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停頓片刻,便給了馬六爺說話的機會,就只見馬六爺招手喚來一個身穿黑馬甲的侍應生,那侍應生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中託著個酒盤,盤子上放了好幾杯紅酒,馬六爺拿過其中一杯,依次沖水靈、王維、龍雲風、暨無言、埃及豔皇、阿米舉了一圈杯子,無奈的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以和為貴,現在的天下都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了,六爺我老了,讓我這個老人家向你們這些年輕人致敬.”

他嘴裡說著玩笑話,面對這樣的姿態這樣的場合,眾人不賣這個客套還真的有點兒難,於是在場的王維、龍雲風、暨無言、埃及豔皇和阿米,都從侍應生的盤子中拿起了裝滿紅酒的酒杯,水靈皺了下眉頭,心中警鈴大震,只覺得馬六爺此舉有些讓人生疑,便遲疑了一下,卻也緩慢的伸手拿起了侍應生盤子中的酒杯。

她自然是不會喝手中這杯紅酒的了,可人家都要喝,水靈若是在這兒乾站著,未免成為眾矢之的,有著不合群的嫌疑,於是只好打算沿著杯口裝裝樣子了事。

“呸,這什麼酒,怎麼一股怪味?!”

正當水靈還沒來得及嗅一嗅酒杯中的氣味,埃及豔皇張口就把剛剛喝進口的紅酒吐了出來,那張毒舌嘴立即大聲喊了起來,語氣中充滿了嫌棄的味道,“我從小在紅酒莊長大,好的差的紅酒都喝過,這酒裡肯定被下了藥!”

“你瞎說什麼呢!”

聞言眾人一愣,阿米反射性的開始阻止埃及豔皇的話,因為埃及豔皇毒舌慣了,阿米只當他從小養尊處優,喝不慣這種招待普羅大眾的酒,又轉頭朝著一臉錯愕的暨無言及眾人道歉解釋道:“對不起對不起,他喝酒從來只喝上了年份的,失禮了.”

“是嘛,我雖不是在酒莊長大,但也接受過正統的品酒訓練,閣下覺得這酒被下了藥,可我怎麼嘗不出來?”

龍雲風也是一臉的傲然,接過阿米的話,狹長的眼睛瞟了一眼埃及豔皇。

在座諸人,非富即貴,這個埃及豔皇卻當所有人都是鄉巴佬似的,讓龍雲風感覺非常不舒服,而且他說的話也沒錯,身為龍氏家族的優秀子弟,品酒是必要的學習課程,他是真嘗不出這酒裡有什麼問題。

他的話,就是對埃及豔皇的一種挑釁,本來龍雲風也沒隱藏那話裡的濃濃諷刺味,於是一場屬於男人之間的攀比,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拉開了序幕,那埃及豔皇白淨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浮現出一股藐視,看著龍雲風,高聲道:“龍氏家族,也不過才興起百餘年,百年前龍氏掌門人,還在地溝裡掏淤泥,怎麼會懂得這酒裡的味道,我說這酒被下了藥,那就是被下了藥,要喝你們喝,喝死了與我無關,來人吶,拿我那瓶82年的瑪格麗特來.”

埃及豔皇呼喚侍從的聲音很大,引來不少人的關注,除了少數幾個人,其餘人都是在用著異樣的目光看著埃及豔皇,大約所有人心中都在想著這個男人是不是腦子有病,沒病的話就是來鬧事的,一場明明該普天同慶的訂婚典禮,偏被埃及豔皇指著酒杯說裡面被下了藥,掃興不掃興?當中,馬六爺的那張驢臉紅了一陣白了一陣,十分明顯的又鐵青了一瞬,然後恢復正常,看著埃及豔皇帶來的那位侍從,手中帶著白色的手套,捧著一瓶上了年份的紅酒走過來,尷尬的笑著說道:“不虧為法國酒莊的繼承人,連82年的瑪格麗特都有,呵呵呵呵.”

接著,馬六爺又朝著水靈、王維、龍雲風、暨無言舉了一圈杯,調侃道:“看來我敬的紅酒,是沒辦法博得法國酒莊主人的青睞了,怎麼樣,諸位肯不肯賞臉啊?”

早先一聽埃及豔皇大叫酒中被下了藥時,原本心中就警鈴大作的水靈,立馬端起酒杯仔細聞了聞這紅酒的味道,說實話,她沒有埃及豔皇厲害,從小也不是在酒莊泡大的,只是上輩子經歷過太多這種在飲食中下毒的事,所以練就了一隻比狗還靈的鼻子,一聞這紅酒的味道,水靈就敏感的覺得不對勁。

更何況馬六爺平日裡都是慢悠悠的,常給人一種穩健的老好人形象,今日這三番四次給人敬酒的行為,著實讓水靈覺得可疑,依照她對馬六爺的瞭解,其中必然有詐!然而還是那句話,此時正是荊澤佈局抓人的關鍵時刻,不能打草驚蛇,於是水靈不動聲色的將酒杯端在手中,詳裝要喝杯中的酒,心裡正打算找個藉口把王維帶開馬六爺的身邊,從大樓應急通道里匆匆跑出來一位少年,隔了老遠就沖水靈揮舞著雙手,邊舞動邊喊道:“不能喝,不能喝,那酒裡被人下了藥,我親眼看見有好幾個男人手裡拿著注射器,往這些酒瓶的木塞子裡注射了什麼東西的,水靈,不能喝啊......”“這是誰在說些瘋言瘋語,快把他抓起來.”

面對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小夥子,馬六爺崩潰了一般,顯得格外惱羞成怒,竟然反客為主的命令在場眾人抓住那小夥子,似乎完全遺忘了身邊站著的暨無言才是蒼穹的主人般,但現場眾人都被這突然冒出來的年輕小夥子弄得措手不及,壓根就沒人仔細分析馬六爺此刻的行徑。

於是還真的有不少人去抓那個朝水靈奔跑過來的年輕小夥子,直至眾人將那小夥子按倒在地上,他還在不停的掙扎,重複著嘴裡的話,“水靈,我真的看到有幾個人往這些酒裡注射東西,因為趕時間,他們只注射完一部分的酒瓶,說還剩下好多貨,要全部自己享受,你要相信我啊.”

“帶走,帶走,把他帶下去!”

馬六爺高聲尖叫著,指揮旁人將那小夥子帶下去,看那架勢,簡直有些像在原地急得跳,水靈認出了這個大喊大叫的小夥子,就是早上才見過面的李步青,於是暗暗上了心,伸手扯了扯王維的裙子,偏頭在王維耳邊細聲說道:“不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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