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閣,大堂。

朱允熥喝得滿臉通紅,低聲道:“大哥!小皇叔今日不會夜宿花魁吧?”

朱允炆皺眉道:“莫要詆譭小皇叔!倒是咱們要趁早離去,宮門關了,難免被父親發現!”

朱標慈顏善目不假,可若是知道兩個兒子去天香閣喝花酒,肯定會勃然大怒。

朱允熥後背一涼,“大哥,那還喝什麼啊,快走!”

朱允炆低聲道:“小皇叔還沒出來,咱們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很不講義氣?”

相較於大哥的沉穩,朱允熥則催促道:“小皇叔有心栽花,咱們湊什麼熱鬧?趕緊走!”

兄弟二人隨即,提前離開了天香閣。

“小皇叔,不是侄兒不義氣,實在是皇爺爺跟父親太可怕!”

——花魁房間內。

朱權聞言大驚,哪怕是風塵女子,也隨便的讓人可怕。

這才沒說兩句話,就要讓自己留宿在此?一男一女,獨處一室,還能做什麼?唯有栽花施肥,讓花魁茁壯成長。

“喂!你當我們兩個死了不成?”

藍彩蝶不悅道:“同樣是入幕之賓,我們兩個今日也要留宿!”

徐妙錦俏臉一紅,樓下還有妹妹徐妙織呢!不過想到寧王被一風塵女子霸佔,豈不是欺她徐家無人?“不錯!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見徐妙錦如此配合,藍彩蝶盛讚道:“好兄弟,講義氣!”

花魁心中不滿,這兩個小白臉,故意的不成?除去王寧,不僅能讓白蓮教聲勢大漲,也能避免將來與之為敵。

頂多找個替死鬼,換個身份。

可如今藍彩蝶和徐妙錦要留下,花魁要麼殺了三人,要麼按兵不動。

朱權本就武藝高強,加上兩個大活人,只要有一個活著,天香閣都要承受滅頂之災。

“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花魁心中冷笑,“好啊,既然二位公子堅持,奴家不介意一女侍三夫!”

臭不要臉!不知廉恥!藍彩蝶和徐妙錦心中暗罵,隨即看向朱權。

卻發現寧王殿下絲毫不為所動。

“這屋子不大,我沒興趣擠在一起.”

朱權起身就要離開,卻被藍彩蝶攔住。

“不許走!要睡一起睡!”

嗯?這聲音如此熟悉,小毒婦!朱權已經認出了來人,難怪處處與我作對。

花魁起身,輕輕攙扶朱權,笑道:“公子,良辰美景,佳人圓月,何不陪陪奴家?”

狐狸精!徐妙錦緊攥粉拳,若是她也習武,早就打得那花魁找不著北。

“放手!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藍彩蝶醋味大發,卻聽那花魁調侃道:“莫非男男就可以授受有親了?”

藍彩蝶這才發現,自己同樣攙著朱權的胳膊,當即面紅耳赤,放開對方。

“咳咳,兄臺,我沒有龍陽之好.”

朱權既然認出了對方,不介意來個惡作劇,“不過我這人,倒是百毒不侵,最喜歡嘗試各類毒物.”

“尤其是某些小毒婦!”

此言一出,藍彩蝶銀牙緊咬,“莫非他認出了我?”

“是束胸帶不夠緊?還是我暴露了什麼?”

藍彩蝶強行保持鎮定,冷哼道:“兄臺既然喜歡毒婦?這胃口還真是與眾不同.”

朱權也不點破,笑道:“年少不知毒婦好,錯把花魁當成寶.”

花魁輕笑道:“公子快坐,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花魁身上的暗香,不斷釋放,加上一杯又一杯水酒。

只要灌醉了三人,再趁機殺死朱權,嫁禍給那二人。

造成爭風吃醋,引發命案的局面,她便能脫身事外,豈不美哉?“公子,奴家先乾為敬哦?”

花魁挑釁地看向三人,“你們可都是男人,不會喝不過我一個女子吧?”

藍彩蝶當即一飲而盡,徐妙錦也不甘人後。

這是酒桌上的戰爭,誰也不肯認輸!朱權則笑而不語,大明雖然已經有了蒸餾酒的技術。

可這點度數,跟後世相比,簡直是喝水一般。

“想用這玩意灌醉我?明年再說吧!”

朱權豪飲一杯,笑道:“天香閣的酒寡淡無味,不如試試我的酒?”

藍彩蝶已經有些微醺,“喝!怕你不成!”

徐妙錦臉上浮起紅霞,“哼!今日,不醉不歸!誰都不許走!”

花魁酒量驚人,笑道:“不知公子,有何美酒?奴家萬幸,能夠品嚐一杯否?”

唰!朱權不知何時,從袖口中拿出一瓶酒。

上面寫著三個大字——二鍋頭!朱權熟練的擰開瓶蓋,隨後開始倒酒。

酒線清澈可見,酒香撲鼻而來。

哪怕是在天仙閣,嚐遍好酒的花魁,也不由地嬌軀一震。

藍彩蝶雖不好酒,可藍玉從漠北帶來的戰利品,同樣不乏好酒。

還沒有哪種酒,擁有如此強烈的味道。

徐妙錦則輕嗅一下,隨即拿起了酒杯,“給老孃……子倒滿!”

朱權無奈搖頭,“這位兄臺,還是不要喝了!你一個老爺們,都說成了老孃們!”

徐妙錦緊咬銀牙,不滿道:“誰說我分不清!給我倒上!”

花魁眼見對方喝醉,便於其行事,笑道:“公子,奴家為你倒滿!”

徐妙錦心滿意足,拿起酒杯,便輕抿一口。

誰知這酒,入口便如烈火灼心,嗓子處更是火辣難嚥。

徐妙錦一口嚥下,只覺得整個人昏天暗地,隨即倒地不起……“哈哈哈!這點酒量,你還要喝酒?”

藍彩蝶嘲笑兩聲,隨後嗅了嗅杯中酒,一口喝下半杯。

“當真是好酒!”

小毒婦酒量不錯,不愧是藍玉的女兒。

朱權心中還未誇獎完,就看到藍彩蝶晃晃悠悠,直接趴在了桌案上。

如今只剩下朱權與花魁。

“怎麼有種吃雞到了決賽圈的感覺?”

朱權輕笑道:“花魁,要試試我這烈酒麼?”

面對如此挑釁,花魁笑道:“公子,奴家在天香閣,飲酒無數,可不是這二位能比.”

“若是奴家輸了,就將奴家的閨名告訴你,如何?”

對於風塵女子而言,能告知閨名,都是絕對信任之人。

“我幹了,你隨意.”

誰知朱權突然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道:“沒別的意思,就是娘芳名.”

花魁騎虎難下,只得痛飲一杯。

酒味純正,酒體柔和,諸味協調,香味悠長。

不愧是好酒!花魁起身,晃晃悠悠倒在床上。

“奴家,閨名韓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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