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都是積雪,已經讓戰馬難以前行。

突然出現的一條道路,讓者勒蔑甚是驚喜,簡直是上天對他的眷顧!“兒郎們,隨我來!”

者勒蔑雙臂揮舞,鉤鐮刀攻向孫恪,後者已然激戰多時,體力已呈現出頹勢。

“韃子休傷我袍澤!”

耿忠豈能輕易放走者勒蔑,策馬相助孫恪,誰知那者勒蔑不過是佯裝進攻,直接調轉馬頭逃離。

北元士兵在明軍的前後夾擊下,如驚弓之鳥,尤其是主將敗退,他們也無心戀戰。

經過大雪洗禮的草原,本應散發出泥土的芳香,可北元士兵們,卻感覺有些不對勁!只因這條路的青草上,竟然有一股子菜油香氣。

者勒蔑管不了許多,唯有這條清除了積雪的路,最適合逃竄。

只是撤退的路上,卻有不知死活的明軍阻擋在前。

來者只有一旗人馬,為首之人手持兩面大盾,孔武有力,熊虎之軀。

另一人則劍眉星眸,只是掛在臉上的壞笑,讓人覺得一切盡在他算計之中。

“找死!”

者勒蔑二話不說,鉤鐮刀攻向明軍。

亢!誰知舉雙盾的漢子,輕鬆擋住鉤鐮刀,更是怒吼一聲,奮力一推令者勒蔑退後數步。

“朱兄弟,真如你所說,韃子不過如此!”

李嘉憨笑一聲,將手中大盾碰撞的“亢亢”作響,“繼續!你可不如哲別!”

同是四獒之一,哪裡受到過這等羞辱?“中原蠻子安敢欺我!”

者勒蔑震怒之餘,便想以逃跑為主,突破這一旗人馬阻攔。

誰知那臉上掛著壞笑的男子,竟然拿出拇指大笑的木棍。

“信不信,我這一棍下去,你們都要死於此地?”

聽聞此言,者勒蔑大笑道:“你們明軍莫非都得了失心瘋不成?現在滾開,老子饒你一命!”

朱權無奈搖頭,有些時候真相總是不容易被人接受。

他將手中火柴擦燃,隨後直接扔向了草原!“蠢材!積雪過後,豈能輕易被點燃?”

者勒蔑大呼一聲,“弟兄們,準備衝過去!”

誰知那星星之火,落在青草之上,竟然呈現出燎原之勢,將北元士兵團團包圍!者勒蔑的手下,可不都是騎兵,還有一半是步卒。

朱權點燃草原後,直接讓出了一套退路,者勒蔑有些摸不著頭腦,可烈火之勢愈演愈烈。

“走!”

者勒蔑身旁騎兵剛剛策馬前行,迎接他們的卻是箭矢!嗖!萬箭齊發,只需要無腦平射,即可將北元士兵射殺半數!前方有利箭,後方有烈火追兵,北元士兵苦不堪言!者勒蔑如今從狩獵的獒犬,變成了倉皇而逃的喪家之犬!回頭看去,那一旗明軍早已不知所蹤,當今之計唯有拼死突圍!“衝!隨我衝出去!”

者勒蔑鎮靜指揮,生怕發生大規模的踐踏。

騎兵們有戰馬相助,哪怕身受重傷,也有大機率衝殺而去。

可憐了步卒們,面對洶湧的火勢,根本跑不過騎兵!就算勉強逃離了烈火焚燒,可前方還有明軍的利箭!“中原蠻子在草上塗了菜油!”

者勒蔑這才發現,為何對方要清理出一條“求生之路”。

可笑他竟然主動上當,走向了煉獄!禍不單行,者勒蔑殊不知自己已經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朱權豈會放任這等人物威脅大明?手中大明炮,已經暗自瞄準了者勒蔑。

“死!”

寧王聚精會神,扣動扳機,火舌怒噴,還在指揮軍隊的者勒蔑之覺得有什麼東西破空襲來!砰!彈丸穿甲而過,將軍落馬而亡!沒有了者勒蔑的北元士兵,瞬間淪為一盤散沙,各自四散而逃!而洶湧的烈火,則將天空照的如同火燒一般!烈火張天照雲海,寧王於此破四獒。

“痛快!當真是痛快!”

孫恪興奮的不斷咳嗽,指揮著士兵們撲滅大火,進行最後的戰鬥清理。

“老匹夫,沒想到你還敢單挑者勒蔑?老子在後面生怕你被他一刀砍了!”

耿忠嘴上鋒利如刀,卻忍不住下馬與袍澤相擁。

“我們,活下來了!”

戰馬悲鳴,士兵哭嚎!北元將士拼死帶走了者勒蔑的屍體,可這並不能改變對方已死的事實。

“如今,我等已經是無主浮萍……王庭方向還有明軍阻攔……”“不如去投其他將軍?”

“明軍能夠匯聚如此,恐怕其他將軍也凶多吉少!”

北元士兵們,一直認為,這些年他們被明軍追的東奔西跑,不過是在暗中積蓄力量,等待這一年扭轉敗局。

可誰知,真正打起來,連者勒蔑這等兇獒,都被明軍射殺!他們甚至看不清是什麼武器,殺死了者勒蔑。

人對未知,充滿了天然的恐懼。

勝利的明軍,則在這片草原上高歌暢舞!“小國公,你麾下計程車兵朱十七,與其當個大頭兵,不如來我們這?”

耿忠在慶功宴上,親自為徐輝祖斟酒。

一旁的孫恪幫腔道:“我看那朱十七,跟我二人有緣!當個千總綽綽有餘!”

郭英輕哼一聲,他豈能看不出兩個老匹夫在挖牆腳。

徐輝祖如臨大敵,哪怕面對哲別和忽必來,都不曾這般謹慎。

看著杯中酒,徐輝祖笑道:“二位將軍,朱十七乃自願為兵,非我不重用.”

“何況他是我手下的兵,在下不會輕易扔下任何一個袍澤.”

耿忠尷尬一笑,不曾想碰了個釘子。

孫恪則笑道:“徐將軍!當親兵和當千總,還是有差別的嘛!不如問問他本人的意見?”

徐輝祖緊皺眉頭,平心而論,他不願意看到朱十七這樣的人才,升官太快!有些時候,走得太快,很容易忽略基礎。

“好!就叫朱十七過來,我們親自問他!”

不消片刻,耿忠手下親兵便回來,只是身後沒有任何人。

“諸位將軍……朱十七不在軍營,他只給諸位留了一句話……”孫恪不悅道:“快說!”

耿忠也有些著急,這朱十七可莫要想不開,當了逃兵啊!“封侯非我意,惟願漠北安!”

郭英聽聞,大笑道:“好!好一個封侯非我意!咱幾人的覺悟,竟然不如一個小卒!”

耿忠和孫恪相視一笑,拱手行禮道:“小國公,剛才是我等唐突了!”

——草原之上。

藍彩蝶貼在朱權背上,二人同乘一騎,欣賞落日餘暉。

“小毒婦,你又不是不會騎馬,何故跟我一起?”

朱權嘆氣道:“馬兒啊馬兒,可憐了你,要被兩人騎!”

藍彩蝶聞言,使勁掐向朱權腰部,“呸!讓你破壞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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