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卓爾沒有理會中年書生的話,而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他又如何不知道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是朝堂之中的爭鬥而已。

當年就是這種權利傾軋導致自己被夏侯屠村,如今又怎麼可能給這些為夏侯辦事的人有什麼好臉色。

卓爾心中湧起濃烈的殺意,雖然現在無法殺死夏侯報仇,但是也可以先殺了他的手下收回一些利息來。

中年書生略一沉默,他慨然對呂青臣道:“沒有想到,你年歲已大,居然還能成功的晉入洞玄境界,昊天道莫非有什麼秘法不成?”

呂清臣和聲回答道:“跟隨殿下北上一載,在草原上看到些不一樣的風光,不一樣的人情,有所觸動,於是境界有所增益,倒和本門道法無涉.”

聽到這個意料之外的解釋,中年書生微怔片刻,若有所悟,沉默了很長時間。

“長安的大劍師不多,我卻不認識你.”

呂清臣老人看著渾身浴血的中年書生,說道:“書院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聽到書院二字,北山道口林間倖存下來的人們,都忍不住露出了疑惑震驚之色,難道這件針對殿下的刺殺居然和地位崇高的書院有關?寧缺下意識裡望向身旁那名婢女,只見她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但明顯並不相信這種說法。

中年書生愣了愣,搖頭悵然說道:“沒想到你居然看出了我的來歷,只是我這個不肖後生實在不敢讓書院蒙羞……我只是一個被開除出書院的笨學生.”

他渾身是血,身體搖晃,似乎隨時都可能倒下,然而面對這樣一個、這樣唯一一個敵人,車隊方面活下來的草原蠻子和侍衛們卻非常緊張,如臨大敵。

寧缺也很緊張,但更多的情緒是興奮和無措。

倒是卓爾有些不耐煩,開口說道:“費什麼話,要麼退去,要麼開戰。

別在這裡拖延時間!”

隨即當先對著剛才的兩位武道強者出手,顯然這兩位不同於原著的強者,應該是夏侯在得到商隊訊息之後臨時增添的底牌。

可惜他們都沒有想到卓爾的境界實力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

而匯聚了身後隊伍力量的卓爾,實力不可同日而語,暴漲了力量根本就不是兩個普通的洞玄境武者能夠抵擋的。

手中長槍橫掃,直接拍到了眼前兩位武者的胸膛,卓爾心中充滿著恨意和殺意,強大的力量使得整個空氣都扭曲了起來。

兩人臉色劇變,腳下用力向後退去,想要躲過卓爾的傾力一擊。

但是卓爾又如何能夠放過兩人,他不但力量強大,速度也是奇快無比,根本就沒有給兩人躲避的機會。

“砰!”

手中銀槍直接砸在了兩人擋在胸口前的手臂上。

“咔嚓~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此時兩人心中不禁有些後悔,他們仰仗著自己武者的強大,有著元氣凝練的鎧甲和強大的肉身,根本就不在乎有沒有兵器。

但是現實卻給了他們極大的打擊,若是有兵器緩衝,雖然會受傷,但是手臂和骨頭還能夠保護下來不至於骨頭斷裂。

“噗~”兩人紛紛倒飛,口吐鮮血,顯然是被卓爾一擊擊敗,眼中閃過驚懼之色,正要開口。

但是卓爾卻不給兩人開口的機會,手中銀槍連點兩下,直接刺中了兩人的喉嚨,兩人也只能懷著對生命的眷戀死去。

另一邊,漫天落葉在大樹旁快速舞動,中年書生被血打溼的青衫忽然急劇膨脹,數道血流從他的五官裡噴湧而出,彷彿有股恐怖的無形力量正從那些落葉間,從天地間向他的身體內灌注進去,將他所有的力量混著鮮血逼了出來!“納天地於內!”

看到這一幕,呂清臣勃然變色,看著中年書生憤怒呵斥道:“書院中人用魔宗手段?你……你居然敢欺師滅祖!”

北山道口戰鬥兇險慘烈至極,然而自始至終這位老人都不曾動容,在唐人看來既然敵我陣營已存,那麼無論勝負生死都是尋常之事,並不涉及所謂道德正義,可當他發現中年書生動用了魔道的自毀手段,終於第一次忍不住動了怒!“若為正道,何懼用魔手段.”

中年書生緩緩抬起右臂,遙遙指向剛剛刺死了兩位武者的卓爾,淡然說道:“若這是沉淪,那便讓我沉淪入冥界,永世不得超生罷.”

話音落處,他右手食指根部驟然多出一道深刻的血痕,隱現白骨,只聽得他一聲悶哼,食指扯離手掌,陡然加速,變成一道血影呼嘯噴出,直刺卓爾的頭顱!納天地元氣於體內,不惜暴體崩壞,把自己的肉身修成本命飛劍,凝畢生功力於一擊,正是最典型的魔宗手段!對於此時的隊伍來說,卓爾是最大的依仗。

雖然呂青臣可能還有戰力,但是念師在俗人想像中最為玄妙神秘,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看似神奇的念力其實是一把雙刃劍,在殺傷敵人的同時,也會對念師自己的精神識海甚至肉身造成極大損害。

因此呂青臣的威脅顯然要比強勢擊殺兩位武者的卓爾小上很多。

卓爾卻是在殺死兩位武者之後就一直在警惕四周,立刻就發現了中年書生的想法,手中銀槍做守勢,低喝一聲:“御!”

梨花散落,密不透風。

雖然中年書生施展了魔宗手段,拼命爆發出了極為強大的一擊,但是卓爾卻絲毫不亂,靜心防守。

並且他還利用自己與身後護衛們的聯絡將中年書生的斷指攻擊平攤了下來,雖然所有人都受了些傷勢,但是都不是重傷,稍微歇息片刻便好。

於此同時卓爾一槍前刺,匯聚了所有力量的一槍,直接將中年書生的胸膛穿透,使中年書生當場死亡。

而就在卓爾、呂青臣還有一眾護衛都被中年書生的手段所吸引的時候,藏在暗中的寧缺卻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安,想到剛才侍女提及這些人可能是夏侯的人,知道夏侯必然還存在後手。

這是,樹林中的樹葉嘩啦啦的響動彷彿是風吹動樹葉造成的聲音。

但是寧缺卻臉色一變,將李漁推到了桑桑的身邊。

頭頂細樹枝碎成一片,啪啪作響,迷朦遮人眼,碎礫之中,兩名穿著黑衣的蒙面人現出身形,呼嘯向下方擲出兩粒金屬丸,同時背後長劍反抽出鞘,冰寒刺骨!那兩粒呼嘯而至的金屬丸漆著紅點,是大唐邊軍精銳才會極少量配備的火油彈,燃燒威力極為恐怖。

寧缺常年廝混在邊塞軍營之中,自然不會陌生,用最快的速度扔掉弓箭,雙手同時伸向背後的刀柄,大聲喊道:“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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