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林煙兒溫聲叫道。

凌沐寒一陣失神,思緒飄飛,雙眼無焦地看著林煙兒。

見凌沐寒不回應,一會兒眼神深邃,一會兒眼神堅定地看著自己,林煙兒臉蛋羞紅了起來,喃喃道“凌大哥”。

“啊,什麼事?煙兒,你怎麼在這裡.”

凌沐寒回過神來道。

“那個蠻山公子已經醒過來了,爺爺讓我來告訴你一聲.”

林煙兒聲音還是那麼輕柔。

“煙兒,你不恨你爺爺嗎?”

凌沐寒走在前面,往林府走。

“唉,”林煙兒嘆了口氣,道:“有一些的。

以前我幾乎沒有見過他幾次,也就我出生的那會吧,一開始聽我孃親說懷我的時候他還蠻期待的,只是後來我生下來,知道我是女孩子之後就不怎麼關注了。

父親不在,母親生病的時候,我找不到大夫,也曾去找過他,只是他不曾理會。

此時想起來心裡也還是有些憎恨的。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無情,都是一家人為何如此相處.”

林煙兒說著說著語氣有些低沉,接著道:“如果不是凌大哥你的話,我現在可能還沒能給孃親找來大夫治病,爺爺現在又關注我和孃親,估計也是因為你的原因吧.”

“嗯,以後不會了,起碼在很長一段時間你在林府不會受到委屈了.”

凌沐寒道,“煙兒.”

凌沐寒停了下來,轉身看著林煙兒。

“嗯?”

林煙兒雙眼迷惑看著凌沐寒。

“你可以心裡有怨恨,但是不要讓他充斥你的內心。

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如果你很糾結的話,就讓我來幫你吧.”

林煙兒看著凌沐寒認真的目光,微微一笑,“嗯,其實這些對我來說沒那麼重要了,我只在乎我和孃親能平平安安地一起生活就好了,還有就是希望凌大哥也能平平安安的.”

“嗯,謝謝你,煙兒.”

凌沐寒也笑了,“我會跟霧說讓她照顧你一番,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去找她.”

“凌大哥你要走了嗎?”

林煙兒心裡一緊。

“嗯,對,有很重要的人在等我,有必須要做的事去完成.”

凌沐寒道。

“我以後還能見到凌大哥嗎?”

林煙兒心裡一陣失落。

“可以的,我不是答應你,以後有機會帶你去看你父親嗎?”

凌沐寒道。

“嗯,那我在這裡等凌大哥.”

林煙兒仰著小腦袋道,“霧公主她不和你一起走嗎?我聽她說你們都是一起行動的.”

凌沐寒嘆了口氣,“霧她剛和家人重聚,就讓她留在這吧.”

“那個,凌大哥為什麼不喜歡霧公主呢?霧公主她那麼漂亮而且還這麼喜歡凌大哥.”

林煙兒小聲問道“大概是因為她的喜歡不是那麼純粹吧.”

凌沐寒道。

“純粹?”

“嗯,純粹.”

林府,大廳。

“林老爺子,再讓人上幾份烤雞.”

蠻山一手抓著豬蹄,一手抓著雞腿啃,配著他那滿是傷疤的臉,這幅場景看下去怎麼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恐怖。

旁邊下人都站得遠遠的,不敢上前。

林天成倒是坐在旁邊,只是時不時跳動的眉頭表露了他忐忑的內心。

“蠻山,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看來是沒什麼大問題了.”

凌沐寒從門外走進來道。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問題大了.”

蠻山扯著嗓子道,“消耗過度,得補一補。

味道很不錯,老大你要不要來幾份.”

說完揚了揚手中大塊的豬蹄。

凌沐寒也跳了跳眉頭,“我就不用了,沒胃口.”

“那我就獨自享用了.”

蠻山繼續大快朵頤。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凌沐寒道。

“能咋辦?血魂都覺醒了,又沒辦法壓制,這東西可不比血煞,什麼時候再跳出來,那可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了。

無論如何,都得回夜幕了.”

蠻山停下手頭的動作有些無奈道。

“我到現在都沒辦法理解這夜幕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還有血幽兩儀功,血煞,到底有什麼幸秘?”

凌沐寒問道。

“天地幸奇無數,修士之道,以靈氣修行,而夜幕以血氣修行,煉血為煞,也是一種道。

可其中道法真義,我們又如何能窺視得到呢?”

蠻山道。

“本來好不容易擺脫夜幕的控制,沒想到結果最後你和毒蛇都要回到夜幕.”

凌沐寒也有些無奈。

“連魂魄都染血,怎麼可能還脫離得了夜幕.”

蠻山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涉及到神魂幸秘,我連練氣門檻都沒進的人,能搞定這些事,才是怪了.”

“等我修復靈脈,到時候突破到神竅境定能想出辦法.”

凌沐寒堅定道。

“撲”,蠻山把剛喝到嘴裡的酒給吐了出來,“神竅境,那我得等到何年何月?幾百年後,我要投胎好幾回了。

啟靈境,氣海境,化丹境,嬰變境,再到傳說中的傳說神竅境。

不是我對老大你沒信心,只是那真的太遙遠了。

況且你的靈脈還沒有修復,此生能不能修行還是未知數.”

凌沐寒不禁有些無力。

“沒事,聽天由命吧。

而且夜幕創造了血魂谷,收納殺手,煉血魂,肯定是有所企圖的。

只要他有所圖,那就存在機會.”

蠻山道。

“也只能先這樣了.”

凌沐寒道。

“倒是你,接下來如何?”

蠻山問道。

“我是來向你告別的,知道你接下來的打算我就放心了.”

凌沐寒道。

“可有你修復靈脈的訊息?”

“極北雪域.”

蠻山嚴肅了幾分,“保重,還有,活著.”

“活著.”

兩人伸出拳頭靠了靠,凌沐寒轉身離去。

寒武國,地處東山國以北,極北雪域之南。

寒武國是東山國的數倍之大,因靠近極北雪域,所以總有往來到極北雪域探索的修士。

寒武國之所以比東山國強大,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

與東山國的不成正規相比,寒武國制度律法完備,甚至還有碧陽宗的修士守護,只因寒武國是一個真正能獲取資源的國度,所以碧陽宗不會放任其不管。

寒川城,寒武國最靠近極北雪域的一座城池。

城不算大,但是依舊建設完整,城牆環繞,城裡各種商鋪林立,甚至還有一些修士所開的商鋪坊市,以供來往的修士交易。

時值初冬,因靠近極北雪域的緣故,寒川城早已大雪紛飛,城內城外,一片白茫茫。

氣溫很低,可依舊有衣著單薄的人行走在街道上,那是修道有成的修士。

而裹得嚴實取暖的就只有那些生活在寒川城的凡人了。

凌沐寒穿得也有些單薄,他不是修士,但他經過血煞鍛體,血煞炙烈,無時無刻不在灼燒他的身軀,如今的體魄抵抗這點嚴寒還是足夠的。

行走在寒川城的街道上,此刻風雪不大,有如細沙,紛紛揚揚,凌沐寒的頭髮,眉上都沾染上了一抹銀白。

對照著剛從商鋪裡買到的極北雪域的地圖,凌沐寒不禁有些無奈,極北雪域太大,又神秘莫測,難以辨尋,想要探索尋得琉璃雪玉蓮無疑難過登天。

“臭乞丐,竟然敢偷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前面傳來一陣喊聲。

一衣衫襤褸,破碎不堪,滿面汙垢的乞丐往凌沐寒這方向跑,後面追著一手拿棍棒的壯漢。

壯漢把棍子一甩,“呼”地一聲,棍子砸在乞丐背上。

乞丐被這一棍直接打得撲倒在地上,手中的饅頭也掉落滾到凌沐寒腳下。

壯漢追上來將乞丐一陣毆打,“讓你偷東西,讓你偷東西.”

凌沐寒停下腳步,看著被毆打的乞丐,掏出一枚金幣往那壯漢一丟,冷聲道“滾.”

那壯漢正要嫌凌沐寒多管閒事,就看到一枚金幣朝自己飛來,於是雙手一接,“是,是,是,我這就滾,這就滾.”

這枚金幣足以讓他活過這個冬天。

“你這可虧大了,那個饅頭可不值一枚金幣.”

乞丐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往地上吐了一口嘴裡的淤血,猩紅的血,清澈的白,很是醒目。

“你不簡單”凌沐寒對乞丐道,“七年前,你是這樣子,七年後也還是這樣子,雖然邋遢,落魄。

可這樣更顯得你的不簡單.”

“你認識我?”

乞丐撿起地上的饅頭,認真端詳著凌沐寒的容貌,“我不認識你.”

“七年前,東山國塢城,我也是一名乞丐,承蒙先生當時關照.”

凌沐寒對乞丐彎腰行謝。

“是你啊,小乞丐,這體面模樣可比當初動彈不得,半死不活的樣子好多了.”

乞丐一邊嚼著饅頭,一邊還用手挖了挖鼻孔,往身上一擦,“有錢沒,怎麼說我也幫過你,給個幾十塊金幣讓小爺去醉春樓快活一番就當報答我了.”

凌沐寒把身上的金幣拿出來,乞丐兩眼放光,一把奪過錢袋,“太客氣了,太客氣了,不就是一個餿饅頭嗎,小乞丐真是有大胸懷的人,滴水之恩而已,何須掛齒.”

乞丐一邊笑呵呵,一邊往錢袋裡掏,數著金幣。

“先生可知道,琉璃雪玉蓮的訊息?”

凌沐寒詢問道。

“啥?啥蓮?小蓮花可是醉春樓的頭牌,你怎麼知道?罷了罷了,你要,我讓給你就是了.”

乞丐道。

“琉璃雪玉蓮,先生可知道訊息.”

凌沐寒再次誠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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