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已經消失了,方圓千丈的大地都完全淪為廢墟,到處都是溝壑與大坑。

易寒身下的巨石也早已化作齏粉,他一退再退,才勉強擋住餘波。

這一戰讓易寒和四周的圍觀者都不禁沉默,強大,卻是太強大了。

寧尋凡的強大是不著痕跡,莫名其妙就能在對方身體上種下生機,從內部瓦解對手,即使是強大如葉一秋,都擋不住這種生機的侵蝕。

因為靈氣可以祛除毒素、魔氣、規則等任何損害身體的東西,卻無法祛除生機。

而葉一秋更是離譜,面對這種侵蝕,竟然沒有任何猶豫斬斷右臂,再以更強大的左手斬出劍芒。

“哇!”

寧尋凡一口鮮血噴出,又將眉心流出的鮮血擦去。

他臉色蒼白,看向葉一秋,道:“為了敗我,自斷一臂,修煉界的人說你是瘋子,倒不是浪得虛名.”

葉一秋的臉上看不出痛楚,他只是用靈氣裹住傷口,低頭看向地上斷掉的手臂。

那手臂已經長滿了小樹枝,樹枝的根莖穿透了骨骼,穿透了血肉,已經將手臂完全吸納成了枯肉。

他不禁嘆道:“大地之隱,木宗名不虛傳.”

寧尋凡道:“名不虛傳又怎樣呢?換了其他人,擋不住我的生機的,也只有你,才有這麼驚才絕豔的劍法.”

他伸了個懶腰,但身體實在虛弱,擺手道:“我已經無力再戰了,認輸了,你們走吧.”

他甚至無法御空,只能就地盤坐,慢慢恢復傷勢。

葉一秋收起了劍,看向易寒,道:“剛才最後一劍,你看明白了嗎?那正是你缺少的.”

易寒點了點頭,道:“我的劍,有招有勢,有力有面,缺一種意.”

葉一秋道:“意是劍的靈魂,也是你自己對劍道的理解,若是沒有劍意,一切都是空泛的,如鏡花水月,夢幻空花,最終落不到實處.”

易寒深深鞠躬而下。

葉一秋笑了笑,道:“光明神國、武道先天山和西晉的強者都已經敗了,接下來的九道關卡,看你造化了.”

易寒道:“下一個人,是誰?”

葉一秋道:“大夏王朝,九域大都督,一等平天公,石魔命騎士,羅烈.”

易寒忍不住頭皮發麻。

天下強者數不勝數,但能不靠宗門,僅靠自身實力而名震天下者,卻是少之又少。

葉一秋顯然是,寧尋凡顯然也是,這羅烈...也是其中之一。

此人本是北寒域蠻族人,從小浪跡天涯,最終到了大夏王朝落草為寇。

大夏王朝率軍攻打,此人以二百草寇,打敗大夏六千精銳,一戰成名。

招兵買馬成為大寇,掌控一個礦區,以三千兵眾,再敗大夏四萬大軍。

這等輝煌戰績,引得姒天籙親自出馬,將其收服。

羅烈也沒讓姒天籙失望,他從一個副將做起,十餘年間戰功赫赫,常以少勝多,成為大陸僅次於賀蘭都鐸的名將。

最終,他官拜九域大都督,封一等平天公,實力也達到巔峰。

這個人,並非算是修煉界的人,卻沒有誰敢觸怒他。

包括四周的修者,聽到羅烈的名字,也是紛紛點頭。

“葉一秋斷其右臂,幫易寒擊退木宗寧尋凡,誰又能幫他擋住羅烈呢?”

“邪龍命騎士?”

“不可能!曲煙妃去年才悟通法則,成為法則宗師,根本不可能是羅烈的對手.”

“是啊,羅烈可是沙場將軍,最不缺乏戰場經驗,也是個不要命的主,曲煙妃不可能打得過他.”

“曲煙妃畢竟太年輕了,這姑娘才三十一?還是三十二?記不清了.”

“三十一.”

賀蘭都鐸嘆了口氣,道:“她還很年輕,以她的天賦,擁有無限的可能性,只是有些事,我勸不住她.”

眾人朝賀蘭都鐸看去,這才發現,他身旁的曲煙妃,早已不知所蹤。

劍宮長老忍不住道:“血王,這丫頭真的要去幫易寒?”

賀蘭都鐸道:“她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哪怕是我.”

於惠明道:“可她面對的是羅烈啊!一個早在五十年前,就成為命騎士的強者,而且石魔...比深淵邪龍還要可怕.”

賀蘭都鐸點了點頭,道:“她比我們更清楚要面對什麼樣的對手...諸位,靜觀其變吧,我們會看到一場驚天動地的馭道法則宗師之戰.”

從密林往西,是一片遼闊的平原,平原的盡頭,便是丘陵地帶。

越過丘陵,就到了中山王都。

中山王都再往東南走,就到了明州以北的博州,再往東南,就是東隋國的領土了。

易寒並沒有御空飛行,而是大步朝前。

他來到了忻州的城樓之下,便聽到了天空之上那一聲聲沉悶的怒吼。

這聲音並不響亮,卻給人無限的壓力,像是惡魔已經襲來。

抬頭朝天望去,只見一個宛如蜘蛛的黑灰色怪物盤踞在空中,八隻巨腿倉然有力,大口到處都是勾刺,兩個大眼睛宛如寶石一般,散發著綠光。

它背後長著一對肉翅,同時身上有黑硬的鎧甲,大如一座山嶽,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一個身穿戰甲的虯髯壯漢從它背上跳了下來,穩穩落在了地上,他看著易寒,眼中只有冷漠。

“苦獄魔子?本來是想在戰場上與你過招的,只是可惜,你要提前引來死期了.”

他的聲音都是沙啞的,口音果然是偏蠻族,從他的體型也看得出來。

他像是一個巨人,身高近丈,對比起常人來實在過於魁梧了。

易寒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身後。

羅烈有些疑惑,也不禁回頭看去,於是冷汗頓時流了出來。

後面,是密密麻麻的百姓,個個骨瘦如柴,面色枯黃,眼神冰冷,像是有血海深仇一般盯著自己。

羅烈倒是不怕殺戮,但這些百姓的眼神未免過於可怕了,像是行屍走肉一般。

他看向易寒,道:“你搞的鬼?”

易寒輕輕笑了笑,道:“要打,就先等著吧.”

他閒庭信步一般,從羅烈的身旁走過,朝著忻州城走去。

無數的百姓,極為默契地給易寒讓開了一條寬闊的大道。

易寒一邊往裡走,一邊問道:“忻州設了幾個粥篷?”

立刻就有百姓回答:“兩個,十二個時辰都有人,都有粥.”

“粥很濃,能插穩筷子,管夠.”

“還有常備的藥品和大夫,生病了會有人醫治.”

四周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語,沒有一個人道謝,沒有一個人下跪,但卻全部都跟著易寒走。

易寒繼續道:“入冬了,天開始冷了,發衣服了嗎?”

一個老婦人道:“發了,有棉衣,還發了被子.”

有個小孩兒也站了出來,道:“前幾天蕭總管來過這裡,還專門安排人幫我們修繕房屋,我們現在有地方住了.”

易寒道:“現在死亡魔國覆滅了,靈武大地要重新恢復以前的日子,還需要走很長的路,物資供應、恢復生產,你們也不能閒著,要幹活,才能慢慢脫離施捨,找到自己的生計.”

小孩兒瞪著大大的眼睛,道:“我想學武,我想進神易玄宮.”

此話一出,四周有無數的小孩兒和青年人,男男女女不計其數,紛紛站了出來大喊,目光之中全是狂熱。

易寒輕輕擺了擺手。

喧囂的城,一瞬間寂靜了。

他低聲道:“先過好自己的生活,讓親朋好友和同胞不再挨餓受凍,才有資格談其他的.”

他就這麼大步朝前,滿城的百姓也跟著大步朝前。

這一幕,讓天下修者看得毛骨悚然。

這種可怕的號召力,這種人,怎麼敢留他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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