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坐在軍帳中,接連七天他的吃穿住行都在這座大帳之內,實在不敢有絲毫鬆懈。

副將馬彪嘆息道:“將軍,祁山被圍已經六天了,物資補給全然送不進去,山上的弟兄們要不了多久就得餓著肚子作戰了,潼關那方面……”周平拳頭握緊無奈道:“我如何不知?對方明明有能力攻山,但就是圍而不攻,表明著就是要把兄弟們困死在祁山,藉此來動搖我軍軍心.”

“這個關口貿然派人送糧只是送死!一兵一卒都絕不能出關!”

正說著屋外突然有小卒稟報:“將軍,白帥親臨!”

周平嚇了一跳趕忙起身:“速速隨我去迎接白帥!”

“不必了.”

軍帳被掀開,一身鐵甲的林逍身邊跟著陸懷中走進來,周平見狀連忙單膝跪地:“屬下見過白帥!”

“起來吧.”

林逍堂而皇之地坐在了主位上,看了一眼案牘上的地圖以及被標註出來的幾條通往祁山的小道:“怎麼沉不住氣了?”

周平起身後微微嘆息一聲:“這些道路看似沒有匈奴軍把守實則都是陷阱,有去無回.”

“還算聰明.”

林逍暗暗點頭,不提人這周平能坐穩之前涼州將軍的位置,自然有其本事。

得了一句林逍誇獎周平好似格外興奮,連忙恭敬道:“白帥,如今匈奴軍藉此動搖我軍軍心,該如何破之?”

“祁山最少還可以堅持半月,不必去理會,我來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

林逍輕聲道:“這件事做成了,你周平將成為此役最大功臣,別的不說,鎮北將軍這個頭銜至少跑不了的.”

周平呼吸頓時變得急促無比,大秦將官除了個本該屬於面前之人的天策上將之外,以鎮徵二字最為尊榮。

別的不說,上一任武王林彥,他在軍中職位便是鎮北將軍,而幽州燕王此刻也還掛著個徵西將軍的頭銜。

自從老武王林彥失蹤之後鎮北將軍銜就空著了,和統帥全軍的天策上將一樣空懸了十多年,此刻聽到林逍這一番話周平如何能夠不激動!“但也別高興的太早.”

林逍話鋒一轉,“這件事的可行度很低,我們也是經過反覆商議之後才打算試一試.”

“屬下洗耳恭聽.”

周平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告誡自己要穩住。

機遇往往和危險並存,連白帥都如此說,其中困境顯然兇險萬分。

林逍眯著眼:“據我軍前方探子傳回來的訊息,匈奴此次全軍出動漠北王庭只留有一萬不到的護城軍.”

周平瞳孔猛然收縮:“您是要!”

“外出尋找補給線的斥候久未回報,我們不能將取勝之機全然託付在這一事之上.”

眼中盡是殘酷林逍冷冷道:“既然找不到補給線我還找不到匈奴老家不成?”

“如今犬日城後方空虛,本帥要你甩軍從南進發直穿克拉荒漠,繞到後方見一城屠一城,徹底搗爛漠北王庭三十六城!”

周平渾身一顫,看著那地圖上大片荒漠之地,達克拉荒漠萬里無人區,除了白骨黃沙之外再無其他。

這事從未有單人穿越過的大漠足足一萬三千里荒無人煙之地,唯有大漠群狼,要穿行沒有半年絕對做不到。

更何況還要避過匈奴視線?周平瞬間明白麵前之人是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打算,如今的涼州軍早已經不是當年十萬武王卒橫掃大漠無敵手的光景。

人數上可以說相差不遠,但戰力方面卻是天差地遠!打仗從來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周平此刻已經能夠估算出來,一年半到兩年的時間,不是涼州滅就是匈奴亡!看著周平沉默林逍也不催促,他會帶陸懷中到此就是兩個選擇,要麼陸懷中帶人出關去做這件事,要麼周平出關陸懷中來守關。

涼州軍內談得上有軍事素養的將領不多,周平算一個,要做這種瘋狂的舉動也只有他們這些極具軍事素養的將領才能夠排程得了手下的人。

周平右拳頭緊緊捏住,他知道林逍說的不錯,這件事他要是做成了,那麼此役頭功絕對是他無異,王庭被破訊息一旦傳到戰線上,無數匈奴就會自潰,也可以從根源上斬斷匈奴軍的補給線,到時候別說三十萬軍,就算再多二十萬也只是一群待宰殺的羔羊!周平艱難問道:“敢問白帥,何軍與屬下一同出發?”

這一刻周平呼吸艱難,因為恐懼也因為興奮的顫抖,林逍淡淡道:“兩萬軍,一萬武王卒一萬白卒軍皆由你周平調動.”

“敢問白帥那涼州如何自處!”

周平快速道。

林逍突然一笑:“本帥再怎麼不濟事給你周將軍拖延一年還是能夠做得到的吧?”

“周平領命!”

雙膝跪地頭緊緊貼著地面,這一刻周平眼中滿是瘋狂之色。

白卒令被林逍扔了出來,林逍起身道:“從這一刻起白卒軍武王卒歸你調動,他們已在潼關外等你,陸懷中替你接手守關重任.”

“周平萬死不負白帥所託!”

撿起地上的白卒令周平起身出了軍帳,林逍輕聲道:“你也抓緊時間熟悉這裡的事務吧,十三門神武大炮黃昏時分就會送到.”

陸懷中憂心道:“如此一來我軍真正的可戰之士,可就只剩下五萬了,五萬軍守兩城.”

“王府傳來回報,十三寨大捷的訊息傳出之後原本人心惶惶的涼州聚集了兩萬義士已經分批趕往兩關,王詡已經竭盡全力的在招募鑄鐵工匠,半年的光陰應該還能夠鑄住十門大炮,這才是我軍真正的依仗.”

林逍笑道:“如今軍心民心皆在,總算是有了一戰的資本.”

陸懷中點頭:“比較之前好太多了,多虧了王爺您.”

外界的人不知道,他們這些真正的參戰者又豈會不知道,十三寨能以五千二殺傷匈奴三萬六,其中功勞至少有半數要落在這一身白衣之上。

“都是拼命說不上對虧誰.”

林逍起身:“行了,我還要趕回涼州一趟,這裡就拜託你了.”

“您要回涼州?”

“去殺人.”

林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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