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似乎知道了小和尚心中所想,伸手摸索著小和尚光頭上的結疤,哈哈一笑:“求甚法!成甚佛?”

如來不如去,我不見如來,如來早已見我。

我李修緣,今日就再為佛門續一炷香火!霎時間群山震動,霧散雲開,老僧一笑狀如獅子鳴!“回去打坐吧.”

對著小和尚說道,名叫李修緣的老僧,數十年前也是縱橫天下不敗的強者,跨出一步,下一刻已經在身在百里之外。

兩條雪眉隨風晃盪,老僧李修緣看了一眼天際,身負佛門氣數,他只需看看頭頂蒼穹,那混亂不清的天下大勢在他眼中便能清楚一二。

“壓了江湖六十年足夠了吧?”

李修緣彷彿是在對什麼人發問一般,卻沒有人回應,他又道:“人間養了你幾千年,還不知足?”

這一刻天地變色電閃雷鳴,老僧反覆犯了天怒,一道道粗壯無比的閃電從蒼穹之上降落,劈在李修緣身上,卻有一層浩然佛光抵禦這恐怖的雷霆威勢。

雙手合十,老僧呢喃道:“三身果報自凡根、六道因緣無聊痕,這一次你也該將這天地換了!”

一股血色浸染浩然佛光,金色佛光變成了紅色血海滌盪開來,佛門不只有如來慈悲觀音垂淚,也有金剛降魔明王法身!老僧低頭,眼簾低垂,眼中燦然金光一片。

若是有活了上百歲的一品強者此刻見到老僧定會想起一個傳聞,昔年佛門式微不像如今這麼昌盛之際。

有一和尚俗名李修緣法名苦禪,號邪心明王!以一己之力,將香火凋零佛門上升到與道門平起平坐的地步,如今俗世大多求佛而不問道,反而是道門式微,三教中反而成了佛門一家獨大。

只是這將佛門拉起的邪心明王,崛起的快消失的也快,短短十數年,無論是江湖還是佛門都沒了他的傳聞。

唯有一個不那麼靠譜的傳說,邪心明王看到了末世將至,發出了宏願不渡人間不成佛。

朝著秦國方向,老僧李修緣每走一步宛如縮地成寸一般,這一刻還在小城中,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荒郊野外。

城中。

看著盯著自己看的老和尚,一身金扣袈裟珠寶點綴的年輕主持輕哼一聲:“法師有事?是想要在本寺落腳?可帶有香油?”

所謂香油就是那白花花看著就討喜的銀子了,只不過出家人嘛說錢豈不是太俗氣了?李修緣嘿嘿一笑:“滿身金銀味,如何成佛?不如做鬼?”

年輕主持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李修緣身上乍迸血光吞噬生機,轉眼間哪還有主持的存在?只剩下了一具森冷白骨。

周邊香客頓時嚇了一跳尖叫起來!四處逃散,甚至發生了人踩人的踩踏事件!看著寺廟,李修緣抬腳走入邊走邊笑:“聽不見誦經撞鐘敲木魚,只聞金銀玉器響叮噹!佛,什麼時候需要鍍金了?貧僧怎麼不知道?”

整座寺廟頃刻間被血光籠罩,如人造血海遍地屍骸,天地寂滅。

荊州武魁峰。

頭髮花白的老人哈哈哈一笑,望著一個方向:“你還是醒過來了,我以為你這和尚要睡死過去了.”

某地左手袖管空空如也,慕容十六嘖嘖有聲:“傳聞中的大人物醒過來了.”

學宮高冠古劍,身後的畫像同樣是夫子跨劍,學宮之主姬炫呢喃:“百年前一掃道門,如今是要一掃佛門了?”

無數強者紛紛看向一個方向,那一股龐然氣勢引得天地運勢紊亂,實在是讓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林逍駕著馬車突然感覺到有些心神不寧,自離開下馬城已經七天,他早早就出了青州,來到了冀州。

穿過冀州就可以改道進入荊州約莫還需要小半個月的光景。

看著心上人又皺起了眉頭,婉清心疼柔聲道:“又在想震遠鏢局的事情了?”

林逍搖了搖頭:“不是,就是突然間感覺到有些心緒紊亂。

讓你擔心了.”

婉清搖了搖頭,臉頰靠著林逍的肩膀:“你太累了,我實在是沒用,什麼忙都幫不上你的.”

“瞎說,有你在我這顆心總是能夠靜下來,不那麼燥亂,怎麼會沒用?”

攬住佳人腰肢,林逍感嘆道:“我反而覺得是自己沒用,起事到如今還沒能夠完全掌握秦國,始終給不了你們一個安穩,不過你放心,這個時間不會太久的.”

“我知道,你要面對的太多了,我可以等,她們也可以.”

沒什麼比心上人的理解更能讓人感覺到安慰,原本不寧的心緒霎時間清明,策馬入城找了一處茶攤,要了兩碗熱茶。

已是深秋,自己一身武道修為寒暑不侵,但婉清終究是個普通人身子骨弱。

絕美的容顏自然是引來了不少人的矚目,只是不知道為何,眾多色狼都只感覺那堪稱絕色的女子身邊的人氣勢太強,無法讓人生出鋌而走險的色膽。

想想也對,這麼水靈的姑娘居然都不戴個面紗就這麼大搖大擺暴露出來,你要說那小子沒點背景和本事?誰特麼相信!正喝著熱茶,林逍就聽見隔壁桌的人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

“聽說了嘛,最近出了個專門殺和尚的老和尚.”

是個背劍漢子,看樣子約莫也是個江湖好漢,對桌的大漢立馬來了勁:“怎麼沒有?這傢伙可是兇悍的一批,過一個寺廟就屠一個寺廟,那傢伙簡直是人間惡魔!”

“據說被這老和尚殺掉的僧人渾身血肉都被他身上的血光給吞噬了,變成一具具看著就滲人的白骨.”

“我也聽說了.”

一名刀客憂心忡忡道:“這傢伙不知道從哪來的,據說前天就出現在咱們冀州龍虎寺,八千僧人愣是沒活下來一個,白骨堆得像座小山一樣高,跟那戰場上的人頭京觀一樣,還好這魔鬼只殺僧人,不然怕是要屠城的,武魁也不管管.”

“這傢伙會不會是新武榜上的哪一位?以前沒聽說過啊!”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說著,林逍有些感興趣,一個專殺和尚的老和尚,估計又是什麼不出世的高手吧?此時城外,老僧李修緣看著遠處若影若現的城關,雙腿盤坐大道上,兩手合十閉目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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