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是外來人,即便你是用兵如神,英勇蓋世,但你能擊敗所有匈奴大軍,雄霸草原嗎?”葉冠廷對周富貴說得:“要取得他們的信任,可不是一日兩日之事。況且主公你能長期呆在此地嗎?主公,你可別忘了,你是名燕將,若是燕朝廷有召,你敢不回嗎?若是你走了,他們又當怎樣?”

“這也是你們的疑問吧?”周富貴聞言問道。

葉冠廷點了點頭。

對於葉冠廷等人的疑問,此時此刻的周富貴卻是無法回答。

葉冠廷說得對,目前的周富貴是名燕將,既然是燕將,就必須遵從燕朝廷的旨意,除非現在就造反,於草原上舉起反抗大燕國的旗幟。

可如此一來,周富貴將面臨兩個強大的對手,大燕+國及匈奴人,將面臨兩面夾擊,誰都想將周富貴誅殺,將其部徹底剿滅,以絕後患。

無論是哪個對手,僅憑周富貴麾下的這數千雜牌軍,想戰而勝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沒有一絲取勝的可能性。

到頭來,只怕是周富貴及其白虎營全軍覆滅,全部被屠殺。同時此時周富貴舉兵造反,大燕國朝廷立即就將他及其部曲的家眷們全部殘酷處死。

因此就目前來講,周富貴仍是必須依靠大燕國這顆大樹,依靠大燕國與匈奴人對抗。

在時機成熟之際,周富貴必會舉兵造反,反抗大燕國,當然不是現在,現在還不能吐露這方面的半點心聲,還要裝出一副對大燕國忠心耿耿的模樣。

於是周富貴在考慮良久之後,對葉冠廷說道:“我為燕將,也是燕臣,而身為臣下,為國盡忠,是一名臣下的本分。朝廷有旨...若朝廷有旨,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不過像我這等無名小卒,朝廷恐怕不會理會吧?”

“此戰過後,主公可不是無名小卒了?”葉冠廷聞言笑道。

“是嗎?”周富貴看了一眼葉冠廷後問道:“若燕朝廷有旨,我當如何應對?冠廷可有妙策?”

“燕朝廷有旨,主公當應遵旨而行。”葉冠廷聞言說道:“不過今日冠廷倒想知道主公心中有何打算?”

“打算?”周富貴聞言搖頭道:“水中浮萍,隨意而安罷了。”

“主公...”葉冠廷聞言有些氣惱的說道:“在下對主公是推心置腹,可你何故卻如此的遮遮掩掩的?你又在害怕什麼?”

“你說我在害怕什麼?”周富貴聞言瞪了葉冠廷一眼後說道:“至於我心中所想,今日倒想讓你猜猜...”

“這有何可猜的?”葉冠廷說道:“亂世,兵荒馬亂,生靈塗炭,然亂世亦是大爭之世,大爭之世,主公難道不欲有何作為?主公,算是在下懇請你了,你到底做何想啊?”

“哈哈!”周富貴見葉冠廷一副焦急的模樣,於是大笑道:“手握雄兵,天下唯我獨尊,這個想法如何?”

“在下就當主公真是如此想的。”葉冠廷聞言也瞪了周富貴一眼後說道。

“哎,罷了,罷了。”周富貴也不想跟葉冠廷繞彎子了,於是輕輕的說道:“周某當然不甘久居於人下的,可在此亂世,或者是大爭之世,又如何手握一支雄兵,又如何增強自己的實力啊?周某可是心如亂麻,卻沒有半分主意了。”

“此事不難。”葉冠廷聞言微微一笑後,輕輕的說道:“多盟友,少樹敵,多仁德,積民心,多積糧,不稱霸。”

“多盟友,少樹敵,多仁德,積民心,多積糧,不稱霸。”周富貴似乎在哪裡聽過這句話,喃喃自語道。

周富貴細細的琢磨著葉冠廷這幾句話,良久之後方才苦笑道:“積蓄實力,以待天下之變,可是冠廷,你也知道,我目前可是連落腳之處都沒有啊,又何談多積糧,不稱霸?”

“目前沒有,今後也沒有嗎?主公文韜武略,還愁無落腳之地?”葉冠廷聞言笑道:“這廣袤的大草原,難道無主公的落腳之地嗎?”

“文韜武略?冠廷謬讚也!”周富貴聞言搖了搖頭後醒悟道:“冠廷之意為...?由北向南?”

“正是!”葉冠廷點頭道:“自古一統天下者,無不由北向南,爭霸中原,南征江左,一統天下。”

“哦,願聞其道。”周富貴聞言奇道。

“秦自西北崛起,西滅義渠,南收巴蜀,東向齊魯,東南驅吳楚,由北向南,天下一統;楚漢之爭,漢帝劉邦,自漢中立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取關中,敗西楚霸王,由北至南,再東進,得天下;東漢劉秀,亦是自西北向東南,進而光武中興;漢末三國,一強兩弱,曹魏滅蜀,難道不是由北向南嗎?”葉冠廷是侃侃而談。

“三國之後呢?”周富貴問道。

現在周富貴知道的是,在這個世上有燕、夏、趙等國,可這些朝代周富貴都是不知道的,三國之後,應為西晉,那麼西晉去哪裡了?問題又出在哪裡呢?

周富貴是百思不得其解。

“三國之後為夏,其後便是諸胡入華,禍亂中原。”葉冠廷詫異的問道:“主公你這是...?”

周富貴也像是讀過幾本書的人,為何不知三國之後為夏?葉冠廷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沒什麼...”周富貴連忙接著問道:“自古一統天下者,無不由北向南?這是偶然吧?”

他大爺的這是哪裡出了問題了呢?周富貴心中暗道,明明三國之後是晉,怎麼就變成了夏?

天下大一統,均是自北向南,但也有特殊,那就是明代,明代可是由南向北,統一九州的,只不過現在沒有了晉代,那麼明王朝也許永遠不會出現了,周富貴心中暗暗納悶道。

“一次偶然,兩次偶然,難道三次還是偶然嗎?”葉冠廷答道。

“這是什麼原因呢?”周富貴又問道。

“中原之地勢為北高南低,西高東低,由西北向東南,便是趁勢而下,如奔騰之洪水,奔瀉而下,而由南向北,如逆水行舟,此一也;北方糧食充足,人口眾多,兵員充足,主公,我華夏是發源於黃河,而非長江,便可見一斑。”葉冠廷答道。

“哎,中原戰亂已久,百業凋敝,人口急劇減少,也許當下卻遠不及南方也。”周富貴聞言嘆道。

“主公之言為實情。”葉冠廷點頭道:“中原之民,苦戰亂久矣,渴望一名雄主,驅逐胡虜,恢復往日之繁華,如久旱盼甘霖,若大旱之望雲霓也。”

周富貴聞言看了葉冠廷一眼後對他說道:“你接著說。”

葉冠廷話裡話外的,是恢復漢室,這大概是他的志向吧。

周富貴其實也有此願,甚至都想投奔於夏,只可惜陰差陽錯的,一直沒有機會。

“第三個原因,主公應是知道的。”葉冠廷接著說道:“北地多產良馬,而騎軍之利,冠絕天下,北地之人,高大威猛,多勝南人。”

“我可沒有你此等本事,冠廷果大才也!”周富貴聞言笑道。

真是撿到寶了,周富貴心中暗樂道,居然在匈奴人的老窩裡撿到了一名如此學貫古今,滿腹經綸之人,如此之人居然為匈奴人的一名奴僕。

周富貴可不相信匈奴人未發現葉冠廷的才能。

“主公謬讚!”葉冠廷拱手道。

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周富貴目前雖幾乎是一無所有,但葉冠廷也發現了周富貴的與眾不同,甘願居其下。

此時此刻,兩人是惺惺相惜。

“居北險地,一鼓而下,此為今後之事也!”周富貴隨後問向葉冠廷道:“當下之事,又當如何?”

“主公不是已經做得很好了嗎?”葉冠廷聞言笑著答道:“燕匈交戰,主公連敗匈奴大軍,若能連下數城,天下必將震動,而對於燕朝廷來說,主公便是大功一件,封官得賞,豈不是易如反掌?”

“封官得賞?”周富貴聞言搖頭道:“那可不一定。”

什麼封官,什麼賞賜,周富貴是一點都不稀罕,周富貴只想獲得掌兵權,有了掌兵權,就有了機會,可鮮卑人放心讓一名漢人統帥大軍嗎?答案就是,幾乎不可能。

“何也?”葉冠廷問道。

“這是明擺的事情啊,冠廷,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出自《左傳》吧?鮮卑人也同樣如此。”周富貴答道。

“主公說的是。”葉冠廷點頭道:“不過有功賞,有過罰,鮮卑朝廷亦不能違之,否則何人為其效命?”

“冠廷說的是。”周富貴點頭道。

其實鮮卑朝廷如此,並不稀奇,用人之道,不也是如此嗎?既要用,也要防,為臣下者,當然欲大權獨掌,而君王卻要制衡,此所謂的帝王的制衡之術。

“富貴,兵馬集結完畢,只等你下令了。”正在此時,李清過來說道。

“秀才,你認為此舉可妥當?”周富貴點點頭後問道。

“妥當!”李清答道:“事情鬧得越大,就越有談判的資本。”

周富貴與葉冠廷聞言相視而笑。

“李兄才智過人也!”葉冠廷隨後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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