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拔出木矛的時候沒有注意,等到抓在手裡,陳進陽才覺查到握矛的右手黏糊糊的。

他低頭仔細一看,矛身上沾滿了黃黑相間的漬滓粘液,帶著一股令人噁心的酸臭,感覺就像胃裡吃了一隻死老鼠的陳進陽,扔炸彈一般將木矛丟出去,手掌在泥土裡蹭了又蹭,對著遠處歡快的撿起木矛的地精頭領大聲咒罵,然後眼看著蹦蹦跳跳跑掉的地精頭領背影比劃了一個國際通用的手勢——送它一根中指。

一段小插曲過後,陳進陽施施然來到威廉平時伐木的地方,大片的空地上,零散的分佈著尺許高的樹樁和枯枝敗葉,幾顆被放倒的油松還沒有來的及清理枝杈,陳進陽的目標就是這些油松,這種異界油松的高度很少有超過三十英尺的,樹幹挺直,木質縝密,蘊含豐富的油脂易燃耐燒,點燃後產生的煙塵很小,還能散發出一種淡淡清香,是北地最受歡迎的一種燃薪用材。

陳進陽三兩下就把一顆倒臥的油松枝杈砍掉,等收拾利索拴上麻繩後,他便放下工具,於空地上開始練功。

陳進陽在空地上先練了一遍形意十二式,熟悉了一下招式,開始研究三體樁。

三體樁又稱築基功,乃是內家三大拳法之一形意拳的萬法之源,行功之本。

武者習技練功,首要鍛鍊筋骨。

骨者,生於精,而與筋連,筋之伸縮,則增力,骨之重者,則髓滿。

筋之伸縮,骨之靈活,全在於鍛鍊。

練功入門先練皮,皮毛強健,封住元精避免外洩,蓄精強體固本培元,是煉精化氣的開始。

只是陳進陽此時的體質特異,一旦開始站樁,有封閉毛孔的趨勢,血脈中的火之力就會劇烈衝突,難以控制,陳進陽對此多番思考,認為是體內精—氣過剩所致。

他想了一個取巧的法子,先以昨日發現的掌中噴火的法子洩掉血脈中的火之力,然後再站樁練習封穴閉孔。

鑑於道法傳說中的掌心雷,陳進陽把這種掌中噴火的法門稱作掌中焰,五次掌中焰用完,他感覺體內頓時一虧,有種進入賢者狀態的感覺。

他以三體式存想脊椎,脊椎如龍屈蛇弓,輕微顫動,重心垂落尾椎,汗毛乍豎封住毛孔。

隨著脊椎一次次伸縮顫動,身體每當產生汗意時毛孔封閉逼回體內,但是陳進陽卻始終感覺身體有一種空虛乏力的虛弱感,他明白這是五次掌中焰耗盡了體內元氣,雖然這具身體恢復能力驚人,但這樣練下去效果卻不大。

陳進陽藉著前世經驗將毛孔閉合控制熟練後便停止站樁,現在毛孔控制力不夠,他稍微熟悉了一遍形意拳五大拳形的發力之法,就重新練起形意十二式身法。

形意十二式,龍、虎、猴、馬、鼉、雞、鷹、熊、駘、蛇、鷂、燕。

龍有搜骨之法、虎有撲食之勇、猴有蹬山之能、馬有跡蹄之功、鼉有浮水這靈、雞有欺闖之勇、鷹有捉拿之技、熊有豎項之力、駘有豎尾之才、蛇有撥草之巧、鷂有入林之精、燕有抄水之靈。

束身而起,藏身而落,起如風,落如箭,打倒還嫌慢,起如箭,落如風,追風趕月不放鬆。

陳進陽一遍又一遍反覆的擺正姿勢,練習轉換,寸步、快步、踐步,足起而鑽,足落而翻,肩催胯,胯催膝,膝催足,足催肩,肩催肘,肘催手。

直到太陽落山天色將暗,陳進陽才停功罷練,拽著麻繩將油松拖回村子。

回到家的陳進陽,正看到一臉小得意的小米莎兒,帶著科爾之角手拿墨水筆在羊皮紙上塗塗畫畫,小臉上點點黑色的墨水印,科爾之角上更是印著幾個小巧的手掌印,生鏽的鐵劍、燧石和不知名液體小瓶胡亂的堆在床上。

哭笑不得的陳進陽重新把東西收拾起來,面對滿臉寫著“我是無辜的”表情的小姑娘,打了桶清水輕柔的洗去她小臉和手上的墨水,還有她心愛的科爾之角也清洗乾淨。

吃過晚飯,陳進陽將拖回來的原木砍成二尺長的小段,劈成兒臂粗的木柴堆起來。

到此,陳進陽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躺在睡袋裡,陳進陽反思著白天練功的問題,想要修三體樁,用掌中焰消耗血脈之力前,元氣過剩難以掌控;而血脈之力耗盡後又元氣不足,若是隻發三掌四掌,既能便於掌控,又保留下足夠的元氣,豈不事半功倍。

陳進陽正想著練功事宜,這時他卻看到了一幕難忘的場景,同樣變成光頭的阿洛斯,在睡夢中忽然全身放出豔紅火光,屋內溫度驟然上升。

還以為阿洛斯身上著火的陳進陽正準備施救時,卻發現阿洛斯身上的火光只是虛影,遠達不到引燃衣物的程度。

聯想到自己重生後第一夜所發生的怪夢,他並沒有叫醒阿洛斯,而是守在旁邊小心看護,直到阿洛斯身上紅光消失,也沒有出現什麼產生意外的變化,折騰了半夜的陳進陽這才滿懷疑問的重新入睡。

第二天,陳進陽醒來後,卻發現渾身痠痛,卻是昨天習練過甚,身體一時難以適應。

他強忍手腳的痠痛,上午繼續餵馬,然後馬步提水鍛鍊下盤。

下午再次來到伐木場,陳進陽先連打三次掌中焰,以三體式震動脊椎閉合毛孔,體內熱流乍起,仍然有衝破封鎖的跡象,他只能繼續打出第四次掌中焰。

這時陳進陽感覺身體稍稍有些空乏,脊椎從頭至尾次第震動,血脈中升起的熱流不再那麼暴躁難以馴服,當這股熱流準備衝破封鎖時,他重心瞬間落至尾椎,寒毛乍起將熱流逼回體內,隨身體筋絡流轉全身,每一塊筋骨都如微火燎烤發出陣陣顫動的錯覺。

隨著脊椎再次引動熱流重新匯聚,再一次閉孔回流擴散全身。

當迴圈至第十二次時,陳進陽終於控制不住已經滾滾如洪的熱流,順勢打出一記掌中焰,不過這一次感覺身體的空乏感比以前略微輕一些,全身上下充斥著一種酥酥麻麻的舒適感。

陳進陽為此大為振奮,他又練習了數遍形意拳五大拳形,然後繼續苦練形意十二式。

天色將晚,陳進陽砍了些粗大的油松枝叉揹回村子。

砍伐原木的工作屬於村長下發的任務,那些木柴是村子裡的公產,供值夜的民兵使用。

而這些松枝卻是陳進陽為自家過冬準備的柴薪。

第三天的練習,打完四次掌中焰後,陳進陽將熱流迴圈控制到第十一次便停止引動脊椎,此時他的面板燎熱湛紅,神滿氣溢,渾身似有無窮精力,第三肢體更是硬如鐵石,很有些火氣過剩。

陳進陽繼續習練十二式身法,他感覺只下午練功的話時間太少了,便決定明日提前起床,把上午的時間也空出來修煉。

冬天即將來臨,長路上往來的客商漸漸少了,諾姆村的村民們開始修檢車輛,清理物品,該打包的打包,該窖藏的窖藏,為回米拉巴的行程做準備。

不過這些和陳進陽沒有甚麼關係,他現在的生活變得規律了許多,清晨天不亮陳進陽就起床,馬步提水喂牲口,然後吃過早飯就扛著工具進入叢林,直到晚上太陽落山才回來,上午控制熱流迴圈,並練習形意十二式,下午練習劈、崩、鑽、炮、橫五形拳法。

村裡的人早就注意到了威廉的異常,但見識到阿洛斯於火之血脈覺醒後忽然變得聰明瞭許多後,認為威廉可能也是在火之血脈覺醒時智力得到提高,故而不以為意。

唯一不高興的人可能就只有“小公主”小米莎兒了,因為行蹤詭異的陳進陽陪她的時間少了許多。

所以當陳進陽每次準備出門時,她都會用一種“我要哭”的眼神看著他,讓陳進陽帶著“我有罪”莫名內疚感落荒而逃,然後在晚上回來後,不得不獻上美味的烤肉“贖罪”,以換取可愛的小精靈的歡笑。

這是陳進陽於叢林中獵取的野味,臨冬時的野物肥美的很,不管是陳進陽還是小米莎兒都很喜歡這些脊理間充滿了油脂的美食。

這樣的生活讓陳進陽樂此不疲,前生逃亡的生涯讓他厭倦和絕望,那段黑暗血腥的歷程讓他的拳法和技藝達到了巔峰,卻也斷了他邁向更高境界的路途——一個內心充滿絕望的宗師是無法踏足超凡境界的。

數個星期過去了,天氣越來越冷,幾乎到了結冰的程度,陳進陽練功的進境也越來越快,他感覺自己幾乎恢復甚至超越了前世化勁宗師的巔峰體力。

每當陳進陽感覺自己能夠在限定範圍內,比較容易的控制體內熱流迴圈時,他就會增加一次迴圈的次數,到現在他已經能夠控制到三十七次迴圈。

陳進陽現在已經可以發動七次掌中焰,每一次掌中焰的威力也大了不少。

而他原來死硬的肌肉卻稍微顯得平滑了些,重新長出的眉毛和火紅的寸發,讓陳進陽看起來有一種火焰精魅般的吸引力。

唯一的壞處可能就是火氣過盛,即使在寒冷的夜晚,用冰冷的井水降火,仍然成效不大,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尷尬和無奈的事情。

陳進陽很擔心自己會失去控制,因為最近一段時間,即使一頭母馬都能讓他心神恍惚,這就有點要命了。

他擔心這種情況一旦持續下去,自己可能會失去理智。

當然現在陳進陽最需要擔心的還不是這個,他首先應該考慮的是,如何保證兄妹三個安全的度過寒冷而漫長的冬季。

在一個多月的時間裡,陳進陽已經融入了這個陌生的家庭和村子,他學會了幾句簡單的日常通用語,在賽魯洩露出兩兄弟都覺醒了術士血脈,村民們不再認為他是一個普通的傻子,而是一個比以前稍微聰明一點,腦子仍然很笨,肯定學不會複雜魔法的預備施法者。

而變得更加聰明的阿洛斯已經能夠輕易地施展出一些簡單的魔法伎倆,如燭光般大小的小火苗,或者一股溫暖的熱風等。

每當陳進陽做出一些怪異的舉動時,村民們並不會感到詫異,他們只是為能將一個傻子變聰明的魔法力量感到驚異和羨慕,甚至還有些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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