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罪該萬死,縱容下屬貪墨,按律當處極刑!”

長跪不起,心中此刻只求速死,本以為於國於民皆已經問心無愧,哪曾想到事實竟然如此,林逍最後一句話更是徹底擊碎了這名孤臣的尊嚴!“知道為什麼奸臣往往比你這種孤臣吃香?”

林逍接過周平遞來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後一腳踹出去:“抬起頭來,朕再問你話.”

頃刻間兩鬢多了不少白髮的常明春流著淚:“臣不知.”

“因為奸臣圓滑,八面玲瓏懂得如何討上位者歡心又能安撫下屬滿意,而孤臣四面環敵最後只能求一個問心無愧,有心救世無力迴天.”

“常明春,朕問你,是要繼續回去坐你的鴻臚寺卿當那汙泥裡的蓮花,還是成為朕手裡的鐵鍁,扶大廈於既倒,力挽蒼天於將傾!”

“站起來回答朕!”

如黃鐘巨震,常明春呆呆的擦去嘴角的血絲,慢慢站起來彎腰而拜:“願以餘生償己罪,縱身死道消粉身碎骨,甘之如飴!”

林逍笑了:“朕欣賞你,接令!”

“臣接令!”

接住林逍扔出的金黃令牌,令牌上四個大字,如朕親臨!林逍起身道:“特封願鴻臚寺卿常明春為錦衣衛指揮使,代號蝰蛇,下設北鎮撫司秩從三品,監察百官.”

“朕要你像條蛇一樣,咬住獵物就絕不撒口,從今日起京城百官,每一天言行舉止,就算他們每天上幾回茅廁朕都要明明白白的知曉,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朕的眼睛.”

周平從懷中掏出一張面具放置在了桌上,沒有猶豫常明春走上前去將面具戴上雙膝跪地道:“蝰蛇接旨.”

“院外候著吧,周將軍會交代你後續的相關事務,你如何做朕不管,朕只看結果.”

“臣遵命.”

起身而出,周平看著其後背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陛下將如此重任交給他,要不要再派個人盯著?”

“朕自己就會盯著他.”

林逍一笑:“知道先皇為何三次將他調離京城最後又還是讓他回來了?”

周平苦笑一聲:“臣就一個粗人,行軍打仗還能說出個一二來,這還真難為臣了.”

林逍摸著下巴:“就是在磨他的心志,十七年前起起伏伏,換做一般人早就撂挑子擺爛了,這傢伙顯然不是.”

“不過性格使然,才會讓他在擔任鴻臚寺卿之際被人鑽了個大空子,這種人自尊心極強,但心性一旦被打擊的體無完膚之後,成長便會突飛猛進,並且不再會有比他更加痛恨貪官汙吏的人,因為他在這上面栽了跟頭.”

心中駭然,周平十分慶幸當初的選擇,否則恐怕自己這會兒估計要被玩死。

“行了你也退下吧,給常明春交代完之後即刻趕赴永州,根據線報燕王手底下有一批數量龐大的蝶子叫什麼捕蛇人,自己小心些.”

“臣明白了.”

起身行禮過後周平這才帶著院外的常明春,如今叫蝰蛇的錦衣衛頭子離開。

林逍起身本想回屋,一襲黃衣忽然飄過門口,微微揚唇,走出宮門,門口兩側的太監趕忙躬身。

“陛下.”

“擺……算了,都別跟著,朕自己去.”

小太監惶恐:“陛下這不合禮制.”

“朕就是禮制,讓你們別跟著就別跟著.”

喝了一聲,見小太監連忙點頭,這才滿意的離開。

昔日太子東宮,如今的清寧宮。

打發走了宮女之後,林逍這才甩著袖子走了進去,大殿沒人林逍便進了偏殿,果然就見一襲黃衣豐腴橫呈。

雙腿交叉疊放裙襬之間依稀可見白嫩。

見到林逍,裴月荷也沒有起身笑道:“請陛下恕妾身身體抱恙不能行禮了.”

“朕怎麼看不出來你身體有恙?”

林逍笑了一聲坐下翹起二郎腿。

“這是心病陛下自然看不出來,畢竟原先的皇后一下成了嬪妃,終究是意難平啊.”

“差不多得了啊.”

喝了口茶水林逍淡淡道:“說吧何事?”

“陛下不過來坐坐?”

拍著床榻,女子引誘之意明顯,林逍自然不會害怕,走上前,側身一靠手指掠過唇瓣,還是和以往一般冰涼。

“說吧.”

“妾身是來討賞的.”

裴月荷笑意盈盈故意將雙腿岔開些許。

正所謂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林逍自然毫不避諱,何況不管名義還是事實,這都將會是自己的女人。

“討賞也得有功啊.”

林逍低頭看去。

果然,在女子酥軟之間夾著一張紙條,裴月荷努了努嘴:“功,不就在這.”

從縫隙中抽出紙張,還帶著女子淡淡體香,林逍看著上面一個又一個的名字:“有點意思,這些人都是幹什麼的?”

這話便代表了林逍在皇宮的處境與在涼州全然不同,在涼州有王詡操持,諜子機構已經完善,無論大小事只要林逍想都會有人告訴他。

但是在這咸陽皇宮,要麼可就難了。

靠在林逍身上,因功法特異而最能感受到這一身運勢,裴月荷舔著嘴角如遇佳餚,慵懶道:“這些是咸陽城內千機樓的人,四年前來到咸陽紮根落腳,表面上是做奇珍異寶的買賣.”

“但內有乾坤,乃是齊國墨家子弟的分支,樓內之人據是能工巧匠.”

“哦?”

“朕要他們有何用?”

林逍心中一跳。

女子雙腿摩挲似笑非笑:“今兒城內有賣匈人奴隸的,據說是戰場上活下來的,正巧我會一點匈奴語言,就花了點小錢把他買下了.”

“聽他說,涼州守軍有一種前所未見威力巨大的武器,一擊足克轟殺百人,無論人馬皆血肉離散,還說這武器要是多一些,足克橫掃天下.”

林逍眼神森冷:“那人呢?”

“已經曝屍荒野了,就在咱們那天的地方……”林逍身子一滾被裴月荷壓在身下:“陛下這個功勞如何?”

“的確是該賞,不過還是不太夠啊.”

林逍要推開女子。

卻見對方剝落紗裙咯咯笑道:“此間高深莫測,陛下不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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