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司徒豸微微一笑,溫和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合作,你和你的上級,也就是此時此刻站在影壁牆後,偷聽偷看的那幾個人,就要把我投入石棺林中?”

“我們也不希望看到那種情況發生.”

刑訊官沒有否認鎮撫司的上級在監聽監視,平靜說道:“石棺一開始會讓人感覺度日如年,渾身束縛無法動彈,下意識地大聲咒罵,威脅。

言語極盡汙穢之能事。

緊接著,石棺裡的人就會開始求饒,只要能讓他活動一下手腳四肢,讓他看一看亮光,找人陪他說說話,他願意付出在石棺外的一切代價。

最後,石棺中只剩孤獨與絕望,一遍又一遍地祈禱有人能開啟石棺,把他重新拖回到刑訊室中。

可惜的是,八成以上的人,都等不來這個機會。

他們會在石棺中,待到生命耗盡的最後一刻.”

司徒豸臉上笑意逐漸隱去,歪著頭,凝視刑訊官,緩緩說道:“你們不知道自己在面對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將遭遇什麼。

就像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對於房屋外的危險恐怖一無所知.”

“那就告訴我們.”

刑訊官立刻說道:“你對虞國沒有強烈仇恨,不受信仰驅使,沒有理由堅持下去。

哪怕被關在這裡,也要比石棺強一萬倍。

誰在幫助你?你們在暗中謀劃著什麼?”

“呵.”

司徒豸搖了搖頭,“你說的對,我並不仇恨虞國,也完全沒有對昊天、對任何神明的信仰。

不過,我很清楚一點。

和那些人的手段相比,孤獨絕望並不可怕。

帶我去石棺吧.”

————天空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草木氣息。

擂臺賽依舊在繼續,觀眾席上方臨時搭建起了木質頂棚,搭配避水符遮擋雨水。

由於此時正值放假,觀賽人數比之前還要更多一些。

鐺!兵器碰撞聲響起,一名周國學子飛出擂臺,腳掌在草坪上連蹬數下,止住後退之勢,隨後懊惱地將手中盾牌擲在地上。

而他的對手,裴靜,則籲出一口濁氣,緩步走下擂臺,一邊接過友人遞上的棉布,輕輕擦拭滄海劍上的塵土,一邊朝對手點頭致意。

“裴四郎進步很快啊.”

觀眾席上的楊域感慨道:“這才幾天功夫,馭劍舉重若輕,劍意連綿不絕。

換做幾天前,就算能戰勝對手,也絕對沒現在這麼輕鬆寫意.”

“畢竟實戰才是最好的老師.”

厲緯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只可惜我修為還不夠。

和不同國家的修士交流促進的機會可不多,這次錯過實在可惜。

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到哪一年.”

幾人閒談之際,一群人的腳步聲從觀眾席後方走來,李樂菱轉過頭,有些詫異道:“四哥?”

“越王殿下.”

眾人紛紛站起,越王李惠擺了擺手,隨和道:“在學宮就不要叫我殿下了。

學長、師兄都比殿下好聽.”

許久未見,李惠似乎比以前又要圓潤了一圈,明明一副白白胖胖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卻沒有任何油膩感——可能跟那張李姓皇室遺傳的俊朗臉龐有關。

英俊肥仔。

“日升,這是燕家大郎給你的東西,剛才正好在學宮門口碰見了他,順便幫你帶了過來.”

李惠招了下手,讓下屬拿過來了一個長條形木盒,遞給李昂。

“多謝...”李昂接過長條木盒,頓了一下,“師兄.”

“這才對嘛.”

李惠笑著從懷中掏出一疊喜帖,分給眾人,“我的婚禮在七巧節的後一天,七月初八,芙蓉園。

大家儘量來啊.”

七巧節也就是七夕節,某種意義上也算虞國的情人節。

“一定去.”

雍宏忠等人鄭重收下請帖,誰都知道李惠是虞帝最寵溺的兒子,這次正在籌備的婚禮之盛大,堪比當年聖後時期的那場太子大婚,甚至在奢靡程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是李樂菱的朋友,過去參加婚禮不會有給越王站隊的嫌疑,何況...過去見見世面也好。

“接下來上場的是,學宮載乾三年,李昂.”

演武場下方響起了解說員的聲音,周圍目光立刻向李昂投來,遠處觀眾席上,也響起了陣陣議論聲。

“到我了.”

李昂朝友人們微微頷首,提上木盒,穿過走道,向下方擂臺走去。

“竟然真的是他?”

“要不然呢,同名同姓的不少,但載乾三年就他一個.”

“他也聽雨境了?不過聽雨初階就算參加擂臺賽也走不了太遠吧...”兩側觀眾席的交頭接耳聲不斷,李昂忽略了沿途雜音,來到擂臺下方,和今天充當裁判的任釁打了聲招呼,將手上木盒,放在桌上,開啟蓋子。

由於邊辰沛以太皞山弟子的身份,私自夾帶了星隕念器,造成了惡劣後果,影響很壞。

為了防止出現類似情況,演武場臨時加了一條規定,禁制選手攜帶超規格的武器。

“嗯?”

任釁朝盒中看了一眼,發現木盒裡裝著的並非念器,而是一把短槍。

三稜槍。

“這把槍是我之前請鍛造工坊博士幫我打造的,前天又委託燕國公府上的工匠,重新改造了一番,多加了些重量和特殊設計。

應該不違規吧.”

“違規倒是不違規.”

任釁疑惑道:“不過日升你不是主修念學符學的麼?不帶其他念器或者符籙麼?”

“暫時還不用.”

李昂搖頭道。

剛開始的幾場擂臺賽,都會選取修行水平相近的聽雨初階對手。

如果連他們都沒辦法輕鬆戰勝,那就別想著怎麼教訓邊辰沛了。

現在,一把短槍足以。

“李昂是誰相信不用我們再介紹了,而他此次的對手,則是太皞山,高嚮明.”

伴隨著解說的聲音,一位文弱少年,從太皞山學子中站起,走向擂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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