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宮門,小太監便先一步去彙報皇帝,蕭景鈺和蕭景容走的慢些。

“參見兩位殿下!”

德妃娘娘的貼身侍女小玲,柔聲請安,“德妃娘娘讓我來請兩位殿下,見完陛下之後去見娘娘.”

說完,小玲拿出一個小荷包,恭敬的奉上。

蕭景容接過,點了點頭,對小玲說道:“小玲,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小玲行禮離開,蕭景容走到了一邊,開啟了香囊,裡面一張小布帛,娟秀的小字寫著:邊城、粵北、質疑。

蕭景容皺了皺眉,將東西遞給了蕭景鈺。

“七弟,你說父皇是為了這個召見我們的嗎?”

蕭景容略帶擔憂的看著他。

蕭景鈺很乾脆的搖了搖頭,分析著說道:“既然能讓你母妃知曉,那必然是有大臣上奏的.”

“太子的人?”

蕭景容略一沉吟,便肯定道:“是了,除了太子,這段時間誰敢找你的茬?不過,按照你說的邊城那裡的情況,父皇也派了影衛的,保不齊父皇自己也知道.”

“我認為不會,不然怎麼會叫你一起覲見.”

蕭景鈺細細思索。

“七弟,還是小心點,就算不是為了這件事,以父皇多疑的性格,也會試探一番.”

如此,兩兄弟走進了書房。

“兒臣參見父皇.”

兩人異口同聲,躬身行禮。

皇帝此時在御花園的小湖邊餵魚,背對著請安的兩人。

細細的丟擲細食,湖中的金紅想見的錦鯉撲騰著爭搶。

直到玉碗中的細食被皇帝拋完了,他才獎玉碗交給了小太監,轉過了身。

“景鈺,邊城守得很艱難,對不對?”

“是的,每過一天,就覺得是賺了一天.”

蕭景鈺沒有去說什麼奉承皇恩的話,因為他不想說。

“恨嗎?”

皇帝冷冷的問道。

“不恨!”

蕭景鈺咬著牙,蕭景容在一旁偷瞄了一眼,卻不好打斷。

“為什麼?”

皇帝看著蕭景鈺,等他說完。

“父皇,您雖然沒有親自領過兵,但您在登基的時候,內憂外患,危機四伏!您事後恨過嗎?”

皇帝眯了眯眼,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小看了這個兒子。

蕭景容感覺到了父皇身上散發的那種威嚴。

“景容,景鈺,身在皇家,你們要明白,有太多的事情是無奈的.”

“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嗯,景鈺,我今天收到了一個奏摺,說你在邊城,跟粵北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們才會撤兵.”

蕭景鈺直接跪地,說道:“父皇,這種事情一查便知,不是可以作假的事情。

三千邊城殘軍,就在京城,父皇也可以將留在邊城的將士召回.”

“好了,我知道了.”

皇帝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轉移了話題,問道:“這些日子,回到京城,休養的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蕭景鈺面露猶豫,並沒有開口。

“父皇,景鈺他……”蕭景容卻開了口。

“五哥!”

蕭景鈺卻開口阻攔。

“景鈺.”

皇帝不滿的沉聲說道,蕭景鈺只好不再攔著。

“景鈺遇見的刺殺始終存在,回到了京城,明著刺殺沒有了,卻發現了好幾次飲食被人下毒!”

“有這樣的事?”

皇帝震驚的看著蕭景鈺。

“景鈺,這是昨天你交給我的兵符,你繼續留著它吧!”

一旁的小太監,雙手奉上一個小錦盒。

“父皇?這不合適.”

蕭景鈺果斷拒絕。

蕭景容也開口:“是的,父皇,有人對於景鈺的功勞有質疑,兒臣認為父皇應該先為景鈺正名.”

“我的命令,你們要我收回?”

皇帝看著兩人,兩人對視一眼,不再說什麼。

“兒臣謝父皇!”

蕭景鈺不矯情。

“雖然只有三千人,你要清楚父皇對你的期許。

同時,朕也允許你留五百做府兵.”

蕭景鈺再次跪拜。

然而出了御花園的蕭景鈺和蕭景容,臉色卻變得沉重起來。

“父皇,還是生了疑心.”

蕭景容對蕭景鈺說道。

“疑心?你別擔心,就算查出來,邊城真正發生的事情,太子敢讓父皇知道嗎?”

“也對,要是呼延庭被你生擒的事情被父皇知道了,那封賞肯定就不止現在這些了.”

蕭景鈺冷冷的說道:“說到底,父皇只是想用來制衡太子.”

兩人來到了德妃的宮殿。

“怎麼樣?”

德妃問道。

“沒事的,母妃,父皇雖然生疑,卻將兵符又給了景鈺.”

蕭景容裝作輕鬆的告訴德妃。

德妃微微蹙眉:“這,不是一件好事.”

她看向了景鈺。

蕭景鈺沒有說話,卻回以堅定的目光。

“景容.”

德妃示意了一下小玲,小玲點頭退下。

不一會兒,小玲便將一個精緻的食盒送到他們面前。

“這是我給你父皇親手做的一些點心,你給你父皇送過去.”

蕭景容一愣,看了看食盒,又看了看景鈺。

德妃解釋道:“白天你父皇動了氣,後來又叫你們進宮,這點心送去,你陪你父皇說說話.”

這話其實沒頭沒腦,但是蕭景容聽懂了這其中的深意。

送東西不是為了獻媚,只是為了表示關心,這樣才更能打動皇帝的心。

但蕭景容離開時,還是看了眼母妃和七弟,因為他更清楚,母妃是為了支開他,和七弟有話說。

德妃默默的看著遠處的盆景,良久,見蕭景鈺不說話,她才嘆息一聲,問道:“景鈺,景容已經走了,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我……景鈺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你見到了平西王,他沒有跟你說什麼嗎?”

“德妃娘娘知道當年的事嗎?”

蕭景鈺臉色複雜。

“你在責怪我不告訴你,是嗎?”

德妃輕聲道。

“景鈺不敢……”從蕭景鈺小的時候開始,這宮裡能讓他感受到關愛的就只有德妃,所以他跟蕭景容親近,也非常的尊敬德妃。

十來歲的時候,叛逆的蕭景鈺也曾不停的向德妃追問自己母親的事情,德妃始終都說不知道。

而這件事,被皇后告知了皇帝,皇帝罰德妃反宮自省。

自此,蕭景鈺在德妃面前便多了幾分愧疚,到德妃這裡來,話也變少了很多。

“難道,平西王是一見你就告訴你真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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