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追逐聲勢太大,所幸已經是深夜,街上沒什麼行人了。
就算有的,也被這場街上的追逐嚇得回了家。
前面一輛跑車極速飆車,後面一群各色車子一起追,所過之處都是呼嘯聲聲。
顧正初帶人趕到的時候,因為前面的車太多,只能知道若干輛車前面,和那輛跑車都有五百米的車距,大家只能隱約猜到那輛跑車的走向。
這麼多車,效能最卓越的,也只能保持和那輛車的效能一樣,始終落下它五百米,偶爾那輛車加速一點,五百米的距離再次被拉開。
然而就在五百米的距離變長以後,他又故意放慢速度,等到距離被拉近,又加速。
這整個過程中他都像是一隻機智的老鼠,就像是那隻傑瑞。
就算一群湯姆在身後追,它也有自信能夠躲開他的追擊。
路上不斷有人猜對他下一步的路線,從各個小巷子裡開車出來,想要逼停他的車,他只是一次又一次靈巧的躲過。
這不像是在逃命,更像是在炫技。
朝著後面所有的人炫耀:他才是最棒的,就算是逃命也能這麼帥。
然而下一個大拐彎的地方,那輛跑車不過是一個漂移就過去了。
後面跟著的大多數車都沒有這個車技,在拐彎處有的停了下來,有的想要學他,結果衝了出去,車毀人亡。
還有停了下來,卻被後面來不及剎車的車撞上的。
“陶寧,現在認真的說,你相信我嗎?”
這一路上,陶寧從剛才的激動,慢慢到了最後平靜下來。
就算有有車子想要上來逼停他們,她也對裴奧康有足夠的信心,但是那個問題卻無可避免的問了出來:“救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裴奧康打著方向盤,似乎沒有那麼專心了,和她打著哈哈:“我就喜歡看他們氣急敗壞的樣子,後面那一群人看到錢就不要命了,那我就幫幫他們.”
陶寧皺眉,想要發怒:“你是瘋了嗎?那都是人命.”
裴奧康不以為然:“如果剛才沒有把那些所謂的人命毀掉,現在被毀掉的就會是你.”
這條彎路裴奧康太熟悉了,剛開始玩賽車的時候,這條彎路在別人看來就是一條大彎路而已。
在賽車狂熱者的眼裡,這就是條天堂地獄路。
如果技術已經足夠到,開著自己的車快速過彎,沒有任何事,這個人就能在圈裡一戰成名。
剛才那些人裡面,沒幾個有這個能力的。
有眼尖認出這條路的,早就減速,等到大家都出事了,自己慢悠悠的過了彎,瞬間加速又追了上去。
這條路的玄機怎麼會只有這一條,裴奧康笑笑。
要甩掉這些人簡直再容易不過。
後面的人在過完後,已經少了十分之九,只有零零散散幾輛車還在後面追。
但一定不是剛才速度最快的那幾輛。
這麼一來,五百米的的速度拉開後,顧正初的車子成功越過各輛車,一路加速慢慢趕上裴奧康的車。
裴奧康本來還沒當一回事。
距離被拉近到四百米後,裴奧康眯著眼睛看看後視鏡,只能看到一個點,但是足夠了。
看來出現對手了?裴奧康等到他把距離拉近到三百米,這才確定下來。
裴奧康一反常態把車速度降到最低,問陶寧這是誰。
這輛車來的時候只是急,不是為了錢,是那種想要全力,又不敢,怕傷害到他們的急切。
剛才後面那群傢伙,想要的都很多,不管生死,只要他們得到了陶寧,他們就能發家致富。
他們才不管陶寧的死活,但是能得到活的最好,他們眼裡只有利益。
陶寧怎麼會認不出那輛邁巴赫,看陶寧黯然的眼神,裴奧康就明白了差不多。
雖然他現在有點捨不得,但是交給顧正初是最好的選擇。
他能想象得到,如果衛庭君追了上來,他發現是自己帶走了陶寧,他一定會為難姐姐。
這個時候他能躲就躲吧。
裴奧康對於所有人都是無所顧忌,唯獨對於衛庭君,實在無可奈何。
顧正初看前面的車慢慢減速,也減速下來。
等到兩輛車並駕齊驅的時候,又似乎是默契,同時加速轉彎,陶寧別過頭去不肯看顧正初。
顧正初試著和裴奧康交談:“放了他,錢權或者女人,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兩輛車隔得這麼近,陶寧自然也聽到顧正初的話,只覺得好笑。
自己不過是有了一個他的孩子,他就除了自己的安全以外,什麼都不關心。
不在乎她的感情,只在乎她能不能活得下去而已。
陶寧埋著頭,都不肯看他一眼。
對於顧正初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陶寧和他的矛盾,而是說服這個人放了陶寧,只要他肯放,顧正初會給他任何他給得起的東西。
然而裴奧康只是笑笑,慢慢停車,顧正初跟他一起停了下來。
“我只會提一個條件.”
裴奧康先下車,顧正初車上的安傑過來接陶寧出來。
裴奧康絲毫不懷疑,顧正初是否會說話不算話。
如果他想要耍賴,剛才那個速度逼停他的車,易如反掌,何必跟自己談條件。
陶寧被接回去,深深看了裴奧康一眼。
顧正初聽他把條件說了一遍,點點頭。
這件事的確是可行性很高,一旦成功,他能一石二鳥。
裴奧康朝著陶寧揮揮手,驅車離開。
顧正初的直升機已經在前面降落,顧正初帶著陶寧上了直升機。
一晚上的鬧劇,就在這裡畫上句點。
接下來就要面對陶寧了。
顧正初上了飛機以後,五天來的不眠不休在這一刻得到釋放,睏意,飢餓,疲憊,所有感覺都在這時襲來。
這五天他睡得時間還不到十個小時,吃的東西不超過五口,只喝水,跑過的,開車經過的地方,多得他都數不清。
這一刻終於見到陶寧了,他心裡緊繃的弦變鬆了一點。
然而還沒到家,他不能完全放鬆:“陶寧,你聽我說.”
如果能在到家之前,把這一切解釋清楚,那麼他今晚就能一夜好眠。
不過一如他預料的那樣,陶寧捂著耳朵坐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