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兩刻鐘後,楊柳詩回來了。
從其表情來看,王念初應該確實沒有啥要緊的大事。
頂多就是有點“莫名其妙”。
“公子,王姑娘說想出去見見世面.”
楊柳詩笑著說道:“所以便來問奴家能不能留下給公子做個貼身侍衛哩.”
“見世面?當我的侍衛??”
正在看新奉地圖的魏長天一臉懵逼,抬起頭來問道:“她這是演的哪一齣?”
“嗯......奴家覺得王姑娘或許是放心不下龍泉劍.”
楊柳詩笑著回答道:“也可能是有王家的原因在裡面.”
“......”皺了皺眉,魏長天經此一提醒,倒也大約想明白了其中緣由。
站在王念初的角度,她肯定還心心念念著龍泉劍,雖然不敢再討,卻想透過這種方式來“監督”自己履行“還劍”的承諾。
站在王家的角度,借劍之事的過程雖“稍稍”有些不愉快,但結果還是不錯的,因此他們很有可能便想借機跟自己牽上線。
而放眼整個王家,除了龍泉劍之外,還能拿得出手的便只有“冬雪平湖”劍法,以及王念初這個寶貝女兒了。
所以只要能把王念初送到自己身邊,不管是當個侍衛還是丫鬟,將來對王家都是大好事一件。
甚至萬一以後王念初可以“更進一步”,被自己納做妾室,那王家便真的是一飛沖天了......好傢伙,又一個送女兒的。
嗯?為啥要說“又?”
之前還有誰送過?哦,記起來了。
是寧慶宇,非要把寧玉珂塞給自己,企圖讓自己也跟著他一起造反。
結果沒過兩天全家就被寧永年滅門了,只有寧玉珂一個活了下來......對了,寧玉珂和大蜀那邊很長時間都沒聽到什麼訊息了。
還有徐青婉,也不知道現在整天都在幹啥。
估計是忙著監督魏巧玲修煉吧。
嘖嘖嘖,那確實夠累的......魏長天這邊思維跳躍,莫名巧妙就聯想到了寧玉珂、徐青婉,甚至是魏巧玲。
而旁邊的楊柳詩則是等了一會兒,見他久久不說話,這才小聲提醒道:“公子?你意下如何?”
“我?”
魏長天回過神來,不屑的擺了擺手。
“拉倒吧.”
“那個王念初境界又不高,真要遇到事有個屁用.”
“並且還是個嬌生慣養的大戶小姐,丫鬟那些伺候人的活估計也不會做.”
“隨便找個理由給她打發走吧.”
“嗯......”楊柳詩歪了歪頭:“公子這是不想用她?”
“不想.”
魏長天毫不猶豫。
“那奴家能不能把她留在身邊?”
楊柳詩笑說道:“奴家覺得王姑娘還是有不少可取之處的.”
“你要留她?”
魏長天表情有點驚訝:“為啥?”
“不為什麼.”
楊柳詩嬌嗔道:“公子便說答不答應就是了.”
“......”看著一臉笑意的楊柳詩,魏長天停頓片刻,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怕不是已經答應了她吧?”
“嗯呢.”
楊柳詩抿嘴笑道:“瞞不過公子呢.”
“既然都答應了,那還問我幹什麼.”
魏長天翻了個白眼:“想留就留下吧.”
“多謝公子~”楊柳詩欣喜的站起身子:“那奴家喚她進來了?”
“嗯.”
“......”......很快,楊柳詩便將一直等在門外的王念初叫進了房間。
雖然後者起初想的是做魏長天的侍衛或者丫鬟,不過跟著楊柳詩也差不太多。
反正以魏長天和魏家如今的地位,她一個普通大戶人家的小姐,給魏家的兒媳做侍衛倒也不算委屈。
“王姑娘.”
抬眼看了看明顯有些緊張的王念初,魏長天沒什麼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知道你們王家把你送來是為了什麼.”
“雖然我不知柳詩看上了你哪一點,但既然她高興,那此事便就這樣吧.”
“對你我沒什麼要求,只需時刻記得忠誠二字便可.”
“你只要能做到這一點,你王家以後若有什麼難處,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不過若是你做不到......那你最好別被我發現.”
“否則不僅是你,你王家所有人都會死的很慘......”目光逐漸變得冰冷,魏長天起身走到王念初面前,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我想查一件事再容易不過,所以別有什麼自以為是的小心思.”
“記住了麼?”
“......”“公、公子,奴婢記住了......”王念初此前哪裡感受到過這等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不敢跟魏長天對視,只是死死攥住衣角委屈的應了一句。
而魏長天卻是表情不變,冷冷的又瞥了她一眼,旋即以一種十分隨意的語氣突然又說:“哦,對了.”
“冬雪平湖與尋常劍法不同,練至小圓滿後便無法再透過苦練精進,需得在大雪之時以劍遮雪.”
“何時能遮住方圓十丈的雪花不落地,何時可至大圓滿.”
“若是沒雪,用棉絮代替也行.”
“像你如今這般瞎練是沒用的.”
“......”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地面,屋外的街道上人聲鼎沸,屋中卻瞬間變得一邊死寂。
楊柳詩的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魏長天在說些什麼。
而王念初則是猛地抬起頭來,眼中寫滿了驚愕與恐懼。
“你、你是怎麼......”“我是怎麼知道你卡在了小圓滿?又是怎麼知道冬雪平湖的破境之法的?”
魏長天笑了笑,替王念初問出了心中疑惑,但卻沒有要解答的意思。
他只是湊到後者耳邊,小聲接著說道:“王姑娘,我不光知道這些.”
“我還知道你大腿根處有一道淺疤,是幼時練劍時留下的.”
“......”“蹬蹬蹬”連退了數步,王念初瞪大眼睛,眸中的驚恐之色已然達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如果說冬雪平湖劍的事魏長天還能查到,可自己腿根處有一小道淺疤的事卻只有自己知道啊!哪怕就是服侍自己的丫鬟都不知,為何魏長天卻能......“你、你......”無數可怕的猜測一股腦湧入腦海,王念初現在連扭頭就跑的心思都有了。
她渾身戰慄的看著魏長天,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
而魏長天此時則是覺得效果差不多了,便也沒有再接著曝出更多“猛料”,只是回頭看向一臉疑惑的楊柳詩。
“行了,收拾收拾吧.”
“咱們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