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都在今天

龍族固然高傲,但也並非都很令人討厭,有時候這種高傲也是一種可貴的品質,卻不包括此刻的亞幽。

亞幽能夠得道化真龍,真是老天不開眼,居然還以天數而論。

即便是不要說易書元原身仙軀,就是此刻化為虞翁更平和一些也十分不爽。

一句話點破亞幽身份,果然這老龍此刻殺機畢露,注意力也盡數放到了面前的老翁身上。

這種恐怖的壓力幾乎能令人窒息,但卻好似影響不到此刻的虞翁,對於此刻的虞翁而言,彷彿已經認命,臉上帶著釋然。

“定真大師,陪朕一同上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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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關大人確實鴻運當頭啊,定真禪師在世高僧,他都多看伱一眼呢!”

後頭諸多皇親國戚文武官員則依次跟隨。

滔天巨浪拍打著海岸,令北海沿岸許多漁人今日都不敢行船,就連一些大碼頭的大船都不敢輕易離港。

“陛下,老衲見著面善之人,可否等老衲片刻。”

只是這一刻,老方丈彷彿有所察覺,看向了後方一名富態的男子,這裡所有人要麼是官員要麼是皇親國戚,身份都尊貴無比。

皇帝察覺到定真禪師止步,回頭疑惑一句。

今日的老皇帝似乎精力尤其旺盛,一邊走一邊和老方丈聊著。

同樣察覺到異常的還有北海之中的諸多龍族,更有不少龍族已經騰飛出海——

大邱京城,畫龍山外,定真禪師率領寺院輩分較高的諸多僧眾等候在此。

前行中的亞幽微微側目後瞥,隨後就繼續離開,臉上帶著一絲笑意。

一邊又有侍衛抬來滑桿,但皇帝卻擺了擺手。

滿寺僧人,此刻尚能注意經文的竟只有這小沙彌一人。

邊上的信王臉上也露出笑容。

“當~~~當~~~當~~~”

“呃,大師,您在說什麼呀,我膽小,可不要嚇我”

然而等亞幽離開過去一會,也望著皇帝車輦和禁軍離去方向的虞翁雖然臉上並無笑意,眼神卻舒緩一些,只是撫須望著那邊。

昨夜已經答應幫助薛道人一行,而今日又見到畫龍之友,或許也是一種天意。

“大師自去便可!”

而虞翁的嘴角也終於微微揚起,穩住亞幽其實最好就是利用他的高傲,龍族都有的臭毛病,這北海龍君尤甚。

只有這一人,從衣著氣度還是給人的感覺來說,都是普通百姓。

似有雷光閃過,但雷霆聲並不明顯,只是隱約可聞。

“善哉,老衲自當陪同!”

躲藏虞翁衣領下的灰勉,聲音此刻賤兮兮的,卻透著一種興奮感。

也只有定真禪師身邊的一個小沙彌似乎在注意著寺院方丈,他年紀雖小輩分卻不低,是六年前畫龍寺門口的一個襁褓棄嬰,如今乃是定真禪師的關門弟子。

定真禪師面向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當然不只是自己來的,除了最前方的龍輦,後面浩浩蕩蕩還有諸多馬車,不能說文武百官齊到,但隨行官員可不少。

“誰說高人就不會騙人呢?”

“轟隆隆”

不過這時候老方丈已經離去了。

老方丈,始終雙手合十,此刻便順著皇帝的話詢問。

或許亞幽自己都沒有察覺,虞翁口中所言之事他尤為信服,畢竟這就是在“洩露天機”,也等於註定了鬧劇之中那些渺小之輩只能得到一場空。

“善哉!”

“定真大師可知道,今日朕是帶著幾件至寶來畫龍寺求解的!”

不過老方丈卻明白麵前人不一般,要走自然是可以。

“師父,您唸的是解怨度厄經?”

“先生,嘿嘿嘿,你好壞啊!”

只是這時候也晚了。

寺院鐘聲又開始響起,因為前方帝王車駕已經到了。

“今日朕不坐著這個。”

老和尚上前幾步行了一個佛禮。

這多是超度亡魂的時候唸的,這時候顯然不合時宜。

即便如此,卻也並不移開視線,只是長嘆一聲。

包括畫龍寺方丈定真禪師在內的一眾僧人已經紛紛上前,在車輦布簾掀開的那一刻,一起躬身行禮。

隨著皇帝和方丈拾階而上,所有人也陸續登階,又因為皇帝不坐滑桿,所有人都不能坐。

而亞幽本身的存在對於亞慈的歸來也十分重要。

大多數和尚就靜靜候著,也有和尚忍不住低聲說話,而定真禪師則雙手合十默默唸經,閉目站在最前列。

老皇帝臉上露出笑容,隨後率先走去,老方丈則跟隨在旁邊。

四五.一一四.一五.二五四

聽到這裡,亞幽冷峻的臉上卻慢慢露出一絲笑容。

“大師,我早已知曉此為危局,既然來此便是心意已決,況且此刻走也已經晚了!”

“皇上,這可有幾百臺階呢”

“區區一介凡人,敢在本君面前如此說話,不愧是能修出這等本領之人,可惜啊可惜,道高不顯術高勿用的道理你還不懂!”

老方丈露出瞭然之色,再行了一佛禮,隨後轉身離去。

老方丈的聲音不大,只是平常之音,但大蟾王身邊看顧他的侍衛是能聽到的,此刻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說話間又有另一個聲音在老方丈耳邊響起。

從那老翁的話語中,亞幽已經明白,對方看到了什麼,這等高人確實有氣節重天理,卻依舊改變不了既定事實。

“下官不敢當啊,都是託了王爺的福!”

“畫龍寺僧眾,恭迎皇上聖駕!”

老方丈點點頭,行進之中偶爾抬頭看向天空。

老方丈也沒有什麼故作姿態的事情,徑直走到了那邊富態男子的面前,向之行了一佛禮。

皇帝看了說話的太監一眼,並未多說什麼,而是從龍輦下準備的梯凳上走下來。

“嘭~~~嘩啦啦啦”“嘭”

從這一點來說,虞翁所想和亞幽所想是一致的。

如亞幽這樣的海中真龍,真正設限是很難限制住他的,在亞慈真正迴歸之前,最好的辦法是設法讓其自限。

此刻的亞幽也明白了,這老翁在畫龍寺山門外的時候其實還沒看穿他的根腳,只是今日見龍鱗之刻,或者說直到剛才,他才窺清天機明白站在面前的人是誰。

說著亞幽已經移開視線,前頭走去,好似已經不在意老翁的存在。

定真禪師停下了經文,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和尚,臉上露出幾分意義莫名的神色,向著小和尚微微點頭。

沒想到也在今天!

“定真大師,怎麼了?”

周圍除了禁軍阻隔,更外圍的後面也有一些個看熱鬧的香客。

在老方丈經過關新瑞身邊的時候也多看了一眼,又向著信王點頭。

但老方丈這一刻卻有另一種感覺在心頭升起。

大蟾王臉上同樣露出驚愕,這老和尚還真不簡單,但嘴上卻是說道。

“諸位大師不必多禮!”

“謝聖上!”

“本來你出言頂撞本君該當死罪,不過就衝你這句話,本君依舊只廢去你法眼,我倒要看看你以後如何見證本君的報應!”

帝王車駕才到畫龍寺山門之外的階梯下。

凡人有句話叫做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形容此刻最貼切不過。

小和尚聽了許久,忍不住問了一句。

只是等亞幽走後卻依然有一句話幽幽飄來。

所有和尚都在緊張和期待中等待著天子車駕,皇帝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親自來過畫龍寺了。

冬日的天氣卻有種颱風將至的感覺,讓海岸一線的諸多城鎮村落都心有不安。

車架上的眾人依次下車,被太監攙扶著的老皇帝站在車上看向畫龍寺僧眾,臉上露出笑容。

這才合理,這才連貫,也更讓亞幽確認老翁的不凡,同時也明白天機已定!

那老翁的不甘與怒斥,在亞幽這反倒沒有任何惡感了,甚至有些悅耳!

亞幽忽然心情大好,甚至有種放聲而笑的衝動,大邱京城這會氣數紛亂多變,但對於他而言卻已經無需在意。

“雙目若瞎,自有心眼,我看得到!”

“此番縱然你廢去老夫雙眼,縱然要取老夫性命,老夫也相信終有一日,你北海龍君也會遭報應!”

關新瑞就走在信王身邊,帶著興奮一起拾階而上。

不用問,老方丈也知道,這便是昨夜薛道人找來時,口中所言的那個“負心弒妻壞事做盡的狗官”!

“善哉!”

虞翁的視線轉向北方,思緒也好似隨之飄遠,一直延伸到茫茫北海

北海之濱,海岸邊此刻是驚濤駭浪。

大蟾王身邊的侍衛戒備地看著他,但之前就探過經脈,根本不會武功,而且定真禪師在此說得光明,也不像是詭譎之事,或許是求榮華而不成?

反正侍衛猶豫之下沒有去通報兩人對話,只是多留幾分心。

老方丈行了一禮離去,關新瑞在一邊也學著老方丈雙手合十向對方行禮。

“不知陛下帶來何種寶物?”

“這位施主,老衲定中有感,聞畫龍前輩告誡,讓老衲代為轉告,今日大劫,不願連累其友,還請速速離去!”

前面龍輦已經遠去,其後隨行的百官也一同遠去,禁軍也撤開阻擋,百姓早已能順暢通行。

虞翁轉向離去的黑衫之人,低聲回應一句。

虞翁看向畫龍山的方向,說白了,亞慈的畫龍之軀雖然受到佛法薰陶這麼多年,但支撐其靈性根本的,實則還是那融於茫茫北海中的滔天怨恨。

能讓皇帝等的和尚,在大邱應該也只此一人了。

畫龍寺中,自然也有許多僧人在上頭,而在寺院某處,薛道人一行也等候於此。

“柴望”身上罩著一件大黑斗篷,身上還貼了符咒,但此刻在畫龍寺中彷彿每時每刻都有一種經文聲,讓她有些頭暈,有些不適,卻依然能夠忍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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