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值得不值得,真不是自己說了算,水靈就覺得加多寶不值得為了自己如此付出,於是想跟馬六爺同歸於盡,可是加多寶卻跟著她和馬六爺一同跳出了飛機,擺明了與她同生共死,這般痴心絕對,讓水靈竟無言以對。

墨綠色的湖裡,周圍很冰冷,她衝加多寶溫暖的笑笑,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在剛才的拉扯中,一條子彈項鍊從她白色裹胸裡跳出來,如夢般漂浮的裙紗在她身周飛揚,髮絲宛若海藻般舞動著,這條項鍊是加多寶送給她十九歲的生日禮物,自從戴上後,便沒有一天摘下來過。

然後,水靈又指了指加多寶的心,她臉上溫暖的笑意有些苦澀,只覺的人生真是不能太過矜持了,當要死的這一刻來臨時,水靈想告訴加多寶她愛他,卻是怎麼都無法開這個口。

他們三人就這樣越沉越深,明亮的湖上,有不少特種兵跳入湖中參與救援,卻無法阻止加多寶、水靈與馬六爺越沉越深的身體。

周遭越來越黑暗冰冷,加多寶絕不甘心就這樣陪著馬六爺去送死,他牙一咬,自小腿處抽出一把尖刀來,生生割掉將馬六爺握槍的手指,那馬六爺受疼,張嘴肺裡便灌滿了水,竟不自覺的將水靈放開,於是加多寶一把摟住水靈的腰,阻止她繼續被馬六爺禁錮。

這骯髒的惡人最終還是沒能拖著水靈一起沉入湖底,他不甘心的看著自己與水靈越來越遠,雙臂無力的微微張開,身子卻是一點點陷入萬劫不復的黑暗,而水靈依舊留在光亮的地方,紗裙飛揚。

他終於遠去,在黑暗完全來臨之前,馬六爺主動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留下的是在他上方仇滿天緊緊抱住水靈的畫面,如果有來世,馬六爺想,他或許可以換一種方式來活著,錢一定要有,女人也不能缺,毒品依舊是必須的,他行事定然會更加小心,如果再遇上水靈這個女人,馬六爺定然要將她踐踏一生,打為這個世上最卑賤的女人,才足以平息今世的不甘......

微波盪漾的湖面上,王維靠在高源懷裡,兩人坐在橘紅色的救生皮艇上,與他們同坐一輛皮艇的,是龍雲風與暨無言,眾人一句話都不想說,看著面前偌大的飛機一點點從水面沉沒下去,負責搜救的人一個個從水面爬上來,劫後餘生,卻讓人一點兒都欣喜不起來。

皮艇最前頭,前來救援的救生人員開始拉動馬達,王維猛的從高源懷中豎起頭來,搖著腦袋對那位救生員說道:

“再等等,我朋友還沒上來.”

“飛機快沉完了.”

那救生員皺著眉頭,有些不贊同王維的話,飛機都沉完了,裡面的搜救人員也早就出來了,不可能還有人質沒上來,這人多眼雜的,王維的朋友說不定早就上了岸,再說關於人質的清點,都得等到上岸再說,老是在湖上飄著也不是個辦法,他看著王維臉上亂七八糟的妝,又看看一同坐在船上的龍雲風與暨無言,對王維說道:

“你不想上岸,可別人要上岸了呀,總不能讓滿船的人都陪你在這裡耗著吧.”

“我沒意見,再等等吧.”

龍雲風沉著的開口,如果今天之前,他還抱持著水靈最終只不過會成為仇滿天情婦的想法,那麼今天之後,他的這個想法將徹底扭轉,這天底下,估計除了死亡外,再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仇滿天與水靈分開,而他龍雲風本來就對水靈的執念不深,事到如今,他願意為這段感情讓路。

而本來參加搜救的這個救生員,想用船上的其他人來說服王維快些回去,可既然龍雲風說要等等,他便看向龍雲風身邊的暨無言,暨大公子可是南城的名人,他的態度比龍雲風與王維有說服力多了。

“我,我也沒意見,等等吧.”

見滿船的人都看著他,暨無言難受的低下頭來,可能過去很多年,他都不會忘記今日發生的種種事,如果不是因為他輕易的信了馬六爺,今日不會有那麼多悲傷和恐懼,他是罪人,萬死難辭其咎。

而且此刻,暨無言覺得自己特別愧對水靈,不久之前,水靈才告誡過他馬六爺這個人不能相信,可他不聽水靈的的,現在不僅害了所有人,還讓水靈與仇滿天這對有情人生死未卜,所以不要說讓他等等了,就是讓他跳下水去搜救,他都願意啊。

“嘩啦啦”

正當救生員比較頭疼這一船人時,波瀾湧動的湖面,加多寶抱著奄奄一息的水靈突然破水而出,王維大叫一聲,撲到船沿邊上一把抓住水靈的胳膊,眾人協助加多寶,將水靈和加多寶拖上了皮艇,不知是誰喊了聲“快上岸”,那一直想著要上岸的救生員,用力一拉馬達,橘色的皮艇,伴隨著已經完全沉沒的飛機,箭一般往岸邊射去。

很遠的岸上,阿米從皮艇上下來,正心焦的想要回到蒼穹去找埃及豔皇,卻是被身穿警服的警察伸手攔住,那警察一臉的嚴肅,指著不遠處的一輛救護車,對阿米說道:

“這輛救護車一直跟著我們到了這裡,裡面的傷者說是見不到你不將車開走,麻煩阿米小姐去勸說一下,讓他趕緊去醫院,人活著多不容易,別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說完那警察就走了,阿米愣了一下,待想明白過來,立即提著禮服裙子往救護車跑去,她開啟救護車的後車廂門,果然看見埃及豔皇正躺在裡面,血漬斑斑的臉上,正罩著個呼吸機,陽光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落在他的眼睛上,正看著門邊的阿米,彷彿在笑。

岸邊,聚集著很多很多的人,遠遠超過人質的數量,這是人質的親人朋友們,看到媒體上的新聞,自發開車匯聚到這裡,為的就是第一眼看到自己劫後餘生的親人們,也讓親身經歷過寒冷噩夢的親人第一時間感受到一絲人間的溫暖,就在岸邊最前排的,是坐在輪椅上,頭髮花白的暨宏,滿頭的華髮,在見到皮艇上的暨無言後,放心的笑了。

今日短短几個小時,從上午到日落時分,每一個人都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人性的冷暖,在這種時刻表現得特別讓人動容,他們都在慶幸活著真好,落日的餘暉最後一點點的在西邊消失,漫長的黑夜過後,總會迎來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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