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日音樂家巨人第一百二十三章scriabin沒錯,手機那頭的聲音來源是f先生。

神降學會目前所知的領袖、會長、首腦。

與在“瓦茨奈小鎮”怪異美術館的第一次會面和交談不同,那次的範寧更多是驚疑茫然,而這次,他已經確認對方就是文森特口中的那個“多事之人”和“危險份子”。

範寧下意識地在心中預演了“猛然回頭”的反應,但實際是緩緩轉身。

視野中的窪地積水盪漾著濃墨的黑與反光的白,近處十多米站的是跟隨的六名隊員;

遠處幾十米是地勢高的岸邊,洛德麗正在往自己的位置伸頭眺望;

更遠處是不多的亦步亦趨聚集過來的村民稀稀拉拉的影子。

“你為什麼會古查尼孜語?”範寧凝神問道。

手機那頭“呵”了一聲,腔調仍然十分標準:

“顯而易見的事實。而且其實你本可以表述得更準確一點。”

範寧眼中的光芒一閃,換了表述,也改成了同他一樣的語言,不再說雅努斯語:

“.你為什麼會中文?”

其間他改變了持手機的姿勢,從耳旁拿了下來。

螢幕中,通話介面的“結束通話”已經接近淡化消失。

“其實,這是句多餘的問題,伱心中已有猜想,而且對它具備信心,不是麼?”

對方的發音非常無懈可擊,卻不具備前世範寧家鄉的任何省份地域烙印,這讓其聽感帶著說不出的錯位與陌生。

“‘隱燈’小鎮裡的怪異美術館的七色燈泡機關,原來是你的傑作啊,有一段時間裡我倒是往錯誤的方向推測而去了.不過,為什麼當時要說霍夫曼語呢?”

範寧行若無事地笑了笑,雙腿再度劃開水面,往墓碑的方向而去。

燈塔,必須儘快找到燈塔在哪裡!那是文森特當時與合作者留下的後手、或許也是這個失常區中用以避難的安全地帶!

範寧不知道f先生是怎麼“聯絡”上自己的,但至少,對方應該暫時不具備直接壓制或操縱自己的手段.也許對方處在某種限制之中,也許對方在一定程度上要藉助自己的特定行動才能實現其目的。

更可能的也許,對方正在“趕來”的路上?

“哈,你和文森特一樣,總是喜歡過度思考。”

範寧沒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任何匆忙趕時間的情緒。

“為什麼那時不說中文?也行啊,都行的。”

“只是那樣的話,後續沒有任何交流,有點可惜.當然,仍然必須有人要帶大家上樓脫困,仍然會是你來操作那些電燈明暗,仍然能讓我確定是誰掌握著音列殘卷的秘密.”

言下之意是說範寧當時一定不會用中文與之對話,來變相承認自己掌握著這門語言。

但掌握音列殘卷的秘密卻是始終無可避免要展現出來。

談及過去發生的事情,電話那頭的f先生好似開啟了話匣子:“真有意思啊,巧妙的最後一步,關鍵的一步,升c與降d,降d與升c從秘史糾纏的鬼祟陰影中透露出了一個毗鄰的細節,有一位青年作曲家在鄉村採風期間,曾在鄉紳宅邸中演奏過一曲肖邦《小狗圓舞曲》,這幫助他實現了最後一步聯想的飛躍是這樣的麼?”

“你說的對。”範寧心平氣和地回應。

面對一個非凡實力、藝術造詣和手段全面超過自己的未知對手,而且還是當時那種存在嚴重資訊差的情況,範寧不覺得自己的決策能有什麼進一步的改善空間。

“我說過,當時在場至少有三人以上聽過我的作品所以,最讓你印象深刻的是哪首?”f先生又提問道。

“比如,《狂喜之詩》?”範寧說道,“一部充斥神秘主義和迷離氛圍的、用以描繪男女歡悅頂峰的無調性音樂,很佩服,第一次聽到時很佩服,管絃樂作品竟然還能這樣寫”

在這一點上範寧如實作答,並用由衷地感慨回應對方。

“而且,很魔幻啊.我很早以前在藍星時就設想過,如果能有和歷史上的音樂大師對話的場合,會是哪位大師?會交流些什麼?說實話,沒想過會是斯克里亞賓大師,也沒想到他的中文竟然說得這麼流利.”

範寧早已將手機無法結束通話的通話介面切至後臺,並脫離了手的碰觸,牽引其前方懸浮處。

因為感覺極端危險,感覺其中隨時可能有“蠕蟲”鑽出。

他看似表面隨意第有感而發,實則精神高度繃緊,腳下不斷拉近著與墓碑的距離,時不時關注一眼日曆備忘錄上有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新資訊——文森特留下的日誌仍在以幾秒到十幾秒不等的間隔頻率一條條“讀取”而出。

“謝謝你的肯定,當然。”

“華夏,東方文化的中心,東方神秘主義的發源地你們的國度對我的吸引力與著迷程度,比起東瀛或南亞印國等地更之為甚,這是我會樂意同你多聊聊的原因。”

此人的確什麼都知道,的確就是那位斯克里亞賓!種種關鍵詞在範寧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前世藍星上的一切竟然真與現在的舊工業世界存在著某種莫名聯絡!

對方還在繼續,似乎真的只是為了打個電話閒聊:“中文真是神奇的造物啊,極高的資訊密度、優秀的單元邏輯、無限可能的意境與情緒張力、別具一格的成語與詩詞、一層又一層的隱喻義,反轉或遞進”

“在天國中,重重腐爛的秘史侵蝕扭曲,時間的量度變得難以測量,身份和人格的偽裝失去意義,所有的語言都呈現出一灘無序的膿水狀.但你看,唯獨中文沒有,不過是受了些字形的異化和區域性順序的顛倒影響,依然維持著之前的特徵結構,多不可思議呵,我在神降學會里一直主張中文是神秘學的最優表達載體,在除開音樂、僅僅討論語言的前提下會員們表示認可,但學習成效始終不太理想.”

此人應該是早就識別出了我的身份偽裝,可能是推演出來的,分析一個人身上各類繁多的秘史因素,是一位自創金鑰的“衍”之執序者的強項,不過,“是範寧、舍勒還是拉瓦錫”對此人來說似乎並非重點,這類問題只有塵世裡的人在乎。

範寧繼續不動聲色分析著對方言語中的細節資訊。

與特巡廳高層人員的冷淡倨傲不同,此人似乎非常健談,但又是自顧自地就著自己的話題無限發散和延展,不知無意還是有意。

至少就目前表面上展現出的,非要和波格萊裡奇做個比較的話,兩人性子迥異,但範寧覺得他們的精神都多少有點極端,比如表現不同但實質相同的一點:偏執。

話說回來,或許身邊很多人同樣是這麼看自己的?

“.所以,f先生,或者,scriabin大師,你致電於我的目的是什麼呢?”

“總不可能是邀請我去給貴學會的成員們講授中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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