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書先生是個好人。”燕宮後花園之中,周富貴緩緩的給大燕國景蓮公主慕容瀟瀟講述著一個故事:“教書先生見孤兒可憐,便收養了他,教書先生也窮,但卻沒有少他一口吃的,非但如此,教書先生還教他讀書,將他帶到了學堂,在學堂之中,也是因為他是個孤兒,從而處處受到白眼,時刻受人欺辱,不過也有一人關心他,那就是教書先生的女兒。”

“教書先生的女兒?肯定長得很漂亮啊?”慕容瀟瀟問道。

“是...”周富貴看了慕容瀟瀟一眼後說道:“她自幼就乖巧可愛,並且心地善良。孤兒與她一起在學堂讀書,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兩人也漸生情愫,成為了一對戀人。只不過...只不過孤兒太不爭氣,沒有考上大學,而她卻考上了名牌大學。”

“大學?名牌大學?是什麼呀?”慕容瀟瀟聞言詫異的問道。

“呃...就是相比私塾,為更高的學府。”周富貴胡亂解釋一句後接著說道:“雖然她不嫌棄孤兒,但孤兒卻是個不服輸之人,於是他就從了軍,去了軍隊,他在軍隊中努力讀書、刻苦訓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配得上她,能夠讓她在人前人後,不會受到他人的嘲笑。”

“周亭長...”慕容瀟瀟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滿天繁星說道:“我覺得,他有這個心,就已經配得上教書先生的女兒了。”

“在這個物慾橫流的世界,僅是有心,是遠遠不夠的。”周富貴聞言搖頭嘆道。

“物慾橫流?不就是金、銀嘛,這又有何稀罕的?”慕容瀟瀟聞言笑道。

你當然不稀罕了,自幼便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又怎知人間疾苦?周富貴聞言心中暗暗搖頭道。

“後來吶?那個孤兒,還有教書先生的女兒,他們怎樣了?在一起了嗎?”慕容瀟瀟隨後又問道。

“軍中有軍中的規矩,到了年齡就退伍了,孤兒退伍後就回到了家鄉,而教書先生的女兒學業已成,也回到家鄉任教,繼承父親的事業,於是孤兒與她在家鄉重逢了。”周富貴答道。

“好啊,他們兩個家鄉重逢,定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慕容瀟瀟聞言歡喜的拍手笑道。

“哎,比我好多了。”慕容瀟瀟隨後又嘆道。

“有情人終成眷屬?有情人終成眷屬?呵呵,有情人終成眷屬...”周富貴聞言,想起了那個血腥之夜,頓時臉露痛苦之色,神情也是極度扭曲。

“周亭長,你怎麼了?你這是...”從前周富貴一直神情溫和,此刻忽然變得猙獰恐怖,頓將慕容瀟瀟嚇了一跳,於是吃驚的看著周富貴問道。

“沒什麼,瀟瀟,不說這個故事了,咱說些其他好聽的故事好不?”周富貴撥出口長氣,努力平復自己心情後說道。

“不嘛,周亭長,他們到底是不是成親了啊?”故事講了一半,周富貴就不講了,慕容瀟瀟當然就不捨了。

“不說就不說了,你哪來那麼多的廢話?”周富貴聞言大怒,怒目圓睜,瞪著慕容瀟瀟惡狠狠的吼道。周富貴本想勸慰慕容瀟瀟的,沒想到卻勾起了...

“不說就不說嘛,你那麼兇幹嘛?”慕容瀟瀟嚇得身子縮了縮,小嘴一癟,眼淚汪汪,傷心的說道:“他們那樣對我,沒想到你比他們還兇...”

“我...”周富貴見狀頓感有些後悔,自己的遭遇又與慕容瀟瀟有何關係?況且慕容瀟瀟雖是皇室出身,自幼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但她自幼就失去了母親,身世也是較為可憐的,於是周富貴連忙對慕容瀟瀟說道:“公主殿下,是微臣的不是,哎,你還年幼,世上的有些事情你還不懂。”

“我都年滿十四歲了,都長大了,還不懂?你才什麼不懂。”慕容瀟瀟抽抽噎噎的說道。

十四歲最多算個半大的孩子,你懂什麼?周富貴聞言不禁感到暗暗好笑。

“是,我不懂,可我還懂得一個金絲雀的故事。”周富貴隨後微笑道。

“金絲雀的故事?是什麼呀?”慕容瀟瀟聞言頓時又有了興趣,轉頭看著周富貴問道。

“想聽嗎?”周富貴微笑著問道。

“想!”慕容瀟瀟白了周富貴一眼後答道。

“想就坐好。”周富貴指了指身邊後笑道。

“哦,哦...”於是慕容瀟瀟又緊靠著周富貴坐下,雙手撐著下巴,又擺出了一副聽故事的模樣...

“金絲雀是個長髮公主,她的頭髮很長很長,長得常人無法想象。”周富貴緩緩的說道:“很久很久以前,一名名為葛朵的女巫目睹純淨的陽光滴下墜落地面,生出一朵神奇的金色花朵,為它歌唱就能讓自己恢復年輕,保持容顏不老,所以她獨佔了金花幾個世紀。幾世紀後,鄰近王國的王后懷孕了,但她病了,病得很嚴重。國王便下令尋找傳說中的金色花朵,在無人的懸崖處,守衛找到了它,王后喝下花朵烹煮的湯,神奇般治癒,並順利生下一名金髮女嬰長髮公主樂佩。女巫葛朵得知金花被王后喝下,夜探王宮,找到長髮公主,對著熟睡的公主唱起歌謠,公主的頭髮發出耀眼的金光,葛朵又恢復年輕,但同時發現剪下來的頭髮魔力會消失,變成棕發,所以她帶走女嬰,閉關在密林深處的高塔與世隔絕,像母親一樣撫養他。每年長髮公主的生日,王國傳送成千上萬的天燈在天空,期望有朝一日能引導失蹤的公主回國...”

長髮公主的故事娓娓動聽,波瀾起伏,讓人驚心動魄扣人心絃,使人慾罷不能,慕容瀟瀟頓時聽入了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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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京師建康太傅楊義廷府邸

“髮長她就了不起了?髮長她就能騎到我頭上來了?無忌,她...她...好不要臉的貨,竟欺負到你姐姐身上來了。”府邸之中,太傅夫人洪氏哭著對洪無忌說道。

夏太傅楊義廷新納了一門小妾王氏,王氏年輕漂亮,特別是一頭長長的秀髮,更令楊義廷心喜,於是對她是寵愛有加,而王氏持寵而嬌,就逐漸不將正妻洪氏放在眼中了,在府中,洪氏與王氏起了不少衝突,自然是洪氏處於下風,在下人們面前下不來臺,於是洪氏在其堂弟洪無忌面前哭訴道。

“姐姐休惱,我有辦法使其就範。”洪無忌聽完後,微微一笑後說道。

洪無忌自投奔楊府之後,楊義廷便將他當做管家,當做家奴驅使,心中早就不滿了,於是就想趁此機會,讓楊義廷難堪,以出胸中這口惡氣。

“嗯,無忌,你有何辦法?”洪氏聞言守住哭聲,問向洪無忌道。

“姐姐,只需如此如此,必使她就範。”洪無忌低聲說道。

“哈哈,兄弟,你真是...真是...”洪氏聞言不禁笑出了聲:“無忌,此事若成,姐姐我定在爹爹面前舉薦你。”

洪氏之父洪明源,為夏朝廷食祿千石的太僕丞,也是個不小的官,這也就是洪氏色衰之後,楊義廷雖喜新厭舊,但也不敢輕易休妻的緣故。

“多謝姐姐。”洪無忌聞言大喜,拱手作揖道。

在夏朝廷為官,才是洪無忌的志向或願望,為達到目的,洪無忌可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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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怎麼來了?”

楊義廷新納妾室王氏,坐在窗邊一邊梳著長長的秀髮,一邊問向屋中的一名男子道。

男子為王氏的表兄,姓常名群。

“妹妹,聽說你在楊太傅面前得寵,因此為兄特意前來恭喜妹妹的。”常群諂笑道。

其實常群前來,目的當然是為了給自己博個前程。

“有何喜可賀的?”王氏有些得意的說道:“你就為此事前來嗎?”

“妹妹,為兄雖是愚鈍之人,但也知道得寵之後便是固寵,此物能令妹妹固寵。”常群說罷,便遞上了一個木盒。

“這是何物啊?”王氏疑惑的問了一句後,便開啟了木盒。

木盒之中是一件衣物及一小盒香料。

衣物是件襦裙,為蜀錦製成,繡紋為山雲鳥獸,金銀線繡,外罩一層金銀粉薄紗,衣飾為黃金或美玉,刺繡精美、章彩華麗,此為夏貴胄女子才能穿的衣物,是貴胄女子才配擁有的。

王氏開啟木盒之後,便歡喜的輕輕的撫摸著這件襦裙,喜愛之意,表露無遺。

但凡女子都是喜歡漂亮衣物的,自古到今,概莫能外。

“妹妹,此香料有名,名曰‘百日迷’,產自真蠟,妹妹,你用此‘百日迷’,還怕楊太傅他不整日沾在你身上?”常群見王氏歡喜的模樣,不禁洋洋得意的說道。

“多謝表哥了!”王氏聞言更是歡喜,也不顧忌表哥就在身旁,提著襦裙就在身上比劃。

但凡女子見到漂亮的衣物,總是急不可耐的想試穿,自古到今,也是概莫能外。

這件貴胄女子才配擁有的襦裙,王氏這種身份之人是不能穿出去的,不過可以在內室,來個孤芳自賞。

“哈哈,好一對姦夫淫婦也!”

正當王氏將襦裙套在身上之時,房門忽然被人撞開,洪無忌領著數名身強力壯的家丁,闖進門後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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