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珊珊無法體會孟紅葉的感覺,卻能感受到她對親情的那種渴望。
唉,紅葉看著眾星捧月、風光無限,可誰又知道,她其實就是個缺愛的小女孩兒啊。
面對孟紅葉突如其來的傷感,高珊珊不知該怎麼勸慰,只能輕輕拉著她的手。
不說話,只是用肢體的溫暖來安慰她。
“我沒事了,高姐,你去辦出院手續吧.”
孟紅葉到底不是當年那個無助的小女孩兒了,她有了片刻的脆弱過後,便很快恢復了正常。
帶上墨鏡,孟紅葉躲閃著走廊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幸好她們所在的這家醫院,是一傢俬密性極高的私人醫院。
收費高,門檻高,如此,病人相對而言就會少很多。
走廊裡的行人,大多是醫護人員。
而醫護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即便看到什麼明星,或是大富豪,他們也不會大驚小怪,更不會把訊息洩露出去。
“……好的,我這就去.”
高珊珊仔細看了看孟紅葉的臉色,見她確實無恙,這才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利索的跑去辦理各種手續。
孟紅葉不想回病房去大眼瞪小眼,也不想杵在走廊上被人關注,便踱步來到了樓梯,站在拐角處看著窗外的景色。
此時已經是夜晚時分,醫院周圍的居民樓上亮起了點點燈火。
萬家燈火啊!這個成語,聽著就讓人覺得溫馨與繁華。
孟紅葉出神的望著那一片的燈火,心裡想著——對於在外拼搏的人來說,最大幸福莫過於,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走到樓下,仰頭望去,卻能看到屬於自家的燈亮著。
因為這表明,在那個家裡,有人正在等候著他(她)。
可惜,這種幸福,孟紅葉卻從未體會過。
至少在她唯一關心她的親人,也就是她的奶奶過世後,她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幸福!不知不覺間,眼角又溼潤了。
孟紅葉趕忙用手背抹去,卻忽然發現,這裡似乎還有其他人。
她慌忙回過頭,正好對上一雙含著歉意的溫柔眸子。
“抱歉,我、我不是有意打擾你.”
男子手裡夾著一根菸,還沒有點燃,但已經說明了他為何也會躲到這個小小的樓梯拐角。
“沒什麼!”
孟紅葉迅速恢復了鎮定,她高高的抬起下巴,又是那個明豔光鮮的大明星。
她匆忙帶上墨鏡,快步離開了這方角落。
望著孟紅葉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男子英俊儒雅的面龐上閃過一抹異彩。
孟紅葉回到病房的時候,高珊珊已經辦理完了手續,正指揮小助理幫忙收拾東西。
別看錢安妮就在醫院住了兩天,病房裡的東西卻不少。
兩個小助理收拾了半個小時,才把東西都規整好。
“行了,走吧.”
孟紅葉掃了一眼那一堆的東西,淡淡的說了一句。
“走走走,趕緊回家,我可是受夠了醫院裡的消毒水味兒.”
錢安妮一點兒都不像個大病初癒的病人,說話中氣十足,行動無比敏捷。
她萬分寶貝的拎著自己的小包,利索的衝出了房門。
孟紅葉一行人則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車子駛出了停車場,開始在路上疾馳。
“咦?不對啊,這、這不是回家的路啊.”
錢安妮坐在副駕駛座上,起初還蠻有興致的看著路邊的燈火。
但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孟紅葉親自開著車,剛才高珊珊打電話把助理叫來,也讓她們開了一輛車來。
這輛車裡,只有孟紅葉和錢安妮母女兩個,以及錢安妮的那堆東西。
“確切來說,這是回你家的路.”
孟紅葉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道路,一邊開車,一邊淡淡的說,“當初我不是在翡翠公館給你買了一套房子嗎,那裡已經裝修好了,味道也散得差不多了,你還是去那裡住吧.”
“紅葉,你、你要把我趕出去?”
錢安妮不滿的大叫道,“我可是你親媽啊,你、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媽,我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孟紅葉聲音很冷,對錢安妮更是絲毫感情都沒有,彷彿剛才的片刻脆弱與感動從未發生過。
她甚至帶著一絲譏誚,說道,“我鎖在保險櫃裡的首飾都被你拿去賣了,您若再在我那兒住下去,以後還不定又要‘拿’走什麼?媽,我是真的怕了.”
“紅葉,我都說了,那套首飾我會賠給你的。
你這孩子,怎麼還跟親媽記仇了?”
“賠?你拿什麼賠?賭石?哈~~”“紅葉,我給你說,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侮辱我的賭技。
我告訴你,我可是有技術的人.”
“……”“紅葉,不要這樣,咱們可是親母女啊,你怎麼能把我趕走呢.”
“我就是看在你是我親媽的份上,所以在得知首飾不見後,才沒有報警。
現在還把你送到翡翠公館!”
“紅葉——”“媽,給你買了房子,你手裡還有五千萬,以後每個月我也會給你養老費,我這個做女兒的,已經仁至義盡了.”
孟紅葉聲音冷淡,語氣卻非常堅決。
錢安妮的嘴巴張張合合,原本還要說什麼,忽的又住了嘴。
估計,她是察覺到孟紅葉已經下定了決心,怕自己再多說話會激怒女兒,萬一弄得女兒徹底不管她,那可就麻煩了。
現在不管怎麼說,孟紅葉還願意管她,而她也有地方去,這、這就很不錯了。
“好、好,一切就都聽你的.”
錢安妮緩和了語氣,先服了軟。
然後,她有些不忿的嘀咕,“你這孩子,還真記恨上我了啊。
哎喲,我是你親媽,還能害你不成?那套首飾看著不錯,可到底還是配不上你。
我告訴你啊,那個品牌商手裡肯定還有更好的.”
“你等我賭石賭出極品翡翠,拿到品牌商負責人面前,閃瞎他們的眼之後,他們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紅葉啊,你放心,我是你媽,我不會讓你沒面子的.”
車裡很安靜,只有錢安妮絮絮叨叨的聲音。
孟紅葉將這些都自動遮蔽了,沉著一張臉,一聲不吭,把人送到地方後,就揚長而去。
站在窗邊,看著孟紅葉開著車消失在夜幕中,“錢安妮”有些蠻橫、刻薄的臉瞬間柔和了線條,“以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