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切本質,一切概念都彙集於這一道劍光之上。

血肉之軀,已成為過去。

他甚至已不能用“人”這個名詞去解釋,去定義。

就在這時!

劍界之外,神州天穹,轟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雷爆。

如同天之怒吼!

血紅的天穹,磅礴的血雨,驚天的霹靂,乃至於整個世界都好像停頓了一下。

隨即,天穹重新恢復明亮。

血雨止歇。

霹靂消散。

除了地面依舊殘留的血雨,再也沒有任何方才的痕跡。

世界重新鮮活起來。

從新恢復過來的蒼生萬靈,全然沒有發現不對之處。

更不知道,方才整個世界都停頓了一下。

只因剛才被“定住”的不止是整片天地,連屬於天地內的萬靈,思維,生命都被停頓。

“消失了?”

“肯定是老天爺戰勝了邪魔,將忤逆天理的魔物滅殺。”

“……”

偏僻山村,老樵夫搖了搖頭。

心中生出一個想法。

天”不能直接干涉萬物的軌跡,均衡的意志不允許如此。只要不直接向“她”出手,“她”也不能違背自己的意志。”

“這一門令天地動容的長生之道,終究還是徹底成型了!”

“未來因“他”而變!”

“上一具“替身”毀於雄霸之手,是時候再找一具了……”

劍界!

誅仙劍山上,三元合一的林平之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

渾渾沌沌的劍光,忽然無端化作一滴血,一滴體量遠超真血範疇的血。

倏然又化作一道不滅劍意。

並很快在誅、戮、絕、陷,四道不滅劍意中轉換了一遍。四色劍光在山頭流轉不定,變化多端。

未過多時,便又重新化作了一道渾渾沌沌的劍光。

劍光繚繞,一道挺拔的身影從劍光中走出。

全身不著寸縷,身如白玉琉璃,雙童髮絲皆如渾渾沌沌,無法定義其顏色。

及腰長髮不攏不束,披散腰間。但見容顏麗似天人,縱世間美人難望其項背。

似彙集天地靈機,鑄造而成的一具軀體。

未見他任何動作,忽然身上劍光大亮,成為渾沌色結晶,內襯外衣無端顯化,眨眼間便衣裝整齊。

他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化氣為形果然好用!”

澹澹一語過後,他的注意力已落入自身。他的意志,投入到重新演化的識海之中。

這一道軀體是他道基演化,亦真亦假。

血肉骨節,經脈識海只是外相,只要他願意他可以化作世間萬物的形狀。

萬物皆虛,唯我為實。

到了這般層次,看得已是本質。無論如何變化,能看透他的人,依舊能看出他的根源。

諸天萬界,他依舊屬於人族,因為他有人族的一切材質,只是沒了具體的本相。

識海中一道劍念化作人形。

“出來吧,你已不在我道基之內,還能隱於何處?”

他無比確認,在自己鑄就道基之時,識海中的神秘書卷脫離出了他的識海。

道基鑄就,一切都歸於一。神秘書卷若還要隱藏於他的識海,必然有被道基同化的危險。

而若是被道基同化,神秘書卷也要被融入於道基之內,成為他的一體。

“它”洞知了這一點,便在林平之鑄就道基之時,脫身而出,隱藏於不可預知之地。

轟然!

一門神書不知從何地飛出,進入到了他的識海。

金色神光大盛,落到了劍念化身的面前。

一人一書相對而立。

林平之道:“現在我可有與你對話的資格?”

金光閃閃,一個字型顯化。

“有。”

如此變化,林平之並無意外。一本穿越世界的書,又豈能真把它認定為“書”。

法有元靈,寶物何嘗不能有元靈。

自己如今的體量,便足以證明一切。

外相皆是虛幻,唯有本質才是真實。

林平之問:“你為何物?是你帶著我從地球破界而來?”

金光顯化:“我誕生於大千世界,攝拿小中千世界的本源,生成自我元靈。凡擁有本源的世界,我都能自由出入,我擁有進出於世界的鑰匙。有“神魔”撕毀了我一半的本體,逃離之時,本源洩露,無意間開啟了世界的大門,將你拉了進去,於是我藏身於你靈魂之內。”

林平之又問道:“我原來的身體還留在地球嗎?”

金光顯化:“為了不被追蹤,我抹去了你存在的軌跡,你的身軀被我投入地球本源,已被吞噬殆盡。”

“真有你的!”林平之咬了咬牙。

為了不留隱患,這廝玩的比挫骨揚灰還狠。

“原來的林平之去了何處?那日我所見之人,可是他?”

“他的意識已被你我衝散,純粹的靈魂精華與你相容,你亦是他,你的意識為主導。”

“你所見之人亦是你,我收束了每一個時間線上的你。你歷經的每一個世界,都有自己的時間線,它們不在一條線上,如若不收束,你的意識會被分裂成數份。”

“這麼說你一直在幫我,那你為何一直不現身?”林平之疑惑道。

金光顯化:“我不是你的保姆,我若一早出現,你必會依賴於我。強者是孤獨的,唯有自己走出來的路,自己得來的力量,才屬於自己。你若因我而造就,亦能因我一念而毀。”

林平之點頭。

的確。

別人賜予的力量,自己用起來也不會安心。即便有通天的力量,沒有一顆強者之心,也無法守望的住。

這是他在天龍世界,踐行己道後得來的體悟。

“笑傲世界的“我”,為何會忽然出現?是你故意顯露,給我壓力?”

“不是。是有人遠遠超越了那方世界的你,達到了世界的極限,“她”要超脫,觸動了我攝拿的一絲本源。”

“有人遠遠超越了我?欲要超脫?”

“難道是……”

林平之的心裡出現了一個名字,她得了自己的“逆辟邪和辟邪十二劍”,在那方世界,是最有可能超越自己的人。

“是不是嶽靈珊?”

神書顯化文字:“是!那方世界她與原來的“林平之”因果相連。你替代了“林平之”,又給她傳承武學,原來的因果已經轉嫁到你身上。她若能不斷超脫,遲早會找上你。”

“……”林平之無言。

金光閃閃,文字顯化:“她與原來的“林平之”擁有天定因果,只能在那方世界剪斷。但“林平之”和你的靈魂相容,你們已經緊緊捆在了一起。除非你殺了她,否則你們註定永遠糾纏。”

“亦或者你接受她,你已脫離逆辟邪之禍,應當不會再有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

“你也懂人的感情?”林平之饒有趣味道。

“我歷經無窮歲月,見過無數種族的繁衍,所有慾望情感相連的生物,我都有所收錄,你要是想看,我可以給你看看。”

“呃!算了算了,我已脫離了那些低階趣味…。”

“我說的是生物,你說的是什麼?”

“……我說的也是生物!”

林平之道:“我們還是說回原來的話題吧!你方才說只要她能不斷超脫,遲早會找到我。難道她解決的逆辟邪之禍,心裡還有正確的情感?”

逆辟邪的禍患,林平之也是在陸小鳳世界才隱隱察覺到,但是當時認知不夠準確,直到後來創造辟邪雙卷,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修為越深,不僅情感越澹泊,而且還會扭曲心智,讓你誤認為自己的性格本該如此。

情感的澹泊,不是趨於無情,亦非趨於理智。更像是在扭曲自己平時的想法,近乎於一種有情於無情之間,在兩者之間跳躍的情感。

神書顯化文字回答道:“你當時給她說逆辟邪有禍患,她後來邊煉邊改,融合了很多的功法理念,此時已經超出了逆辟邪的範疇!”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你離了那方世界,還能看到裡面的景象?”

“我是藉著你們的因果線,看到了其中的一幕幕。她很努力,從未有一刻放鬆過修煉,對於武學的專研,已達到如瘋如魔的地步。尤其在她父母老死之後,更是心無旁騖,枯坐思過崖二十年,刻苦修煉。”

林平之沉聲道:“你說她要超脫,成功了沒有?如果超脫了,是不是會順著因果線,經歷我曾經走過的世界?”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她的確已經超脫了,而且因為你們時間線的不同,她已經超脫了兩次,現在正在你命名的少年張三丰世界,與已經一百歲的張三丰論道。”

林平之有些震驚,嶽靈珊的資質並非多出眾,何以能夠一次次超脫?難道只是因為執念?

“這麼說她也歷經了陸小鳳的世界,以她的資質,武功修為能勝過小老頭?還是說她到那方世界時,小老頭西門吹雪這些人物已經老死了?”

神書顯化文字回答道:“當然沒有。她到時,那方世界只過了五年,正是你聲名鼎盛的時候,也因此知道了你來過那方世界。”

“至於武功,她剛到那方世界時,就已經擁有了勝過你在那方世界最頂峰的武功造詣。”

“怎麼可能?我藉著你一道慧力改善資質,自問資質少有人能及,她憑什麼?”

林平之不敢置信。

“憑我!離開時我給她留了兩道慧力。”

林平之啞然片刻道:“你……還真捨得,我搶你一道你像瘋了一樣,竟然給了她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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