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內七把椅子,見張硯進來之後,宋史愚這個熟人直接起身相迎,單單這一幕就把餘下六人看得一愣。

即便是一始宗的修文齊也心裡暗自嘀咕。

“哈哈哈,長石閣下總算到了,快快請坐,正好予你介紹一下在座的諸位長老.”

宋史愚的熱情依舊。

招呼著張硯在新添的一把椅子上坐下。

張硯期間拱手一禮算是回禮,並沒有說話,一張符兵的死人臉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只不過眼神裡還是多有對四周的打量。

一如四周的那些人打量他那樣。

宋史愚也沒多跟張硯寒暄,三兩句之後便開始給張硯介紹。

一圈下來張硯知道在座的都是各勢力的大長老,是僅次於各宗宗主的人物,也全是大羅金仙修為。

張硯不清楚大羅金仙是不是也有分“初中後”三段,這在道書上也是沒有講過的。

但他覺得其中還是有強弱分別的。

至少在場的六人從他們的座位上也能瞧出一些門道來。

在座除了車駕的主家宋史愚不提,最強的應該是一始宗的修文齊,其次是三紋宗和靈瓏仙域的人,再往後便是另外四家。

如果修文齊和宋史愚的實力相當的話,那由此也就推斷出明月谷和一始宗的實力應該是高出其它頂級勢力一線的。

“長石,嗯,閣下。

之前三紋宗與閣下多有誤會,雖然後面開解,但心中亦有不少疑問,想求證也未有機會當面跟閣下見一面,如今機會恰好,不知閣下能否聊聊那金箔的事情?還是閣下想要什麼價碼,直說,三紋宗也儘量滿足閣下.”

因為謝洐的一句話,不單單三紋宗在這幾百年間沒有敢動張硯,其餘的勢力也是一樣。

但不敢動手並不代表他們就會態度調轉跟著明月谷和一始宗走。

說白了,在三紋宗等四個頂級勢力眼中張硯就是一根刺,一根長在明月谷花盆裡的刺,而且還扎過他們。

所以即便不談敵意,好感也是不存在的。

如今混沌派裡除了那些倒黴撞上釘子結果把自己碰得頭破血流且秋後被清算的勢力絕了念想之外,如三紋宗這樣的頂級勢力對長石的最大好奇就兩個,一個是長石與消失的洪荒大世界的關係,一個就是那金箔上的秘密。

這兩點幾乎都已經被各方在心裡篤定了。

只是沒有機會當面提而已。

雖然對方跟著宋史愚喊了“閣下”,但張硯聽得出對方的語氣裡並不友善,眼神更是微微虛著,閃著厲芒。

聲色俱厲的樣子卻又不敢在這裡發洩出來。

看得張硯心裡暗笑。

回答?當然不可能。

張硯也就掃了對方一眼,完全沒有搭理的意思。

而他自己並不曉得他剛才那一眼配上符兵死人臉之後那“不屑”簡直等同於嘲諷,甚至心裡敏感的完全都能拿去當挑釁了。

“呵呵,閣下這是什麼意思?在座的諸位莫非還不夠資格讓閣下開口說兩句話嗎?”

靈瓏仙域的大羅也垮下來臉,對於張硯那一眼“不屑”也是太陽穴狂跳。

場面氣氛一下就被在場的四位大羅身上散發出來壓迫力和威勢弄得很緊張。

一始宗的修文齊看了一眼老神在在沒有動作的宋史愚之後也沒吭聲,心裡好奇一個眼神就把自己變成眾矢之的的長石到底要怎麼應付眼下這局面。

另外,修文齊也著實覺得這個長石獨行的性子太古怪了些,剛硬得似乎連稍微屈伸都不願意?這種性子也虧得明月谷的人還能跟其打上交道。

而實際上真正捋順了在場暗地裡心思盤算的也就兩人。

一個是修文齊眼裡不動聲色老神在在的宋史愚。

另一個就是看起來剛硬且狂妄的張硯。

宋史愚不吭聲,要的是看張硯的態度。

能硬頂別家到什麼程度,頂得越是厲害那四家與張硯之間的關係必然越惡劣。

明月谷再出手不單單就是唯一的可靠夥伴,還能再一次落了人情。

這是基於張硯的長石身份營造的性格讓宋史愚做出來的推斷。

而張硯自己的打算其實與宋史愚的想法是一致的。

但核心有區別。

他需要借明月谷的勢保全自己。

若是跟別家眉來眼去或者表現得能屈能伸都不合適,容易被當作“小心思”引起芥蒂。

最好就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將自己死死的拴在明月谷的身上,這樣對方才會繼續的全力保駕護航。

至少要讓他撐過目前積蓄力量的艱難階段。

當然,面對四名大羅,張硯還是倍感壓力的。

符兵只是區區天仙境中期而已,對面即便沒有故意要拿氣勢來試探,只是下意識的憤怒是產生的威壓也讓符兵軀體很難承受。

要不是心臟位置有“圓球”在的話,張硯此時已經要露餡兒了。

而且也不能真就一言不發。

那不是“狂妄”而是有病。

而且態度上還是要言語來夯實的。

於是就聽張硯言語冷淡的說道:“你們四家當初造勢圍我,打的主意不是要跟我坐下來喝茶聊天吧?要我性命的樑子,一句誤會就揭過去了?揭過去的是那些被清算了代價的,而不是你們。

所以跟你們能有什麼可聊的?”

“哦?那按閣下的意思是我們之間的樑子還在,閣下準備要報復咯?”

張硯扭頭看了一眼言語戲謔開口說話的那人。

也不客氣,說:“明月谷作保,所以才作罷。

不然你們幾家金仙以下的弟子出門都得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碰運氣.”

“閣下這是在威脅我們?”

“不是威脅,而是事實。

幾百年了你們攪動那麼多人也不見摸到我蹤跡。

我要想動手,你們各家弟子死了沒一千也該有五百了。

怎麼?你們不信?或者你開個口,下來試試看我殺不殺得了你家的弟子就是。

如何?”

“你!”

張硯說的都是實情。

一個可以以一敵二十幾的頂級金仙強者要暗算在場的任何一個勢力的門下弟子都將是一件很唬人的事情。

而只要短時間內揪不出來,損失的中下層弟子一樣會動搖勢力根本。

這可不是能逞強“試試看”的事情。

說到這份上已經夠了。

宋史愚很滿意張硯的態度,於是連忙打岔道:“諸位勿要動氣,大家能坐在一起那就是有得說,事情說開就好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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