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洵武心中駭然。

這平江府,果然是龍潭虎穴。

從知府,到兩浙路都轉運使,經略安撫使,提刑司衙門,似乎,都在為龔氏而庇護。

眼下,就連那杭州府被貶的昔日好友,蔡京,也都前來做說客了。

當然了,這說客的面子,他可以不給。

可是,那威脅的話,卻十分刺耳。

不去,就有性命之憂。

他鄧洵武可不覺得,這是一句空話。

而是深刻的知曉,這大獄,也有可能是他的葬身之地。

韓浩凝視著鄧洵武。

組成沒有跟他打招呼,但是,這平江府的各大官人們,都早已是默契了,這關於龔氏的大小事,這都是心照不宣的。

眼下又是多事之秋,事關他夏人能否中興,所以,這朱衝絕對不能死。

即便死,也得死在他們夏人的土地上。

所以,這皇太后派來的人,該殺的,就一定得殺,至於如何交代,那還不是活著的人,隨意編排的?看著那韓浩眼眸裡的光,鄧洵武立即明白了。

若是再遲疑,只怕,自己要成為刀下亡魂了。

隨即鄧洵武說道:“有勞韓提邢繼續審問,本官有些私事要去處理,告辭.”

鄧洵武說完便走,他身後的禁軍要跟誰,但是韓浩冷聲說道:“還請鄧侍郎留下禁軍,免得將本官陷於包庇的嫌疑.”

鄧洵武停下腳步,看著門前的百十名捕快,這些人,都冷酷無情,手裡的兵刃,也十分眼熟,那一個個看上去並不是普通的捕快,更像是,裝備了禁軍武器的軍武。

這大牢裡的殺機,讓鄧洵武冷汗直冒。

他趕緊說道:“你等好好聽候韓提邢差遣,切莫不恭.”

鄧洵武說完便急忙離去。

他越走,越感覺到緊張,渾身不由得冷汗直冒。

出了衙門,便看到一輛馬車,而那蔡京就在馬車邊上候著。

鄧洵武急忙拱手,說道:“元長許久不見,是否別來無恙啊?”

蔡京躬身,倒是恭敬,但是,卻冷酷說道:“下官,就要回京,這仕途,已經被朱管事打通了,只是,念鄧兄與我蔡氏一向交好,特地來拯救鄧兄一二,免得鄧兄在這把年紀,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蔡京的威脅與提醒,讓鄧洵武十分愕然。

“朱管事?”

鄧洵武眯起眼睛,心中對於那位朱管事,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好奇。

這到底是個什麼人物,居然能把曾布貶黜的人,重新弄回朝堂去。

怪不得那曾布要派自己過來,查一查這平江府的水呢。

這平江府,那還是什麼府衙,感覺,已經是某些人的小朝廷了。

從平江府到朝堂,大小官員,盡在其掌握之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連他這種揣著皇太后腰牌的人,也要威脅,實在是可怕啊。

蔡京看到鄧洵武滿臉驚怒,就笑著說道:“朱管事在玉春樓擺宴,要合理解決皇太后宗親一案,鄧兄,給元長一些薄面吧,也讓元長在朱管事面前,顯擺一些能耐,元長必定感激不盡.”

鄧洵武雙手背後,滿臉焦慮,他抬頭看著天空,覺得這平江府的天空一片陰雲啊。

這昔日的門外承旨,此刻,居然也要在一個小小的管事面前顯擺能耐以此討好,實在是匪夷所思。

蔡京做了個請的手勢,這鄧洵武也不再多說什麼,隨即,便上了馬車。

蔡京隨同。

鄧洵武上了馬車,就驚疑不定,他小聲問道:“元長啊,你老實告訴我,那朱管事,是什麼來頭?在這平江府,又有什麼依仗,此事,是否能周全解決呢?”

蔡京沒有說話,而是掀開了布簾,讓鄧洵武自己看。

這鄧洵武立即看向外面,卻看到一隊隊騎著高頭大馬,身穿禁軍甲冑,腰佩斬馬刀的軍武,在城中巡維,頓時心驚肉跳。

蔡京笑著說道:“城門已經關了,這天呀,是黑了,鄧兄,還是好好想想自己該如何自處吧.”

聽到這話,鄧洵武驚的不由得吞嚥口水,他偷偷地看著外面,心裡之前想著,這朱管事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隻手遮天吧?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輕敵了,這朱管事,倒是不能遮天,但是,他的手按在自己的頭頂上,那自己的天,便黑了。

於此,鄧洵武把那曾布恨之入骨,這該死的曾布,知曉這平江府水深火熱,還差遣自己來,這次,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未知數。

活著回去,能否從皇太后的手裡面活下來,又是未知數,當真是個死結啊。

不多時,馬車到了玉春樓,蔡京下了馬車,說道:“鄧兄,到了.”

鄧洵武掀開布簾,突然看到一名身穿金甲的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凝視著自己。

那眼神,殺氣凝重。

那馬,也極為高大,是戰場的戰馬,而且,是野戰最高標準的四尺七寸的高頭大馬。

而且,這一路看來,這馬居然不下百匹。

這一匹馬,都價值數十萬貫,軍中都難以配全,但是,在這平江府,居然有一百多匹,這些軍士衝陣,可橫掃一府兵力。

王遠冷聲說道:“請!”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請,倒是沒有半點敬意,其中的殺意,更濃。

蔡京笑著說:“鄧兄,請吧.”

鄧洵武抬頭看著玉春樓,這煙花巷柳,此刻沒有風月之氣,更無雅樂之音,有的,全部都是兵戈馬鳴,實在是讓人恐懼啊。

但是,這事,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鄧洵武,已經沒有任何迴避的機會了。

只能,與那蔡京一起上樓去,會一會,這神秘的朱管事。

兩人來到樓閣上,瞧見一名達官貴人端坐,手中執壺,自斟自飲,這人,是張茂的兒郎,張竇,他鄧洵武是認得的。

突然,鄧洵武看著一旁,走過來一名身材魁梧,長相粗獷的年輕人,心中便立即多了幾分警惕。

突然,卻瞧著這年輕人匍匐跪地,恭敬見禮。

“晚生,朱衝,見過刑部侍郎,鄧官人!”

鄧洵武十分駭人,他如何也想不到,這人,居然就是朱衝。

本以為,他是個玉面書生,諸葛謀。

沒想到,居然是個粗人。

但是,這門外的陣仗,也讓鄧洵武知曉。

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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