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陌天歌一番話打發之後,唐慎果然不再找她,看她的目光也與往日無異,顯然已放下這點心思。

倒是平日修煉勤快了很多,每每遇到難題,要麼趁著兩位長老有空之時去討教,要麼來問陌天歌。

如今這情況,唐慎總歸是個助力,所以陌天歌也沒藏私,但凡知道的都告訴他。

如此一來,唐慎的修為竟漲得很快——他畢竟是純陽體質,靈根應該也沒差到當年像她那樣的程度。

至於其他事情,兩位結丹長老早已有所打算,陌天歌不過是個名義的客卿長老,既管不著也不方便多嘴。

何況,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任與風如今的實力太可怕,她暫時進不了虛天境,煉不出丹藥,光是身上的死氣要煉化掉已是夠麻煩的了,想要晉階,根本不可能。

既然無法晉階,就無法對付任與風,這件事也只能任由清怡清妙二人做主了。

在這得道塔的第七層,有著碧軒閣數千年的積藏,倒是有不少好東西,如今面臨滅派,清怡長老便作了決定,動用這些積藏。

為此,青夏傷好之後,就一門心思煉丹;而衛浩嵐,重建門派少不得她,二位長老極其大方,珍藏許久的靈藥都給了她療傷。

如此,數月之後,衛浩嵐的傷勢總算穩定了下來,也保住了一身修為。

但,她亦是死氣纏身,要完全養好,可能比陌天歌花的時間還久,而且,她傷及丹田,基本上晉階結丹是沒有指望了。

從二位長老口中得知此事,衛浩嵐發了許久的呆。

哪怕她是更看重權勢的修士,得知自己可能無法再晉階,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所幸,衛浩嵐是堅強之人,對自己的傷也早有準備,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情,仍舊每日療傷,輔助夏青煉丹。

一轉眼,一年就過去了。

清怡清妙二人在不惜靈藥的情況下,終於將傷勢養好,宣佈閉關修煉秘術,無事不得上四層打擾她們。

得知這個訊息後,衛浩嵐三人竟同時發起呆來,神色隱有悽哀之色,令陌天歌困惑不解。

想到上次清怡清妙二人邀她做客卿時說的話,陌天歌便暗暗去問衛浩嵐。

“衛掌門,二位長老所說的秘術,是否……傷及性命?”

衛浩嵐頓了一會兒,嘆道:“葉道友如今是我碧軒閣的客卿長老,這些事理當告訴你。

不錯,我創派祖師碧水元君坐化之前,留下一套秘術,名為血禁秘術。

這項秘術,我們碧軒閣弟子,凡是築基以上的,都習得上半部,乃是與敵同歸於盡的拼命之法。

這秘術的後半部,卻要結丹以上修士才可修習,而且費時費力,它的功效是……將數人修為合而為一,如此,就會成為結丹期修士中最強的存在.”

“……這麼說,清希長老用的便是這血禁秘術?”

衛浩嵐點頭:“不錯,可惜的是,清希長老當時已是重傷在身,此人又功力非凡,只能纏住他片刻……”“那清怡清妙兩位長老呢?”

陌天歌神色沉重,“她們若是用了這秘術,後果會如何?”

衛浩嵐苦笑:“這項秘術,雖是結丹以上便可修習,可我碧軒閣歷代結丹師祖,從未修習過.”

陌天歌一怔:“這是為何?”

就算是用了性命難保,學了以防萬一也是好的,為什麼連修習的人也沒有?“因為,”衛浩嵐一字一字慢慢地說,“只要修習血禁秘術下半部,就不能再算是人.”

陌天歌頓了半晌沒說話。

不能再算是人,這是什麼意思?不是人,還能是什麼?彷彿看出了她的困惑,衛浩嵐搖頭道:“所謂血禁,是要以血為代價,人抽乾了血,豈不是變成了乾屍,哪裡還會是人?”

陌天歌聞言怔住。

衛浩嵐轉開頭,掩住眼裡的悲傷:“兩位長老已是視死如歸……我們還要好好修煉,重建碧軒閣,完成她們的遺志.”

難怪他們三人得知兩位長老要修煉秘術會是那般表情,要修煉這秘術,一開始就註定了她們的結局。

不管成不成功,都是死。

帶著這樣沉重的心情,陌天歌投入到療傷與修煉法術當中去。

強敵在側,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自從築基以後,她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迫切地希望自己變強。

所以,確認自己要花大量時間去煉化死氣後,她便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研習陌瑤卿遺留下來的玉簡當中去。

這個玉簡中,其實並沒有記載什麼驚天地動鬼神的秘術,而是一切施用法術的技巧,以及素女訣的修煉心得。

但陌瑤卿著實是個天縱奇才,簡簡單單的法術,被她講解而來,具有了更大的威力,一些不著痕跡的小修改,卻幾乎讓一些法術改頭換面,威力大增。

其中素女訣的修煉心得,更是讓陌天歌如飢似渴一頭撲了進去。

她的主修功法是鍾沐靈脩改之後的混元素女功,卻是太元錄與素女訣合併之後的功法,細節上與二者並無分別,故而陌瑤卿的修煉心得對陌天歌而言,是完全適用的。

另外,玉簡中還有一些陌瑤卿隨手記錄的東西,比如一些丹方的修改,還有法寶的煉製構想,涉及煉丹煉器陣法禁制等,幾乎無所不包,看得出來,這些東西只是她平時的隨想,有的試驗過,有的卻還僅僅只是構想。

但能構想丹方,以及一個全新的法寶的煉製方法,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宗師級別了,尤其其中涉及的方面還如此之多。

瞭解到陌瑤卿竟是這樣一個全才,陌天歌一面歎為觀止,一面又心存疑惑。

以陌瑤卿這般才華,幾乎不比紫微散人遜色,為何她原來的宗門只是將她當作一個極好的雙修人選,而非宗門的未來培養?陌瑤卿在玉簡後面的手記解了她的疑惑。

“吾五歲踏入仙道,二十歲築基,一百多歲結成金丹,五百歲元嬰,其中艱辛不足為外人道。

可嘆吾乃女子之身,又具純陰體質,否則,又豈會顛沛流離,流落異鄉,終吾之一生未能迴歸故土.”

“身為女子,仙道殊為不易。

吾自認天資出眾,才智不遜門中任何一人,卻因身具純陰體質,始終被視為爐鼎之輩。

吾細究其因,概因修仙之道,多為男子,久而久之,世人皆一葉障目,不識女子之才爾.”

這段自白,充滿懷才不賞的嗟嘆,陌天歌亦看得唏噓。

平心而論,她雖然也覺得自己天資不凡,才智不遜,但與陌瑤卿相比,卻不得不仰視。

這個玉簡裡的記載的東西,她要學習得太多,不說以後,今日的她決計是比不上陌瑤卿的。

不管是陌瑤卿還是那紫微散人,都讓她認識到,這個世上,有這樣的天才,她要走的路還很遠,切切不可自滿。

手記的後面,還記載了陌瑤卿的一些私事。

“吾於雲中遇一男修,名鍾沐靈,竟是純正中和之體,更難得其性仍留純善,實乃可交之輩.”

“遇一男子,身具純陽之體,實乃良配,但此人心性高傲,吾不喜,此事作罷.”

後面又記道:“遲遲不得元嬰,吾焦急不已,仇敵日漸增多,若再不晉階,吾身難以保全。

思量數日,終有一計,此計乃是下下策,一旦施用,愧對鍾沐靈,但一時也尋不到更好的辦法.”

她所說的男子,應是元寶無疑,但其中語氣,卻是完全不在乎的樣子,想來陌瑤卿這般奇才,自己也十分高傲,亦是不屑於雙修之道。

只是,她所說的方法又是什麼,會愧對鍾沐靈?往下看下去,陌天歌終於明白。

“按說純陽之體雙修更有奇效,但吾著實不喜那元寶道人,惟鍾沐靈性情誠摯,吾甚喜之,他又身為純正中和之體,雙修雖不及純陽之體,卻也不差了。

雖與鍾沐靈交好,但此事著實對他不起,吾難以出口,便以懾魂鈴將之迷惑,終成雙修之事……”看到這裡,陌天歌愕然。

原來鍾沐靈竟是被陌瑤卿給……這位祖先,不但才智不遜男子,便連手段膽量也堪比男兒!她一面心中佩服,一面又覺得此事確實不大厚道,鍾沐靈豈會願意?“鍾沐靈並非濫情之人,吾此次行事著實不夠光明,料想他清醒之後必定斷交。

不料,鍾沐靈雖然不甚歡喜,卻並未與我翻臉。

言及,吾此前待之有恩,此事就此揭過。

吾心中有愧,想來想去,決意離開雲中……”之後,便是到達臨海的一切事情,設立傳送陣,到昆吾營救了一批被當作爐鼎的女子,建立碧軒閣,自號碧水元君……陌天歌發現其中穿插的一些雜亂的記述:“一夜夫妻,不料竟身懷有孕,吾一心修成仙道,本不該留他下來,只是心中不忍,念及其父,終是將之誕下。

可憐這孩兒並無靈根,註定無緣,只得將之留在俗世……”中間又有許多其他事情,陌天歌在後面又找到一段:“吾如今元嬰中期,壽元無多,晉階已是無望,念及昔日產子,數百年子孫眾多,有靈根者卻只得數人,且盡數廢靈根,不便引入仙道。

另有純陰體質者二三人,皆無靈根,如今吾坐化在即,素女訣終將失傳,只得去一趟世俗,封下一縷神識,若有子孫傳有純陰體質,便傳下素女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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