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起雲湧,講武院裡面卻尚能保持相對的清靜。

不得不說張硯對自己當初答應石軒的建議到講武院裡來是很明智的決定。

就算最近在講武院裡幾乎每一個人都會主動朝他打招呼想要套近乎,但並沒有人來干擾他的事情。

藏鋒樓那邊的課項也從未被影響過。

值得一說的是,之前劉仁川和蕭恕都給張硯說過要更換他這門課項裡一名學生的事情也擱淺了。

因為青鈴公主贏了比鬥,成了南淵國有史以來第一個獲得如意令的公主,以並非正式封號的身份一躍成為南淵國的第一公主之尊。

既然青鈴公主贏了,那就不會遠嫁華嶽,也就不存在減少一個張硯這門課項的學生的說法。

甚至青鈴公主過段時間處理好淵定皇城那邊的事務之後必定還會回來繼續參與張硯的課。

畢竟誰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呢?但蕭恕似乎並不願意就這麼放棄,多次想要再安排一個學生進來,最後都被劉仁川拒絕了。

其中一次還是當著張硯的面。

也正是那次,張硯直觀的體會到了劉仁川這個院長在講武院裡的地位有多高,身為院判的蕭恕是真沒半點挑戰的資格。

“老師,今天,這,這麼多藥啊?!”

周耘現在來得很早,每次都會好奇的站在邊上看著張硯往浴桶裡面配藥。

雖然看了這麼多遍了,他對於藥浴的神奇效果如何而來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特別是明明藥材和冷水連熬製的步驟都沒有,那藥材裡的藥效又是如何出來的呢?這純粹就是顛覆常識。

另外周耘還注意到隨著他自己皮肉韌性和承受力的逐漸提高,藥浴的很多細節都在隨之改變,讓他的皮肉增益速度沒有因為基礎的拔高而放緩。

甚至用張硯的話來說,這才哪兒到哪兒?若是地球上那種正兒八經的體修,藥浴幾乎是會伴隨著他們整個修行的增長期,直到修為再無寸進為止。

周耘自然是興奮的,但也不全是興奮,也有深深的忐忑和畏懼。

負面的情緒不是來自於外面那些豔羨周耘好運氣的那些或多或少帶著不懷好意的目光。

而是來自於藥浴本身。

藥浴的苦痛是伴隨著皮肉韌性和承受力的提升也不斷提升的。

一開始周耘覺得苦痛總有極限,當自己適應了那種極限之後就會泰然處之。

可他還是太年輕了,太想當然了。

苦痛,不一定就單純的“痛”,還可以是酸脹、麻癢、乏力、抽搐,甚至是所有這些雜糅在一起。

那滋味兒簡直難以言表。

再加上藥浴中途會伴隨捶打,張硯說是“推拿”,還會用到器械。

一開始是普通的木棍,然後是鋸齒的木棍,之後是鐵棍......如今是佈滿寸許突起的鐵棍。

一棒子下去會讓身體本身的苦痛一下數倍的爆發出來。

周耘誰也沒說,他最近藥浴時每次都被痛得哭出來。

“你如今的皮肉韌性和承受力已經要到淬體境的極限了。

最後衝一把幫你把皮肉的狀態頂滿。

之後你就可以安心的提升筋骨強度修煉境界了。

等到了開元境再用藥浴.”

張硯解釋了幾句。

其實心裡也是對周耘對藥浴的敏感性很是咋舌,這小子要是走體修的路子必然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哦.”

周耘縮了縮脖子,嚥了口口水,有些不敢去看桶裡漂浮的藥材碎片。

甚至聽到可以歇一段時間時內心還有些小雀躍。

“對了老師,外面傳您還會鑄兵,並且鑄造的還是大利器。

您可以,可以賣一柄給我嗎?”

周耘忐忑的試探問道。

這件事是他前日在講武院裡聽幾個同期的學生閒聊是說起的。

留了心,今天就嘗試問一下看能不能行。

張硯搖了搖頭,說:“那些東西你用不了,被人知道了的話出門就把你弄死,殺人越貨懂吧?還是你覺得你爹是周倉就沒人敢動你?”

對於周耘這小子張硯是真的很喜歡的。

有禮貌,吃得下苦頭,有頭腦,又不失一個少年人該有的那種志氣和天真。

這就很好了。

他不希望對方腦子打結被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帶上歪路,平白浪費大好的時光。

不過周耘連連搖頭,說:“不是的老師。

我這點境界可不敢拿著您鑄的刀劍到處跑。

我也怕的。

不過下月就是我父親壽辰,我準備給他準備一份賀禮。

他那把長刀不行,幾年前跟人比鬥時就缺損過,想要求一把好的,一直沒機會求得到。

老師,您要是方便的話可不可以留一把給我呀?您放心,我有錢的,家裡老爺子每年都給我很多錢,我都存著。

實在不夠我還可以問我孃親要,她有.”

“嗯?周大人的生辰要到了?”

“嗯,下月初六.”

張硯點了點頭。

周倉這人算是朋友了。

不是一開始只有利益交換的那種朋友,而是目前跟張硯走得比較近的那種朋友。

所以,這件事張硯得記下來。

不過小屁娃兒花錢就這麼大手大腳的嗎?於是張硯道:“不行,送兵刃這件事我來辦,算是我送你父親的賀禮。

你的賀禮你自己另外想。

還有,這件事保密,不然下次藥浴給你加雙份的推拿。

明白嗎?”

“啊?!老師這......”“明白嗎?”

“明白了.”

周耘還能說什麼?浴桶當前,他但凡再敢多說半個字一定會被收拾得很慘。

老師絕對是一個小心眼的人,這一點周耘早就發現了。

上午的課項就在周耘比昨天更慘更響亮的哭喊聲中結束了。

而下午,因為青鈴公主還未回來,所以依舊是張硯充實自己術法手段的時間。

他很享受這種安靜中鑽研道門浩瀚如煙的這些知識的狀態了。

加上他現在不會餓,不會渴,不會疲倦,忘記時間的流逝總在不經意間。

“周倉雖然未去前線,可身為武官,總不能佩劍吧?還得是刀,夠長夠重的刀!”

沙場裡沒那麼多花俏給你耍,劍的靈巧更多是在一對一或者小規模的廝殺裡展現。

軍陣沙場上,厚重的砍刀才是永遠受將士喜愛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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