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闆願意接盤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情,但是卻是讓我極為高興的事情。

我看著光哥,他臉色不善,他說:“我還沒有做決定,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你就要接盤了?”

陳老闆上下看了一下光哥,他的眼神裡還是那種瞧不起的味道,他的眼神讓田老五非常的不爽,他說:“你看什麼看?我大哥跟你說話呢。”

陳老闆冷笑了一下,說:“喲,大哥啊,好大的譜啊,這年頭什麼阿三狗四的都說自己是大哥,但是有沒有實力自己心裡清楚,一千萬都玩不起。”

田老五要動手,但是田光攔著他,冷冷的說:“錢,不是什麼大事,想不想玩是一回事,我邵飛兄弟說不想玩,那就不想玩。”

“邵飛兄弟?哈哈,原來是這種貨色,也高不到那去,這塊石頭,我要了。”陳老闆斬釘截鐵的說。

田光眯起來眼睛,喉結動了一下,我知道他生氣了,我急忙說:“光哥,我們不玩了,別生氣,賺錢是大事。”

田光笑了一下,說:“陳老闆是吧,我記住你了,齊老闆,估算一下吧。”

齊老闆聽了,就笑了一下,說:“做生意,以和為貴,既然你們都同意了,那就在好不過了,這塊料子從底張,色,還有重量來看,市場價一千萬跑不了,但是,行話說,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多了我也不能給你,就一千萬的底價,你們那一份是五百萬,光哥,這個決定算公平吧?”

光哥冷笑了一下,說:“齊老闆做生意一向是公正的,那就這麼說了吧。”

齊老闆笑了起來,說:“陳老闆,如果你願意接盤,那就給光哥轉五百萬吧,這塊料子咱們一起賭?”

陳老闆聽了,就笑了一下,說:“什麼光哥?得了,麻煩齊老闆幫我轉一下吧。”

陳老闆說著,就拿出一張金卡交給齊老闆,臉上都不表情很是看不起人,以前我覺得陳老闆就是那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但是那時候我覺得他不會看不起我,但是其實是錯覺,他除了比他高的人之外,他誰都看不起。

齊老闆跟田光一起去辦公室轉賬,我坐在藤椅上,看著陳老闆不停的看著石頭,我心裡冷笑了一下,他這五百萬算是打水漂了,這塊石頭不能切。

陳老闆拍拍手,看著我,說:“邵飛,如果我是你,就算是傾盡家產也會賭這塊石頭的,賭贏了,你也就翻身了,噢,我忘了,嘿嘿,你爸爸就是傾盡家產賭石的,哎呀呀,不好意思。”

我聽了陳老闆的話,站了起來,陳老闆看著我的樣子,倒是挺高興的,說:“對不住啊,提起你的傷心事了,不過,就算你傾盡蕩產也沒多少錢,是不是…”

田老五吐了一口唾沫,我看著陳老闆,我看你還能笑到什麼時候。

過了一會,齊老闆跟田光一起出來了,他把金卡還給陳老闆,然後給了陳老闆一個單子,說:“陳老闆,辦妥了,這塊料子就是你我合資了,我覺得,咱們痛快點,沿著蟒帶來一刀,出綠,咱們就翻倍,兩千萬不是問題,翻砂就賺五倍。”

陳老闆笑呵呵的,說:“行,就按你說的賭。”

齊老闆笑了一下,看了看張奇,說:“不用你,到一邊去。”

張奇把切割機丟在地上走了過來,齊老闆去樓下叫了他的老師父上來,我們就在邊上看著。

田光端著茶杯,問我:“為什麼不賭?害怕了?”

我看著田光,我說:“不是怕,而是穩輸的,所以沒必要賭,現在有人接盤了,你應該高興。”

田光聊有興趣的看著我,說:“為什麼?”

我笑了一下,我說:“光哥,你不是不問嗎?看著就是了。”

田光皺起了眉頭,捏了一下鼻子,於是就不在說話了,我看著齊老闆,他讓那個老師父沿著蟒帶把石頭一切兩半。

老師父點了點頭,就開始下刀,過了一會,切割機與石頭摩擦的聲音就爆發了起來,我緊張的看著,心裡很興奮,我預測的結果就是料子是賭不出來好色的料子,如果出了料子,那我不但估算錯了,還間接的害光哥損失上千萬,而那個陳老闆必然也就會更得意。

但是我還是有信心我是對的,我不會看走眼的。

“嗡嗡…”

石頭一點點的被切開,陳老闆跟齊老闆在邊上焦急的看著,雖然兩個人都是有錢的大老闆,但是對於這次賭石還是很緊張的,他們的緊張跟我不一樣,我賭裡面沒貨,而他們則是賭裡面有貨。

半個多小時之後,石頭終於被一分為二,當石頭裂開之後,齊老闆迫不及待的衝上去,將石頭放倒,然後拿著噴霧劑噴水,將石頭上的碎屑給清理掉。

“哇,贏了,贏了,底張冰種的,滿料,是個滿料…”

齊老闆興奮的大喊了一聲,這一聲喊,讓我跟光哥都緊張的站了起來,光哥看著我,我看著石頭,心裡緊張到了極點,但是看著石頭的切割面,我就笑了…

齊老闆捧著料子,仔細的看著,他臉上的笑容很燦爛,看到我走過來,他就說:“邵飛兄弟,你走眼了,哈哈,冰種的滿料,雖然沒有色,但是冰種滿料也是極品啊,三千萬啊,這個便宜可是被陳老闆給撿到到了。”

陳老闆笑了起來,說:“命衰就是衰,給你撿錢的機會你都撿不到,哈哈。”

我看著兩個人得意的樣子,就笑了一下,我說:“齊老闆,你拿放大鏡看一下,在用強光燈照射一下,你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很多氣泡,而料子的折光性也很差。”

齊老闆聽了,就有點詫異,急忙拿著放大鏡看了一眼,他看了之後,臉上的笑容立馬不見了,越看,臉色越難看,嘴角不停的顫抖。

“水沫子…”

齊老闆說了這麼一句話,就把石頭丟在了地上,臉色極為難看,陳老闆看了之後,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問:“什麼意思?齊老闆,這塊料子?”

我說:“這塊料子的底張看著沒有顏色,很容易讓人理解為是冰種的底張,但是其實是水沫子,也叫鈉長石,這是一種水頭很好,呈透明或者半透明的玉石,顏色一般是白色或者灰白色,具有較少的白班和色帶,分佈不均勻,因為它的底張跟冰種翡翠的底張非常的像,所以很多人都分不清它和冰種翡翠原石的區別在哪裡,以至於把他當做冰種的翡翠。”

我的話,讓齊老闆臉上的肌肉抽了兩下,看著他從天堂掉到地獄只要一秒鐘,我心裡就很高興,而陳老闆也是一樣,他瞪著齊老闆,說:“什麼意思?”

齊老闆無奈多說:“是我走眼了,這塊料子不是冰種的底子,而是水沫子,用放大鏡看,水沫子主要是由鈉長石組成的,不顯示翠性,並且有比較多的白色石腦或者棉,就是裡面的白色氣泡,而且水沫子的比重比翡翠原石明顯要小,用手掂的話,感覺比翡翠輕,有一種輕飄飄的感覺,而且水沫子的折射率也遠遠比翡翠原石的折射率小的多,打光一看就知道了。”

陳老闆有點惱火了,說:“你直接說,這塊料子多少錢?”

齊老闆無奈的說:“市場價,五十萬不到吧…”

“什麼?五十萬?齊老闆,你這是坑我啊?不對,你們是不是唱雙簧害我呢?”陳老闆憤怒的說。

我聽了之後,立馬後退,我說:“齊老闆,這件事跟我們沒關係,該怎麼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說完就走,田光跟田老五也沒有多留,只是臉上都露著喜色,我們下樓之後,就聽到齊老闆跟陳老闆之間的爭吵聲,看來齊老闆這次是有麻煩了。

我們來到停車場,上了車,田光看著我,問我:“你怎麼知道那塊料子不能賭的?”

我笑了一下,我說:“蟒帶下面一般都有綠,這塊料子也有,磨開皮之後,我看到了白色的底張,我第一眼也以為是冰種的,我當時就很興奮,但是當我看到料子裡面的氣泡還有折射出來的光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並不是冰種的料子,而是水沫子,這種水沫子跟冰種料子很像,但是兩者之間的價格卻是差了天差地別,所以,我當下就決定不賭了,把料子賣給其他願意賭的人賭。”

“你小子行啊…”

田老五狠狠的拍了我一下肩膀說。

我笑了一下,這種感覺很爽,像是被認可了似的,田光看著我,有些疑慮,他問我:“你覺得齊老闆是在坑我們嗎?這塊料子他要跟我們合資,如果我們最終切開了,那麼我們可就輸了兩百五十萬…”

我聽了之後,就搖了搖頭,我說:“這是會卡料子的特性,會卡的料子皮殼薄,打燈即可見水見色,所以對新手誘惑力很大,就連我也被誘惑了,但這種蠟殼料子多為新場會卡,在雲南邊境市場很多,經常會切出水沫子,齊老闆可能也不知道,所以最後他才會一定要切。”

田光點了點頭,隨後他拿起電話,說:“找十個人過來…”

我聽著光哥的話,有點奇怪,我問:“找人幹什麼?”

光哥看著我,冷冷的說:“等陳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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