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靈珊極不情願的跟著甯中則走了。剩下他和嶽不群二人,他也沒了顧忌。

跟著嶽不群踏入有所不為軒,他直接開門見山道:“弟子還要多謝師父將辟邪劍譜還給我,否則林平之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報此血海深仇。”

一股濃郁的殺氣從嶽不群身上蔓延出來,只聽他冷冷道:“林平之你有幾個膽子,也敢跟我開門見山?”

“這還要感謝師父,當日故意將劍譜扔出窗外!否則弟子哪有那麼大的膽子!”林平之毫不在意他的殺意,笑道。

“你以為學了辟邪劍法,就有資格和我翻臉了?”嶽不群如同看死屍般看著林平之。

林平之笑道:“有沒有資格,師父你不防試試!雖然師父紫霞神功登峰造極,又練了我林家辟邪劍法,可真打起來不見得就能贏的了徒兒!”

嶽不群不屑道:“你才練了幾天,敢來口出狂言。”

“到也沒練幾天,可師父只怕沒聽過一句話叫做“最強的從來不是武功,而是人!””

嶽不群聞言冷笑不已:“這麼說你是覺得你比我強了?”

林平之笑著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林平之一生,自然不弱於人。”

“不過,我可比不得師父,不僅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竟能狠的下心揮刀自宮,學習辟邪劍法。”

嶽不群何等人精,哪裡聽不出林平之弦外之意,臉色驟變道:“你沒有自宮練劍?不可能……憑你的武功若不是練了辟邪劍譜,怎麼可能殺的了餘滄海?”

只聽林平之道:“不錯,憑我的武功若不練習辟邪劍譜,確實不是餘滄海的對手。辟邪劍法我的確學了,不過,我實在不如師父狠辣,揮刀自宮我下不了手。”

“這不可能!若不自宮如何避過陽火焚身……”嶽不群壓抑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中吼出來的。如果不必自宮也能練成,那他付出的代價豈非成了一個笑話。

林平之搖了搖頭道:“功法皆由人所創,既然有缺陷豈不正是說明這門功法並非盡善盡美?前人能創造武學,後人為什麼不能改良武學?”

“為什麼一定要抱著一本殘缺的功法去修煉?我們是用腦子練功,而不是用身體。明知代價慘重還要去練,這豈不是愚蠢!”

“天道不足畏,祖宗不足法。又何必一定要守著前人之法一成不變?”

嶽不群臉色鐵青,從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細汗,不難以看出他此時的內心有多麼洶湧。自己豈非正是這愚蠢之人,明知代價慘重卻從未想過變通,反而一頭紮了進去。

然而他到底是心智堅韌之輩,只一會兒功夫便冷靜下來。事已至此,後悔有什麼用?既然做了,就要有接受的準備。況且當時他被左冷禪逼的退無可退,不走這條路又能怎樣?

雖然代價慘重,但至少這是一條前人走過的路。如果貿然改變,難保結果會比現在更好。

嶽不群冷冷道:“當初收你入門之時,你完全被仇恨迷失了心智。沒有發現你既然還有這等膽魄,祖宗不足法……好一個祖宗不足法。”

“當初你連華山劍法都練不好,什麼時候竟有了改善武功的能力了?”

林平之道:“個人機遇罷了,師父既然早已選擇,何必好奇弟子的方法。”

嶽不群冷笑一聲道:“呵,師父……嶽某人何等何能還能當你的師父。你今日竟然開誠佈公不做掩飾,此時還不動手又更待何時?”

他的手已然按在了劍柄上,一幅劍拔弩張的樣子。

林平之搖搖頭道:“師父雖然貪圖我家劍譜,不曾真心待我。可到底保下了我的性命。恩是恩,怨是怨,林平之絕非忘恩負義之輩。”

嶽不群死死盯著他,見他面色坦然不似作偽,道:“哈哈……好啊……想不到啊……我從未真心對待的弟子,尚且懂得恩怨分明。我從小當兒子養大的弟子,卻為了所謂的江湖意氣罔顧師恩,完全忘記了是誰把他養育長大。”

林平之道:“無論師父對弟子如何,師姐師孃對林平之從未有半分虧欠。於情於理我也不至於和師父反目成仇。”

“今日你我恩怨盡消,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人前我仍舊視你為師,但在沒有半分情分。”

嶽不群沉吟半晌,終道:“……好,嶽某半生自問不曾虧欠任何人,唯對你林平之多有算計,今日恩仇皆了,亦屬快慰。”

林平之點了點頭然後道:“既然情分以了,那我們就談談交易。”

“什麼交易?”

林平之道:“華山內憂外患,師父雖練了辟邪劍譜,也未必有足夠把握登上五嶽盟主之位。我要華山所有武學招法,包括思過崖密洞內的五嶽劍招。作為交換,我可替師父掃清障礙,助你安安穩穩登上五嶽盟主之位。”

“哼……果然是女大不中留,珊兒……連思過崖的秘密都告訴你了。”嶽不群語氣酸熘熘的說道。

嶽不群是個老謀深算之人,聽了林平之的條件,便道:“你修成辟邪劍法,還看的上五嶽劍派的武功?”

“任何武學都有其獨到之處,創功之人的理念和經驗都值得學習。師父習練辟邪劍譜自然知道,辟邪劍法若非煉氣之法獨到,單論劍招連三流都算不上。我誓要將辟邪劍法推上天下劍法之最,以五嶽劍招為資糧,令其脫胎換骨。”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紫霞秘笈只能傳給華山掌門,不能給你。”嶽不群思索半晌說道。

“無需紫霞秘笈,其他的足夠了!”林平之點了點頭,他自有《逆辟邪》心法,紫霞秘笈,他並不貪戀。能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不可惜。普天之下神功秘笈無數,如果每一樣都想要,都想學,學到死都學不完。

兩人約定好交易的條件,氣氛似乎都緩和了幾分,此時嶽不群的臉上都掛著微微的笑容。

這時只聽林平之又道:“對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師父……師父練習辟邪心法,是否發現自己最近心智有了改變?開始喜歡鮮豔的顏色,甚至慢慢開始有女兒家擦脂抹粉的習慣?”

“你怎麼知道?”嶽不群似被爆出了深藏的秘密,大驚道。

“不對……你沒有自宮練劍,莫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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