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議降

張掖,韓遂的軍營之中。

叛軍這段時間裡,鬧內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這讓韓遂很是苦惱。

金城郡失陷了以後,張飛就開始在本地肅清那些支援韓遂的豪強,同時並沒收他們的土地。

他聯合本地的羌族,為那些願意歸順到大漢朝並將子民加入大漢朝籍貫的給予了優厚待遇,給這些羌民分於土地,並教他們耕種方法。

同時他們還支援羌民在本地建設大規模的馬場,並將按照朝廷的優待政策,讓羌民的戰馬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優先被朝廷所選用。

同時,張飛按照劉儉的要求,與劉表共同在涼州制定了羌族免稅計劃、生育補貼等重大措施,在涼州各縣落實……

總之,涼州各地的惠民政策,和中原是一模一樣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其實和中原之地相比,這些惠民的政策在涼州還是比較好推進的。

因為涼州的大族雖然猖獗,但是卻沒有中原的那些豪強對本地的民眾的控制力和影響滲透的那麼強。

涼州民風尚武,這些普通百姓對於豪強的壓榨,只要是一經點燃,便會鼓起無限的反抗!

相比於中原的那些普通的黎庶,涼州黎庶在得到新政的惠及之後,對於官署的支援力度就更強,對官署的依賴程度更深,而他們對於豪強的牴觸也很明顯要激烈的多。

袁紹代表的是世家望族,而劉儉代表的是朝廷、是宗親。

至於曹操,如今也是一方霸主,南面稱孤道寡,若是可以,他自然不想輕易放棄自己的基業而轉投朝廷,到時候看人臉色活不說,說不定什麼時候還得被揪起前罪給他來個滿門問罪。

“壽成啊,你說好端端的,怎麼就鬧成了這副樣子?”

張飛在涼州紮根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可能將他驅逐出去了。

在看到涼州官署對普通百姓的政策如此利好,包括對待投降過去的軍士也非常優待,他們的心又怎麼能不活呢?

他和袁紹和劉儉的關係不同,袁紹與劉儉是階級性的子弟。

沒有。

韓遂一臉苦楚的看著他身邊的馬騰。

任憑馬騰和韓遂再是能征慣戰,但是根本方向性的問題不解決,他們再能打又有什麼用?

可是現在呢?已經多了將近一百多萬的人口了,

雖然相比於中原的大州依舊是沒有什麼可比性,但是這對整個涼州來說,卻是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手下的軍士待遇如今和叛軍相比,可謂天淵之別。

那馬騰和韓遂在涼州反叛,是想割據直立當皇帝嗎?

打仗打的是軍事,但這只是表面,實際上,真正的戰爭打的是政治與經濟和政策的綜合。

以韓遂和馬騰的角度來說,他們現在還跟朝廷死命的拼殺,究竟意義何在呢?

但是,現如今,張飛等人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以及大漢朝如今的發展趨勢,任誰都能看出,朝廷有足夠的實力掌控涼州了。

叛軍有什麼?

死了就最多得個裹屍布而已。

至於孫策,他可是與劉儉有殺父之仇。

涼州普通百姓和羌人如此支援官屬的作為,試想韓遂手下的那些叛軍,如今又如何呢?

他們心中很清楚,當初韓遂之所以成了朝廷的叛賊,也不過是因為時勢,再加上一些機緣巧合。

那些叛軍大部分也都是普通人。

他們可不管這些涼州本土豪強在本地有多麼深厚的根基,又有多麼大的勢力!

又能如何?幹就完了!

在這一點上,張飛在涼州所收到的實際效益就比中原的那些地方戰將以及官員要多的多。

馬騰和韓遂,與劉儉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韓遂與馬騰和袁紹、曹操、孫策等人的情況可不一樣。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涼州的政局不穩,朝廷無力掌控涼州。

現在這種情況,說實話。

還真就是隻有這條路可走。

偏偏馬騰和韓遂在這方面有瘸腿兒,這一方面,他們根本就彌補不了。

他們兩個人的戰爭,是大漢朝與劉氏宗親皇權的一次根本性的對抗。

炸營和反叛內訌變成了常有的事,而根本原因就是物資的問題,但偏偏韓遂現在沒有辦法能夠替他手下的叛軍解決物資。

說實話,也不是。

特別是李堪,程銀等人先前已經向朝廷投降了。

“文約,實在不行,咱們向朝廷請降……”

也正因為得到了廣大羌族以及涼州本土百姓的支援,涼州東部各郡這些年來,在造冊上增添了很多的人口!

這些都是涼州本地原先不願意歸於官署的隱匿人口,還有主動願意加入戶籍的,再加上羌人,使得涼州現在的人口大增!

官署和朝廷對他們好,他們就一窩蜂的支援朝廷,沒有絲毫保留的支援官署。

韓遂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驚訝的表情,相反,他很平靜的接受了馬騰的提議。

馬騰也是很無奈,現在這種情況並不是能夠憑藉他們個人勇武就能扭轉過來的,現在對方所採取的是政治以及經濟雙重形式的封鎖壓制。

馬騰突然開口給韓遂出了這麼一個主意。

原先的涼州總計人口可能在戶籍上都不超過五十萬。

人家戰鬥犧牲了,朝廷甚至還給撫卹金,而對於戰死的戰士的後代,也給予到州立軍校訓練的機會。

得到了很好的待遇,試問韓遂和馬騰手下的這些叛軍,現在如何又不心生嫉妒呢?

再加上韓遂現在手中能夠供應軍隊的糧食越來越少。

他們又不能往關中去劫掠了,所以韓隨手下的叛軍的待遇也日漸漸降低。

總之,涼州這個地方有他的不好,當然也有他的好,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對的,有兩面性的。

雙方是一種不死不休的關係。

既然如此,那叛軍日後的生存之路或是說出頭之路何在呢?

難道說,叛軍真的能夠推翻朝廷,建立新的王朝嗎?

想想都是扯淡。

至於割據涼州什麼的,也已經不切實際了。

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只有投降朝廷,不被徹底剿滅,才是唯一的生存之路。

馬騰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文約,其實這話我想跟你說許久了,只是一直不知怎麼跟你說,非吾馬騰乃是貪生怕死之人,只是……眼下的局勢,若是硬抗到底,只怕是覆滅在即啊.”

“就算是不覆滅,如今朝廷都打到了這裡,我們的後路又在哪裡呢?金城郡我們丟了,等回頭朝廷大軍繼續西進,我們還能退到哪裡去?”

“難道說,我們還要往西域諸國撤嗎?”

“那到時候,我們可真就是成了背井離鄉之人了!”

“再說了,西域諸國就真的那般安全嗎?”

“以朝廷如今之勢,誰敢保證劉儉今後不會繼續向西域諸國拓展?”

“文約啊,你我好歹也是大漢子民,難道真的要落得個投向外族的下場嗎?”

面對馬騰的這幾番詢問,韓遂也不由語塞了。

沉默了半晌之後,就見韓遂無奈地長嘆口氣。

“唉,真是慚愧啊,說實在是,其實向朝廷投誠這個想法,我也已經在心中琢磨過好幾次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說啊.”

說到這,韓遂道:“壽成,你我當叛軍也有數載,但說實話,我一直都沒有想清楚,咱們這支兵馬和弟兄們最終的歸宿在何處……”

“但是現在,我心中想通了.”

“劉儉的勢力如此之強,而朝廷如今也與原先大不相同,新政改革之後,整個大漢朝已經與原前完全不一樣了,民生富足,眾人活著皆有盼頭,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等若是還強行叛逆,豈不是強行違逆天道嗎?”

馬騰聽了這話,一個勁兒的點頭表示贊同,說道:“文約,你此言甚是!既然咱們兩個都有此心,那此事不妨暫時就這麼定下來了!”

韓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問題是,我們應該派誰為使者去朝廷呢?”

“自從閻忠病死後,咱們這面再也找不出一個智謀之者了,與朝廷進行溝通,還需能人才是!”

說到這兒,就見韓遂的臉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而且現在,我等可以向朝廷投降,但是朝廷能用幾分誠心對待我們,此事也是不好說的……壽成啊,別到時候我們向朝廷投降了,朝廷反倒對我們施以殺手,到那個時候,咱們想後悔都晚了.”

馬騰也是鄭重的點了點頭,道:“向朝廷投降之後,朝廷能夠如何對待我們?唉,真是難以抉擇!”

就在馬騰與韓遂商討時,不知如何,一名侍衛匆匆來到了他們兩個的帥帳之外。

“大帥,張飛派人向兩位大帥送來了戰書.”

馬騰和韓遂一聽張飛派人送來了戰書,隨即彼此鬱悶的互相對視了一眼。

緊接著,他們就衝那名侍衛伸了伸手:“讓他把戰書送來!”

韓遂先開啟了戰書,仔細的看了看之後,方才說道:“張飛雖然對你我下的是戰書,然言語之中頗為客氣,盡顯大將之風.”

“此人善於用兵,又有謀略,還懂政治,實在是一個大將之才,非古之名將所不能及!”

“你我想要勝他,實在是太難了些.”

馬騰隨即問道:“文約,那張飛現在屯兵於何處?他又如何要與我們約戰?”

韓遂說道:“據上一次斥候來報,張飛的兵馬如今還在金城郡屯紮,只是如今輾轉到了何處,卻是不知.”

馬騰聽到這兒,心中不由一陣緊張:“這份情報是何時探查來的?”

韓遂說道:“大概是五日之前吧.”

馬騰忙道:“張飛既然要與我二人約戰,他已經不可能是在金城郡了,既然是五日之前才探查出的情況,那現在他的兵馬應該距離我們很近了,還是迅速派出斥候去仔細打探為妙,以免被他偷襲!”

韓遂點了點頭,方要有所指派,卻見一名侍衛再度匆匆忙忙的來到了帥帳之外,對著他們拱手道:“兩位大帥,大事不好!宋建那邊派人來求救了.”

一聽宋建前來求救,馬騰和韓遂的心隨即不由一陣猛烈跳動。

先前為了能夠對抗張飛,韓遂與馬騰等人相約了叛賊劉雄明以及在枹罕自稱河首平漢王的宋建。

後來雖然有這些邊境的叛軍前來支援他們,但是卻也未能將張飛擊退,反倒是讓張飛不斷的蠶食他們的土地和人口,逐漸入主到了金城郡內。

而劉雄明早就已經向朝廷的軍隊投降,可惜還未等受降,就被呂布率兵擊殺。

至於河首平漢王宋建,因為他行為大逆不道,自稱平漢王,所以朝廷方面不可能接納他,他自己心中也明白,故而與朝廷是對抗到底。

可惜宋建聯合了韓遂與馬騰,卻也一直未能取得上風。

時間越長,宋健也對於這場戰事的前途便愈發抱有擔憂,於是在前一段時間他相約辭別馬騰與韓遂,率領他的兵馬返回枹罕,意圖遠離朝廷中樞,在邊地割地為王。

只是沒有想到,宋建剛剛率兵向枹罕返回,還未等抵達,就被張飛率兵突襲了。

“速速將戰報拿來我看!”

韓遂急忙命人將宋建的求救信拿過來大概看了看後,隨即長嘆口氣說道:“張飛用兵果然是有鬼神不測之機!他給伱我下了戰書,反倒是竟然衝著宋建去了,如今宋建的兵馬折損大半,被呂布和張郃圍困,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壽成啊,你說我等現在是救還是不救呢?”

馬騰猶豫道:“我等現在已經是無意與朝廷決戰,若是相救宋建,只怕會讓朝廷覺得我們是鐵了心的與張飛一決勝負,日後可能不會同意我們歸順,但是宋建畢竟是我們邀請而來的盟友……現在若是對他不救,萬一日後朝廷執意不納降我們,我們想要再與宋建再結成聯盟,只怕就難了.”

韓遂聽到這兒,不由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然後用力的敲了敲頭:“事情怎麼就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等涼州邊郡男兒皆是善戰之人,為何偏偏就是讓張飛給打成了這樣的?”

“難道是天意真的要使我等滅亡嗎?”

……

……

韓遂和馬騰現在是左右搖擺不定,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但是張飛卻是一件事接著一件事的幹,既有方向又有目標,絲毫沒有任何停頓。

他派人向馬騰和韓遂下戰書,就是為了對他們施以迷惑,而他的首要目標就是趁著宋建還沒返回枹罕,而對其兵馬進行剿滅。

呂布和張郃奉張飛之命對宋建的兵馬進行追擊,將其打得大敗,如今還將其殘餘的兵馬圍困,只等收割宋建的人頭。

張飛在得到了呂布與張郃的訊息之後,隨即下令,讓他們兩個人火速對宋劍進行剿滅,務必將這位大漢朝的反王的首級拿回來,以振三軍士氣。

隨後,張飛命人將徐榮邀請到了他的屯兵所在,與徐榮商議接下來的事情。

“徐將軍,如今宋建被剿滅在即,韓遂與馬騰的殘餘部隊屯紮在張掖,我等已經在金城站穩了腳跟,下一步應如何?”

徐榮乃是一員老將,老成持重。

他捋著自己的鬍鬚,呵呵笑道:“大都護且不必著急,某以為現在韓遂與馬騰的心已經徹底亂了,以我們的立場而言,為何不能給他們一個機會呢?”

張飛道:“招降?”

徐榮道:“總比這樣一直打下去要好,雖然我軍最終是可以剿滅馬韓叛軍的,但是他們畢竟在涼州反叛了這麼多年,根基還是很深厚的.”

“且涼州的地域實在是太廣大了,他們就算打不過我們,若是採取向西面撤退的縱深之策,或者是他們率兵逃往西域諸國,那對於朝廷來說,始終是一個後患.”

“況且,以謀度之,朝廷日後也會派西域用兵,馬韓與我們交手日久,頗知我軍虛實,讓他們去西域,非為上策!我覺得這種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派人對馬騰和韓遂進行招降呢?這對今後還是有大有裨益的!”

聽了徐榮的話,張飛很是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徐將軍果然是老成之重,所言甚是,對於馬韓來說,他們現在最好的歸路就是向朝廷投降……只是俺這邊應該派誰為使者,對他們招降?”

徐榮說道:“大都護,末將以為馬騰和韓遂現在心中猶豫不決,就是不知他們投降之後,朝廷會不會對他們進行追責,也不知道朝廷會給他們一個什麼樣的待遇.”

“若是想安撫這兩個人的心,非得是大都護親自對他們進行安撫許諾不可.”

張飛聞言笑了:“那總不至於讓俺親自作當使者去勸降他們吧?”

徐榮搖了搖頭,說道:“那倒是不必!不過,大都戶可以想辦法在兩軍陣前,約馬騰和韓遂在陣前相見,並對他們說以利害安撫.”

“當今丞相乃是仁義之人,信義廣佈於天下.”

“大都護身為丞相的結義兄弟,所做出的承諾,也必然可以使馬騰和韓遂二人深信不疑,這也是最快解決問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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