌了,他也怕黑夜之淚鎮不住這個神秘人啊。

關鍵是,黑夜之淚的規則,似乎對這個人無效一般,這從側面證明了此人的強大。

莫非,真是上古神靈?他有些拿捏不準,不停吞著口水。

而易寒也快堅持不住了,黑夜之淚的威壓強大到離譜,他幾乎是耗盡了大陣之力,才勉強站在這裡。

終於,無數道金芒破開了虛空,整個天地都裂開,無數粒金砂從虛空裂縫中飛來,純淨的佛光普照天地。

黑夜之淚的力量,終於被禪劫佛砂吸引了過去。

易寒鬆了口氣,心中喃喃道:“終於來了,老子都快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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