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民醫藥局推廣要錢,倒是收支可以平衡。

但是接下來,要辦的學堂,這可就是純碎的要支出了,沒有半點收入。

並且,等到應俸局成立,自己要做金石生意,上下打點,又是一大筆銀子。

這手裡的十萬兩銀子,可真的不夠用啊。

沒想到,這所謂的張衙內,就把這鹽的生意,送上門來了。

這鹽,在大宋,可是禁榷之物啊,只有少數有關係的人,才能拿到私鹽販賣的資格,這其中的利潤,可是非常龐大的。

一斤鹽,就要五十文,一斤鹽在這個時候,可以買十二斤米了,可見這食鹽,到底有多貴。

這普通的私鹽,倒是常見有摻假的,但是,這張衙內,一聽就是官人之後啊。

他賣的鹽,必定是官鹽啊。

這官鹽雖然製作粗糙了一些,但是,你也不至於摻假吧?朱衝立即將鹽拿進去,來到李光身邊,將雙手攤開。

李光此刻倒是不忙,只當陪客,看到朱衝攤開雙手,看到是鹽,李光就十分開心。

這鹽,可是大宋的半邊江山啊,若是沒有這鹽,這大宋的財政,只怕要萎縮一半呀。

李光小聲問道:“有何不妥啊?”

章綡也湊熱鬧過來。

對於朱衝地一舉一動,章綡都覺得有興趣。

朱衝笑著說道:“兩位官人,嘗一嘗.”

章綡立即小聲說道:“這鹽,是調料,入菜則鮮美,單獨一嘗,只怕,有些難以下嚥吧?”

李光倒是沒多問,而是捏起來一撮,放進嘴裡,細細一品,隨即狠狠地將鹽吐出來。

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章綡立即知曉,這其中只怕有蹊蹺,隨即急忙捏起來一撮,放在嘴裡品嚐。

隨後他氣憤說道:“摻了沙子,真是可惡.”

李光憤怒地握緊拳頭,罵道:“我大宋私鹽氾濫,這些該死的奸商,當真要好好懲治一番.”

朱衝立即說道:“可,這是官鹽.”

聽到朱衝地話,李光立即驚訝,仔細看著朱衝手裡的鹽,他詫異問道:“官鹽?怎麼可能呢?”

朱衝笑著說道:“不敢欺瞞,這鹽,是我家姨娘,從一位叫張衙內的人手中買來的,這張衙內,想來,必定是官宦之後了,這賣的鹽,也必然是官鹽吧?”

李光眼神猛然一聚,冷聲說道:“兩浙路都轉運使,張茂,應該是他的公子張竇,張茂的大郎在提舉常平茶鹽司擔任常平勾當,我平江府所有的鹽務,都是他負責的,從官鹽官賣發放的歷頭,到商戶統買統運的鹽引,都要從他手裡拿購……”聽到李光地話,朱衝微微點頭。

這所謂的歷頭,就是糧票一類的票據,只有這個票據,你才能買到鹽。

而所謂鹽引,就是鹽商要合法販鹽,就必須先向官府購得鹽引。

每“引”一號,分前後兩卷,蓋印後從中間分成兩份,後卷給商人的,稱為“引紙”,前卷存根稱為“引根”。

鹽引分為“長引”和“短引”兩種。

長引行銷外路,限期為一年,短引行銷本路,限期為一季。

到期後如果鹽未賣完,即行毀引,鹽沒收官府。

這種做法完全是為了稅收。

朱衝詫異說道:“如此的話,豈不是說,官方賣假?”

李光長嘆一口氣,說道:“我朝,一向視鹽務為根基,尤其對製鹽販鹽的職務最為抓緊,我兩浙路本來就是海鹽制販重要之地,是以監管十分嚴格,不管是制,還是販,都有著極其嚴格的制度,我兩浙路的鹽商分為官鹽與私鹽,這鹽基本上是自產自銷,時而有鹽不夠時,也會從淮東運鹽過來,兩浙路鹽多時,就會賣出去,這製假,售假的事,倒是時常發生,但是,官鹽,本官也還是第一次聽聞,這其中,只怕會有什麼常人難以想象的勾當.”

朱衝微微點頭,他也是第一次聽說官鹽有摻假的。

隨後朱衝突然想起來了,說道:“這鹽,與平時用的井鹽,也不太同,應該是海鹽,可是,我兩浙路的海鹽製造十分精細,即便是官方的海鹽粗糙些,但,這一批次的海鹽,也未免有些,太粗糙了,而且,味道也不似平常吃的海鹽,總覺得,有些稀奇古怪.”

李光捏起來幾粒,仔細分辨,隨即說道:“這,不是我兩浙路地海鹽,本官也兼任巡查職責,會經常巡視兩府鹽務,知曉我大宋鹽制規格,這鹽非但我兩浙路的,而且,也不是淮東的海鹽,更不是登州與密州的鹽場出產的海鹽,我朝對鹽制有極其嚴格的規定,這類鹽,很明顯不符合規制,其工藝,遠遠達不到我朝的標準.”

朱衝皺起了眉頭,嘀咕著說:“也就是說,這批鹽,不是我朝所制?那,會是什麼地方的呢?”

這時,王遠立即說道:“會不會,是,遼鹽?”

“遼鹽?”

朱衝十分不解,說道:“我大宋與遼都已斷絕來往,而且,這鹽又是禁榷之物,我朝自己的鹽都賣不完,為何還要賣遼鹽?”

王遠立即說:“朱郎有所不知啊,這遼鹽便宜,我朝鹽價,最高時,可以賣到百文一斤,但是遼鹽,最高不過三十文,是以,我大宋與遼,都有走私遼鹽的商賈,只要遼鹽運送到我朝境內,就有一半的利潤,而且,也不用交稅賦,是以,這走私行為,就日益猖獗,期間,也有流入到我兩浙路的,此前,提刑官韓官家還調兵抓捕,只是,這批走私商戶,似乎打點好了一切,最後只抓了幾個跑船的船伕,還死在了大牢裡,最後只能無功而返,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朱衝無奈笑道:“看來,這上下打點之人,倒不是別人,應該就是,那韓官家了.”

聽到此處,李光雙眼聚光,心中怒火,不由得滕起,雙拳緊握,倒是殺氣騰騰。

朱衝看到此處,立即說道:“李知府,莫要動怒,此中事,還是調查清楚再說……”李光無奈點頭,只能壓下。

相比於李光的憤怒,朱衝倒是十分奇怪,這鹽,可是禁榷之物,官家管的嚴著呢,那幫走私的商戶,到底是有什麼本事,把這鹽,從大遼北境,千里迢迢運送到這兩浙路呢?這個路線,倒是讓朱衝產生了強烈的興趣,若是能有一條黑路,直達北境,那當真是可以再上演一場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戲碼。

朱衝正在思索著,突然看到守門的小廝慌慌忙忙地跑進來,腿肚子都打哆嗦,跪在地上之後,慌慌張張地說:“家主……提點刑獄司來人了,判官主簿,帶著衙差,將我府宅呢死了的兩個夥計帶上門來了,而且,還遞了李姨娘的招供書,讓家裡管事的領罪認罰.”

聽到這小廝地話,所有人都詫異,不明究竟,眾人都朝著外面看了一眼,紛紛驚訝不已。

朱衝立即起身走到門外,心裡陡然一驚。

就看著兩名家僕丟在地上,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死狀,如,牲畜般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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