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牆上,寧玉珂就這樣站在萬丈陽光中開始了演講。

她的聲音清晰,藉由懸掛在四周儀仗上的“擴音石”傳入數萬百姓耳中,每一句都飽含著無比壯偉與堅定的情緒。

而在她身後的城門金殿中,魏長天默默聽了一會兒後便緩步走到那個仍呆若木雞站在原地的小太監身前。

“小盤子,剛剛陛下說的話你可曾聽到了?”

“啊?公、公子,我......”小太監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我什麼也沒聽到!”

“嗯,這樣最好.”

深深看了他一眼,魏長天沒再多說什麼。

他輕輕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然後就轉身從另一側的扇門走出金殿。

而一直等在外面的許歲穗則是立刻迎了上來。

“喂,你好慢哦!”

她先是抱怨一句,然後又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個正在講話的小姐姐就是蜀王呀?話說她為什麼要造反啊?”

“因為大寧的皇帝殺了她全家.”

魏長天言簡意賅的給出答案:“她想報仇.”

“啊?那她好可憐啊......”許歲穗一愣,小聲又問:“這種事在這個世界是不是挺多的?”

“嗯,這又不是法治社會.”

魏長天點點頭:“律法管不了的事情太多,所以很多仇怨就只能自己解決了.”

“好可怕......”許歲穗縮了縮脖子,不過表情倒是看不出有什麼害怕的:“對了,你跟這個女皇帝是什麼關係啊?怎麼你想見就能見的?”

“她是我扶持上位的.”

魏長天回頭看了一眼,視線穿過一東一西兩道開啟的扇門,在寧玉珂的後背上停留片刻。

“她要報仇,正好我也看大寧的皇帝不爽,所以就幫她造反了.”

“哇!你這麼厲害的麼?!”

許歲穗一聽這話頓時就興奮了:“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在這蜀州橫著走了?!”

“可以.”

魏長天收回視線,笑著打趣道:“橫著走算什麼,要不我也給你弄個女皇噹噹?”

“咦,我才不要.”

許歲穗很是惆悵的揉了揉額頭:“前世我當個班長都覺得好累的,如果真做了皇帝怕不是要被累死.”

“喲,你還當過班長呢?”

“喂!瞧不起人是不是!我高中三年都是班長呢!”

“牛逼牛逼......對了,話說你大學是學什麼專業的?”

“你猜!”

“猜不出來,畢竟我實在不知道什麼專業會教龍吸水.”

“我、我昨天那是喝多了!!”

“哦......”“......”明媚的陽光從金殿的黃瓦上折射下來,零零碎碎的落在兩人身上。

魏長天跟許歲穗拌了幾句嘴,然後在某一刻突然有一種好像回到了前世的恍惚感。

此前他為了儘量避免露出馬腳,不論跟誰說話都在一直有意的“規範”自己的措辭。

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會時不時的“說漏嘴”,蹦出一些別人聽不懂的“新詞新語”,然後免不了又要絞盡腦汁的解釋一番。

而如今面對許歲穗,他終於可以不用顧忌的隨便說話,心中便也由此產生了一種久違的親切之意。

“......”“喂!你想什麼呢?”

白白嫩嫩的小手在眼前揮動,許歲穗一臉疑惑:“人傻了?”

“沒想什麼.”

魏長天突然眯著眼睛笑問道:“奇變偶不變,下一句是什麼?”

“嗯?”

許歲穗更加懵逼:“你腦子壞了?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別管,快點說下一句.”

魏長天催促道:“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穿越來的.”

“有病......”許歲穗翻了個白眼,不過還是撇撇嘴回答一句:“符號看象限,這下可以了吧.”

“嗯,那......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你怎麼穿著品如的衣服?”

“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

“淡黃的長裙?”

“蓬鬆的頭髮!”

“abcdefg?”

“hijkl!”

“同志們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

“......”倆人跟說相聲一樣你一句我一句,越說越興奮。

也幸虧眼下旁邊沒什麼人,否則這場面要是被人看到指定得以為他們有啥大病。

“行了行了,不對了.”

半晌過後,“江郎才盡”的魏長天終於揮了揮手,不再繼續提問。

而許歲穗卻好像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樣子。

“繼續啊!老孃還沒盡興你就不行啦?”

“你......”魏長天瞥了她一眼:“你前世也是這麼跟人說話的?”

“怎麼可能,平時我可是特別乖巧的女大學生哦!”

“那你現在怎麼跟個潑婦似的?”

“因為咱倆關係不一般呀!”

許歲穗一把攬住魏長天的肩膀,大大咧咧補充道:“我們是同志嘛!”

“原來如此.”

魏長天點點頭,突然正色問道:“那許同志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說吧!”

許歲穗十分豪爽。

“好,那我就說了啊.”

魏長天滿臉嚴肅的看著她,旋即一字一頓說道:“咱就說,你作為一個擁有著現代審美觀的女生,能不能把前世一些,咳,好看的衣服在這個世界發揚光大?”

“好看的衣服?”

許歲穗一臉茫然:“比如呢?”

“比如黑絲啊,jk啊,ol裝啊......”“打住!”

許歲穗跟兔子一樣一下子跳開好遠,嘴中亂叫道:“好哇!魏長天,想不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

“你別管我是什麼樣的人.”

魏長天臉色一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道:“許同志,我們雖然才認識兩天,但你平心而論,我對你夠不夠意思?”

“還行吧......”“好,那我們之間是不是已經建立起了牢不可破的革命友誼?”

“是......”“那現在我作為你的同志,想讓你發揮特長,發明幾件黑絲jk什麼的,不過分吧?”

“......”“流氓.”

輕啐一句,許歲穗的臉色有點紅,跟昨天那個對著酒壺吹白酒的“老孃”就好似不是同一個人。

她雖然並不想做這些除了滿足魏長天“私慾”之外再沒有半點用處的事情,但架不住後者以“革命友誼”相威脅,所以最後便也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

“那行吧,我試試.”

“好!”

魏長天瞬間大喜過望:“今天我就去僱幾個裁縫回來,以後他們就全力配合你!”

“......”翻了個白眼,許歲穗懶得再說話,只是在心裡不停自我安慰道:“都是為了革命友誼,都是為了革命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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