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親率大軍十五萬,北上慶州,隨後再深入漠北草原。

如今大明與北元攻守易幟,明君幾次北伐都打得蒙古人抱頭鼠竄。

他們拋下了祖宗的基業,以及黃金家族的榮譽。

幾次都靠著明軍不敢輕易深入草原,這才僥倖苟延殘喘至今。

“徐達將軍再世,北元韃子還有王保保!這兩位可謂是將遇良才,棋逢敵手!”

小旗李嘉講起故事來,總是喜歡誇大其詞。

至少在朱權眼中,對方更適合脫下戎裝,去當個天橋說書先生。

“王保保連咱們皇上都稱他是奇男子!”

李嘉笑容不減,“咱們秦王殿下的王妃,就是王保保的女兒呢!”

聽聞此言,一眾士兵紛紛起鬨。

軍中生涯無趣,有些時候這些達官貴人的八卦,就成了解悶良藥。

“小旗,您接著說啊!難道不該有關於這位王妃的故事麼?”

“說來也奇怪!王保保是蒙古人,怎麼會把女兒嫁給咱們秦王?”

“皇上他老人家,竟然同意讓一個蒙古女子當王妃?”

李嘉甚是得意,笑道:“你們不知道吧?秦王與王妃可謂是恩愛有加,相敬如賓!咱們皇上這是在下一盤大棋!”

“寓意接納蒙元,以後天下一家,就像盛唐一番!”

聽聞此言,眾人紛紛叫好。

唯有朱十七與藍採相視一笑,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真實的秦王朱樉。

“二哥一向與二嫂不睦,動輒更會打罵二嫂.”

朱權心中苦笑,“反倒是鄧逾將軍的女兒,二哥寵幸有加,可惜那畢竟是個妾室.”

“父皇倒是多番敲打二哥,讓他對二嫂好一點.”

“兩口子的事情,就算是皇帝也無法干擾.”

想起那位可憐的秦王妃,朱權忍不住搖頭苦笑。

藍彩蝶則是早就知道這些皇室八卦。

她本想深入漠北,隨父親作戰,誰知卻意外遇到了某人。

朱權喬裝打扮了一番。

臉上的絡腮鬍,充滿了陽剛之氣,任誰也想不到這是翩翩美公子的寧王。

可惜還是沒能騙過藍彩蝶。

“徐達將軍將這些韃子趕回了漠北!”

李嘉輕抿一口小酒,繼續說道:“可惜啊!馮勝將軍沉穩有餘,進取不足!”

“接下來的幾次北伐,咱們大明收穫甚微,雖然將北元韃子越趕越遠,卻並未對其造成什麼威脅!”

“這次藍玉將軍上任,希望咱們能夠當平漠北王庭!”

聽完睡前故事,一旗人馬紛紛進入帳篷休息。

為了保護藍彩蝶的清白之身,朱權很紳士地將最靠裡的位置留給了他。

隨後自己充當隔板,讓其他弟兄無法靠近。

藍彩蝶心中一暖,可這等行為,在其他士兵眼中,便成了風言風語。

尤其是兩人如膠似漆,都以為他們有龍陽之好。

啾咪!藍彩蝶趁眾人睡著,偷偷吻了朱權的臉頰。

“哼,有誰能陪夫婿遠征漠北?寧王妃本姑娘當定了!”

火頭軍的日常生活,除了埋鍋造飯,為大軍提供補給外,還要加強訓練。

尤其是徐輝祖率領他們,以及寧王府的幾位武將。

他們不曾調換士兵,就是想要向世人證明寧王的眼光。

“所有人出列!李景隆將軍,前來遜營!”

總旗一聲令下,眾人當即陣列在前,等待李景隆的巡視。

李景隆身騎高頭大馬,趾高氣揚,看向眼前的伙頭兵。

一旁的徐輝祖則面色鐵青,顯然沒少受擠兌。

“輝祖啊,之前我就再三提醒,給你換換人馬.”

李景隆嘲笑道:“你看看這些個歪瓜裂棗!你讓他們做飯合適,行軍打仗,那就是炮灰!”

徐輝祖冷哼一聲:“李景隆,管好你自己的人!大將軍讓你巡營,可沒讓你說三道四!”

兩位國公後人,顯然已經暗暗較量。

“何春!”

李景隆隨意說道:“有些人,還是要看清楚差距!此人乃我家僕,如今擔任我部下總旗!”

“你們這些個伙頭兵,隨便出來一個跟他打!只要能贏,我便收回剛才的話!”

“否則啊,就繼續跟著魏國公埋鍋造飯,莫要上戰場送死了,哈哈哈!”

李景隆猖狂的笑聲,在營中迴盪。

徐輝祖恨不得當場與這廝翻臉。

好在寧王府的武將們不在,否則以瞿能的脾氣,說不定早就彎弓搭箭。

“弟兄們,我何春不才,自幼在曹國公府上為奴.”

何春一臉猖狂之色,“有幸跟隨國公爺北伐,坐到了總旗!可我這總旗,也是靠拳頭搏來!”

話音剛落,何春一拳轟向木樁!咔嚓!木樁應聲而斷,顯然是在敲山震虎。

“奉勸弟兄們一句話,老老實實待在後方做飯,總比上前線掉腦袋強!”

何春衝著徐輝祖躬身行禮,“魏國公,看來您軍中都是些膽怯之人!”

李嘉聽聞氣急敗壞,當即一步跨出。

總旗想要阻攔,卻已經來不及。

“何總旗!在在伙頭兵小旗李嘉!”

“我等也曾受過訓練!”

“都是大明軍人,上陣殺敵乃是軍人天職!”

李嘉身體有些顫抖,李景隆在武定侯郭英麾下聽令。

率領的可謂是精兵強將,尤其是斥候營!反觀徐輝祖在這一戰的作用,更多是來鍍金。

藍玉更多的是讓他學習,而並非去加入戰鬥。

面對斥候營的總旗何春,伙頭兵眾人都不想當出頭鳥。

“你一個廚子小旗,不乖乖做飯,卻想要跟本總旗切磋?”

何春冷笑一聲,單手挑釁道:“打你們伙頭兵的小旗,用雙手都算我輸!”

李嘉氣急敗壞,朱權卻無奈搖頭。

何春雙手上的老繭,足以說明此人是個練家子。

跟李嘉這些人生活訓練一段時間,以朱權的瞭解,李嘉並非何春對手。

“打小旗用一隻手,那打我這個無名小卒,總旗大人豈不是不用手?”

朱權一步跨出,擋在李嘉身前,“我是小旗大人的兵,總不能站在小旗身後.”

李景隆臉色不悅,他今日就是特意來羞辱徐輝祖。

誰曾想,伙頭兵竟然接二連三湧現出頭鳥。

“何春!點到即止,千萬別傷了伙頭兵弟兄!”

何春當即知曉言外之意,笑著勾了勾手指,“小子,來來來,本總旗不用手跟你打!”

朱權伸了個懶腰,笑道:“誰說廚師不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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