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正值夏日。

荒原已經綠草如茵,晚上蛇蟲出土,發出沙沙之聲。

遠處獸鳴不絕,狼嚎紛紛,似乎在呼喚著天上的圓月。

銀月溢位無盡霞光,照亮大地,無數星辰閃爍著,彰顯著星空的深邃。

這片世界何等浩瀚,卻容不下一個易寒。

“你們怕我.”

易寒的語氣帶著遺憾,看著四周十餘位老者,嘆聲道:“你們都知道我做的是好事,你們都知道我非但無罪,而且有蓋代造化.”

“但這卻更堅定了你們殺我之心.”

身穿藍衣的老人冷冷道:“你是德不配位,區區第四境點天燈,就敢造福天下了,那我們這些老東西的臉往哪兒擱?”

這只是小事。

另外一個老者道:“曾經一二境修者就可為一鎮之至強者,今此之後,一二境修者遍地走,客觀上削弱了各大門派的實力.”

這才是大事。

相對上削弱了各派實力,相當於削弱了他們的權柄。

日月聖宮幻道院的老太婆冷笑不已:“你想做聖人嗎?讓天下修者都來敬仰你?那誰又來敬仰我們武道聖地?”

“你非但削弱了我們的實力,還搶走了我們的氣運.”

這句話,直接讓四周的法則宗師怒不可遏。

“賊子!你罪該萬死!”

“就該在你講道之前殺了你!”

易寒淡笑道:“在我講道之前殺了我?不,你們做不到,神靈之中也不全是糊塗蛋,越是修為高,越是看重羅天世界的發展.”

“是有無上存在給了你們壓力,你們才沒在講道之前動手吧?”

十餘個修者,沉默不語。

而高天之上,十歲男孩輕輕一嘆,道:“諸位,都散了吧,留下來看有什麼意義,無非是讓自己更加無地自容罷了.”

說完話,天宗便直接消失了。

其他神靈對視一眼,有些臉紅,但殺意還是堅定。

“放心,古法石板不足為慮,他十死無生.”

萬凝脂的笑容極為燦爛,道:“如果這都殺不死,諸位也不必逆天了,走了.”

她極速朝西晉而去,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飄進了夏侯殿,她看著殿中散發著淡淡氣韻的古物件,也不禁一嘆。

“夏侯先祖,當年您崛起的時候,就曾說過羅天世界病入膏肓.”

“如今看來...依舊如此,他們容不得異類出現,因為每一個異類,都有可能讓他們喪失對這個世界的控制.”

“美其名曰為了穩定,事實上...羅天世界很多年沒有出現驚才絕豔的人物了,這片世界停滯不前很久了.”

“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您和先祖那般,掙脫這世界的桎梏啊.”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搖了搖頭,道:“到底是情之一字太傷人,易寒何等聰明,為了那官兆曦能夠獲得一份造化,多一分活命之機,也把自己逼上了絕路.”

“真希望那孩子...留有後手啊.”

萬凝脂又不禁苦笑,怎麼可能有後手呢,這天下神靈做事,從來不會留任何餘地的。

古法石板再強,拿著它的卻終究不是曾經那個白髮姜亂冥了。

......“這就是羅天世界啊!”

看著四周十餘個老人的嘴臉,易寒不禁冷笑。

這片世界有著古老的歷史,有著深厚的底蘊,面對惡魔,並不該敗得那麼慘的。

可是啊,權柄二字,遏制了這個世界的發展。

若非後來鮮血洗滌這片土地,若非官兆曦以力竭戰死的代價,喚醒了沉睡的河山,羅天世界哪裡撐得住上千年。

“易寒,我等也不是不講道理的.”

幻道殿長老鄭重道:“你立下功德,造福天下,我們終究要給你臉面,你有什麼要求,可以說出來.”

原來這就是講道理。

易寒瞥了她一眼,道:“我易寒的臉面,需要你們這些老東西給嗎?獄帝的臉面我都沒要,你們也配?”

十餘個老者都是人精了,哪裡會被這種話激怒。

絕地冰宮的長老笑道:“那你有什麼遺言嗎?人之將死,留下幾句話,我們還是有這個格局的.”

易寒道:“我對你們無話可說,你們也終有一天,會知道我易寒到底在做什麼事.”

一個穿著長衫的老者淡淡道:“話還是要說到位的,你死之後,我們各派會給你塑立九尊雕像,讓世人銘記你.”

易寒冷笑道:“那是因為如今我易寒名震羅天,你們必須要給天下一個交代.”

長衫老者臉色微變,冷哼道:“受死吧,不必多言了.”

他大袖一揮,清氣漫天,一柄古老的刻刀已經懸在頭頂。

隨著刻刀的出現,整個天地都顫抖了起來,一寸寸虛空龜裂,無盡的規則席捲,清氣匯聚成汪洋巨浪,每一滴水花都足以擊碎一個宗師。

易寒眯眼道:“你們還真看得起我啊!南楚國運之器,文道三大至寶之一的文道母刀,對付古法石板果然是足夠了.”

長衫老者搖頭道:“這還不夠!”

話音剛落,另外一個山羊鬍老者淡淡一笑,凝聲道:“迎請至聖先師之匾!”

虛空陡然破碎,一股無與倫比的威壓席捲天地,一塊牌匾散發著耀眼的聖光,鎮壓住了整片天地。

牌匾之上,四個大字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天下師表!”

易寒僅僅是看了一眼,身上便長出一片片龍鱗,雙目流出鮮血。

文道三大至寶之一的聖賢之匾也請來了。

此匾為文道至聖先師孔真親筆所刻,其大道威勢之強難以想象,此刻與文道母刀相遇,就像是遇到了昔日故有,更顯法則之強大。

整片天地都在崩塌,十多個法則宗師已經退後,強大如他們,也承受不起神靈法則的撕裂。

而易寒,早已被古法石板保護了起來。

這濃濃的血光,結成了法則之盾,但此刻面對兩大文道至寶的傾軋,也是搖搖欲墜。

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雖然古法石板是足以媲美神國天鼎的至寶,但畢竟並未真正覺醒,而文道母刀與聖賢之匾,皆是至聖先師孔真之物。

那是什麼境界?——思無邪。

神靈之上,文道至尊。

武道先天之上是無上,靈道死神之上乃地藏,陣道欺天之上乃天道,丹道活死人之上,乃是不朽者。

而文道神靈為聖賢,聖賢之上,思無邪。

面對這樣的至寶,古法石板終究是有力未逮,不可能抵擋得住。

這就是羅天世界神靈們的手段,他們絕不會給任何機會。

易寒輕輕轉動著手中的無極之戒,呢喃道:“娥眉,我們該走了,你需要在無極之戒掩蓋天機的那一瞬間,撕裂虛空至神王墓藏深處.”

“放心,我做得到,我有一絲一縷的力量,來自於玄黃之光.”

憶娥眉的聲音也帶著愁緒,她雖然對世事無知,但也知道易寒已經到了被迫假死的境遇,不禁擔憂。

易寒也清楚,若非兆曦臨走之時告訴了無極之戒的使用方法,今日之局,不可能破。

古法石板愈發撐不住了,血光爆射,卻無法驅散清氣。

隨著易寒的轉動,無極之戒漸漸發出銀光。

那一瞬間,光明覆蓋易寒周圍三丈,血光籠罩之下,掩蓋天機之下,無人察覺。

憶娥眉當即撕裂了虛空,拉著易寒瞬間消失。

隨著一聲聲巨響,古法石板釋放道則億萬,飛天而去。

兩大文道至寶法則所致,易寒所在的虛空瞬間化作齏粉,黑洞出現,祭祀之柱化作烏有,只剩下淡淡的聖火,朝著惡瘴森林飛去。

一切,塵埃落定。

苦獄魔子,終究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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