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福不雙至,禍不單行,周富貴投桃報李,為救薛文臺性命,獨闖走熊嶺,而走熊嶺果然有熊,且是頭體形巨大的白熊,白熊猛撲而至,人立起來,足有丈許,揮舞著巨大熊掌,照著周富貴就是一巴掌。

周富貴知道熊掌之力,勢大力沉,足有千斤,絕不能與其硬抗,若是被它擊中,不死也重傷,於是周富貴瞅準機會,就地一個翻滾,避開了熊掌的猛擊。

“啪!”的一聲響,雖周富貴躲開了熊掌的重擊,但熊掌之上的利爪卻掃中了他的右肩,頓時將肩甲擊碎,並劃破了周富貴肩甲之下的棉衣,四道深深的爪印也瞬間出現在了周富貴的右肩,鮮血奔湧而出。

“啊!”周富貴痛得怒吼一聲,額頭汗水涔涔而下。

“吼!”母熊雖然碩大無比,但身手卻是極為敏捷、靈活,不等周富貴起身,撲上去,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了四顆如匕首般的獠牙,就向周富貴的咽喉咬去。

這一口咬實了,周富貴哪裡還有命在?

人在極度危險之時,或被嚇得四肢麻木,無法動彈,或反應超乎尋常的靈敏,而周富貴就屬於後一種,見母熊那令人作嘔的血盆大口過來,便就地一個翻滾。

“咔嚓!”一聲,母熊一口咬空,咬在了雪堆之上,騰起了一片雪霧。

“喝!”周富貴躲過了母熊的撕咬,迅速躍起身來,大喝一聲,憤怒得揮刀就劈在了母熊的右背之上。

鋒利的長刀頓時削去了母熊背上的一片厚肉,母熊痛得狂性大發,將周富貴頂下了雪坡,母熊不捨,繼續撲上去撕咬周富貴。

“噗!噗!”兩聲輕響,周富貴迅速取下逐月弓,連發兩箭,一箭正中母熊的左目,一箭正中母熊的項下,不但精準無比,且力量極大,特別是正中母熊左目的一箭,深入目中,直貫入腦,將母熊痛得直立起來,大聲嘶吼,一隻熊眼怒視周富貴。

周富貴欲待再射,可母熊又撲了上來,只好棄弓持刀,死死的盯著撲過來的母熊。

“喝!”母熊撲過來之際,周富貴用盡全力,向著母熊劈去,可母熊揮舞熊掌,一掌竟將長刀擊斷,長刀刀尖旋轉著飛了出去,“噗”的一聲,插入了雪地。

此時的周富貴刀、箭盡失,手中已無任何兵器,見母熊又撲過來撕咬,只有不停的躲避,幾個回合之後,就逐漸體力不支,眼見就要命喪母熊之口、爪。

“嗤...嗤...嗤...”正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羽箭破空之聲不斷響起,另有許多投槍投至,許多箭鏃插在了母熊的身上,另有一支投槍插入了母熊的肩背。

母熊身上多處受傷,受眾人圍攻,逐漸堅持不住了,狂吼數聲,不顧熊仔,鑽入樹叢之中,是落荒而逃。

母熊就算是受傷嚴重,也極為兇悍,所謂困獸猶鬥,就是這個道理,因此眾人也阻攔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母熊逃走。

周富貴與母熊生死搏殺,其實時間很短,可就像經歷過一場大戰似的,母熊逃走後,周富貴體力耗盡,恍恍惚惚的站起身來,眼前是模模糊糊的一片雪白,雪原之中似乎有許多人奔了過來,並舉著刀槍、弓箭等指著自己。

“噗通!”一聲,周富貴栽倒在了雪堆之中,人事不省。

..................

“這爺們哪裡來的?”

“嘛哈?綹子?”

“不像,鷹爪孫?”

“鷹爪孫來此地踩盤?”

“鷹爪孫醒了,鷹爪孫醒了。”

“......”

周富貴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用兵器拍打自己的臉頰,片刻後周富貴醒來,只見一群長相兇惡之惡漢,正手持各種兵器圍著自己議論紛紛的。

惡漢們見周富貴醒來,不禁一起退了一步,用刀槍指著周富貴,如臨大敵般的。

“鷹爪孫,樑上的嗎?報個萬兒?”一名大鬍子惡漢用尖刀指著周富貴兇狠的喝問道。

壞了,八成遇到山賊或馬賊了,周富貴見狀心中暗暗叫苦不迭的。

可他們這些個黑話,周富貴半句也聽不懂,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這些個惡漢。

“鷹爪孫,與他廢那三寸舌作甚?爺先插了他這對招子!”一名惡漢見周富貴久久不答,於是大怒,挺一柄短刀,就向周富貴眼睛刺來。

風聲呼呼,惡漢用力刺向周富貴雙目,這一下若是刺中了,不但周富貴眼睛不保,短刃可以直刺入腦的,於是周富貴奮起反抗,先是一腳蹬在了這名惡漢的腿上,惡漢頓時重心不穩,周富貴隨後一拳擊打在了惡漢的腮幫子之上,將惡化揍得眼冒金星,隨後手腳並用,同時發力,動作乾淨利落,將其向側面摔倒。

“啪!”的一聲,惡漢手中短刃落地,周富貴搶過短刃,翻身壓在惡漢身上,用短刃抵著惡漢的咽喉之上後怒道:“你想要老子的招子,老子先要你的小命!”

惡漢要刺瞎周富貴的雙眼,這句話周富貴是聽懂了,死到臨頭,周富貴也要拉個墊背的。

“嘩啦啦!”一眾惡漢手中的刀槍均指著周富貴,只不過周富貴制住的似乎是個頭目,因而一眾惡漢是投鼠忌器。

“什麼他孃的鷹爪孫,老子不懂...”周富貴不顧背心上的刀槍,用鋒利的短刃抵著惡漢的咽喉接著怒道:“老子初到貴寶地,不過是來遊山玩水的,爾等他孃的不問青紅皂白的,就想取老子的性命?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周富貴這句話明顯帶著求饒之意了...

“噗呲!”正在此時,忽然傳來一聲女子的笑聲。

遊山玩水,居然游到了一頭猛獸,他也是算是天下第一遊客了,女子心中暗暗好笑道。

“松人吧。”女子又道。

一眾惡漢聞言便收起兵器,如潮水般的分出一條道,一名紅衣少女牽著馬走到了周富貴的面前。

“還不放了三當家的?”紅衣少女走到周富貴面前,低頭看著周富貴笑吟吟的問道。

紅衣少女杏眼桃腮、細腰長腿,竟是一名萬里挑一的美人。

少女上穿一件敞領大紅色皮袍,敞開的領口露出優美的鎖骨,外罩一件淡紫色立領短後衣,腰繫一條淡紫色寬幅勒帛,紅色棉褲包裹著緊緊的小翹臀,束腰、束腕、束腳,左腰一柄短劍,右腰一副精巧的弓弩,整個人顯得異常的英姿颯爽。

紅衣少女知道周富貴不懂江湖術語,於是便用了平常之語,而且是字正腔圓的漢語,聲音也是異常的清脆動聽。

“噝...”周富貴聞言便放開了那名三當家的,爬起身來,不小心又扯到了肩上的傷口,不禁痛得倒抽一口涼氣。

五根熊爪,就如五柄匕首般的,在周富貴肩上劃出了五道深深的傷口。

三當家的起身後,悻悻的走到了一眾惡漢當中,心中是又羞又恨。

堂堂山寨三當家的,也算是山寨之中勇悍之人,可沒想到一招便被周富貴制服,並且還是在周富貴受傷的情況之下,三當家又豈能不羞惱異常?

“天理?王法?哼,我飛龍山沒有天理,王法。”紅衣少女隨後看著周富貴冷哼道:“你到底是何人?來此地作甚?”

“原來是飛龍山的好漢!”周富貴聞言單手舉在胸前,算是施禮一禮道:“此處不是走熊嶺?”

“走熊嶺?走熊嶺距離我飛龍山還遠著吶,你要去走熊嶺?”紅衣少女聞言有些奇怪的看著周富貴問道。

“嗯,敢問姑娘尊姓大名啊?”周富貴點頭道。

“你還未回答我,倒先問起我的姓名來了?”紅衣少女聞言臉色微微一紅後,隨後怒道。

“快快報上萬兒,否則...否則...”三當家否則了半天,也未否則個所以然來,剛才他否則差點死在了周富貴的手中...

“哦,姑娘可否賞口水喝?”周富貴與野豬、熊搏鬥,肩膀上又受了傷,此刻感到異常口乾舌燥。

紅衣少女聞言皺了皺秀眉,點頭示意手中給周富貴遞過來一些用獸皮袋裝的清水。

“咕咚咚...”周富貴猛灌了幾大口清水後,頓感精神好了不少,抹了把嘴上的水漬後說道:“在下為燕軍...”

“嘩啦!”一聲,一眾惡漢又抬起了兵器,又是如臨大敵般的,紅衣少女也是緊握腰間短劍。

周富貴搏熊鬥虎...搏熊鬥豬,一眾惡漢,包括紅衣少女均是看在眼中的,如此勇悍之人,還是燕軍,而官賊是勢不兩立的,因此眾人是萬分緊張,生怕周富貴又暴起傷人。

“燕軍之中的刑徒...”周富貴又喝了口水笑道:“是被髮配至雪凜城充軍的刑徒。”

自己是一個人,還受了傷,還手無寸鐵的,不知他們為何如此緊張?周富貴心中也感到暗暗好笑。

“刑徒?發配至雪凜城充軍?”紅衣少女聞言不由分說的吩咐手下道:“帶上山去。”

燕軍一般軍漢、囚徒等,飛龍山也是遇到過的,如此說來,周富貴並非是踩盤的鷹爪孫了,不過需要將他帶上山去細細盤問,若周富貴真是刑徒,就可以留下他。

如此勇將,長得還挺俊的,留在山寨不失是個得力戰將,少女心中有些羞澀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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