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竇是真的服氣朱衝的才思敏捷。

他本以為,自己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是沒想到,在朱衝面前居然如此愚笨。

雖然,貨稀價高的道理,人人都知道。

但是,並不是人人都可以將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如何運用起來。

眼下,朱衝就給張竇生動的上了一課。

確實,眼下這平江府,都是以木炭為主,沒有人賣石炭,如果只有他們賣,那豈不是賣點就爆了嗎?而且,眼下這冬天,只怕要來的比往年早不少時日,並且,今年的寒冬,也會冷的讓人覺得煎熬。

若是能在平江府,乃至於兩浙路獨家賣煤,那豈不是……想想張竇都覺得美。

朱衝端起這玉蟬茶膏,不由得又品了幾口,這滋味,比後世的奶茶,不知道要滋潤多少倍。

果然,好的東西,只有上層社會才能享受到。

品了一口茶,朱衝與張竇,都沒有急著說什麼,而是各自在盤算。

朱衝的盤算,很簡單,就是要把這個石炭,也就是煤炭的使用,推廣起來,在棉花沒有普及前,讓整個大宋的下層人民,都有煤炭用。

這碳,可是催化工業革命的基礎原料,眼下雖然不求著推動工業,普及使用,保住下層人民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了,朱衝最大的目的,還是要靠著煤炭賺錢,去河湟之地養兵,養地,養自己的新政。

而當下這個朝代,不管是宋,還是遼,又或者是夏,都是一個發財的時代,或者是採用暴力攫取,又或者如宋這般創造財富,整個社會,都進入了財富時代。

但是,這個時代最大的毛病,就是創造了巨大的財富,但是不會理財,不管是遼,或者是夏,又或者是這從士農工商業,等等,都空前絕後發達的大宋,也沒有一樣像樣的理財手段。

以至於,財富被大肆的揮霍,等到關鍵的時候,就沒有銀子用。

比如這打仗,大宋王朝,做什麼事都有錢,吃喝玩樂,花的銀子無數,但是,一到打仗,就沒銀子,這裡與冗兵制度有巨大的關係,但是,最直接的關係,還是因為國庫裡的錢,就在那存著吃喝玩樂,沒有進行理財,以至於造成內褲空虛,財庫告急的局面。

這大宋要是會理財呀,這麼富裕的國家,斷然不會拿不出來銀子打仗。

大宋實行禁榷制度,什麼賺錢,什麼壟斷,這是給財政創造了收益,但是,也限制了發展規模。

就拿這個煤來說,眼下這個煤,依然採用禁榷制度,民間是不允許買賣的,官府設賣的場地,很少,只有東京有的賣,而全國各地的運煤的船,也只往東京去。

因為東京的人口太稠密了,而且,全部都是皇親國戚,是國家的中樞,所以,東京的民生是一定要保障的。

眼下東京已經普及石炭的運用了,官府也賺了大量的錢銀,可是不夠多,眼下的大宋,人口已經膨脹到一億以上了。

光是東京上千萬的人口能普及運用煤炭,其他地區,也只有少量的工業能運用煤炭,普通階層,是難以利益最大化的。

一方面普通階層的人民無法取暖果腹,民不聊生,一方面,財政又不能最大限度的獲取稅收。

所以,朱衝要普及這煤炭的使用,可是怎麼普及,就非常講究了。

朱衝已經有一套理論在心中,計劃著施展開來。

而張竇的算盤,很簡單,就是要如何賺大把的銀子。

張竇看到朱衝已氣定神閒,就知道朱衝已經有注意了。

隨即笑著說道:“朱郎,詳細說說吧.”

朱衝笑著說道:“眼下,這天氣,關注到的人,應該不多,我等應該抓緊時間採辦,只是,這煤,只有官府售賣,且,只有東京地區普及,我等想要採買,有什麼限制?張衙內可否全數告知?”

張竇搖了搖頭,說道:“石炭在天聖年間,就允許民間自由買賣交易使用了,而且,那時,還不收稅,但是,因為真宗年間的駙馬,柴宗慶,在時年寒災時,大肆哄抬煤炭價格,致使東京成了人間地獄,餓死,凍死,不計其數,於是,聖人就下令,今後,石炭禁止私人採買,眼下,想要採買,就必須要有官府批文,這提舉平常,知府,等縣衙,都可以置辦,想來,我等置辦,也不難,而且我提舉常平司,若是覺得石炭此貨物會影響到民生,也會進行採備,而且,還會發放貨款,不收利息,鼓勵鉅商進行大量購買,其目的,是要平調物價的作用,當然,一般,都是收購滯銷的商品,緩解當下滯漲的情況.”

朱衝覺得很厲害,這就是最原始的解決通貨膨脹的手段。

這大宋的制度,絕對是天下第一。

這大宋真的是什麼都好。

但是,就是不會打仗,不會理財。

解決這兩個問題,其他的問題,或許,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朱衝隨即說道:“如此,便好,張衙內,那,請問,我等從何處能買到煤呢?”

張竇思索一二,說道:“眼下,我大宋出產石炭的礦井,倒是多不勝數,但是,距離我平江府,最近的,就是應天府周遭,其相州,懷州,還有徐州,等,大大小小,幾十個煤井都可以售賣,只是,運往我這平江府,路途實在有些遙遠,而且,要優先供給東京汴梁,那些煤老闆也都在汴梁待著,以謀求利益.”

朱衝點了點頭,倒是知曉,眼下的煤炭開採,倒是不稀缺。

隨即問道:“那,價格呢?”

張竇皺起了眉頭,思索了一會,便說道:“眼下,大約能賣到二十文一秤,也就是一斤左右.”

聽到此處,朱衝覺得價格也倒是還可以接受。

但是,就是不知道,這價格到了天寒地凍時候,會不會被炒高呢?張竇有些心急,問道:“朱郎,你且詳細說說,我等如何買賣?如何解決這運輸的問題,這若是幾十萬兩銀子,大規模的購買石炭,只怕光是運輸的費用,就是天文數字.”

朱衝微微一笑,隨即問道:“誰說要將那幾十萬兩銀子買的煤運送過來了?誰又說,要我等出錢買那石炭了?”

聽到朱衝地話,張竇著實不解,滿臉疑問。

朱衝微微一笑,這自古做金融的,必然是要把風險放在別人身上的。

而做金融的,又有幾個真正的是接觸實體商品的呢?那不都是貸款,玩期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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