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過了安檢,上了飛機,坐在頭等艙,所以人都坐了下來,馬炮有點不適應,說:“媽的,飛機是這個樣子的…”

“鄉巴佬,第一次做飛機啊?要不要找個窗戶坐著啊,等會暈機你要吐,就開啟窗戶在外面吐啊。”萬龍笑著說。

馬炮說:“你說的對,我,你過來,我坐在窗戶邊上…”

聽到馬炮的話,我捂著臉,心有點累…

“大哥,飛機不能開窗戶的…”

馬炮有點火了,說:“我草,那我暈機怎麼辦?”

“去廁所啊…”

我看著馬炮身邊的兄弟這麼說,就很無奈,齊老闆笑著說:“邵飛老弟,知不知道我們要去那賭啊?”

我皺起了眉頭,我說:“不是說去仰光翡翠大王那裡賭嗎?”

齊老闆老奸巨猾的笑了一下,說:“是啊,本來打算去哪裡賭的,但是,我上次在哪裡輸了很多,覺得那裡挺晦氣的,我就改注意了。”

我聽了,就皺了眉頭,他果然老奸巨猾,明明就是故意的,我故作驚訝,我說:“齊老闆,你為什麼不早說?”

齊老闆看著我生氣的樣子,就笑著說:“你怕啊?”

我立馬故作鎮定,我說:“沒有…”

“沒有就最好了,但是,就算你怕,你也下不去了,邵飛老弟,這一次,我要賭大的,你懂我的意思嗎?”齊老闆冷冷的說。

我聽著,就皺起了眉頭,不看齊老闆,我看著窗戶外面,他說:“邵飛老弟,你一直賭石,有沒有見過原石是怎麼開採出來的?”

我皺起了眉頭,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緬甸最有名的翡翠開採地,哪裡的勞工很辛苦的,每天辛辛苦苦工作,時時刻刻面對著開採的危險,還要飽受戰爭的摧殘,內地沒有人願意在哪裡做像是奴隸一樣的工作的人,你見了,保證會觸目驚心的,你知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齊老闆笑著說。

我看著他玩味的樣子,眉頭緊鎖,但是我的內心狂喜,我搖了搖頭,急忙回頭看著窗外,我差點就忍不住內心要爆發出來的笑容。

“那個地方叫做帕敢,背後有吃人的野人山,你知道嗎?把你的屍體丟到野人山,連一天都要不了,你的屍體就沒了…”齊老闆陰險的說著。

我聽著就回頭看著他,臉色故作難看,但是內心狂喜,我實在忍不住內心的笑容,我就笑著說:“齊老闆真會開玩笑…”

“哎,齊老闆可不是開玩笑的,我們準備把你抓到礦山,然後賣給礦主,媽的,讓你天天下河,下礦,讓你幹活,草擬嗎的,你要是趕跑,就打斷你的腿,你要是累的不行了,就把你丟到野人山去,哪裡的麻黃跟他媽黃鱔一樣,蚊子有蒼蠅那麼大,把你丟進去,看著你在裡面被折磨搞死,哇塞,想想都他媽的爽啊。”萬龍囂張的說著。

我看著萬龍,我不覺得他在開玩笑,他的笑容很燦爛,齊老闆臉色很難看,說:“萬龍,快玩笑要有度。”

“糙,說著玩的,邵飛你不會怕吧?連大哥女人都敢搞的人,不會沒膽子吧?”萬龍笑著說。

我笑了一下,說:“我有膽子,但是不喜歡開玩笑。”

“那你活著多沒意思?還不如就死了,你求求我,我幫你…”萬龍冷冷的說。

我瞪著萬龍,他也瞪著我,我們兩個眼神裡都有殺氣,我知道他想殺我,我又何嘗不想殺他呢,媽的,到時候,就知道誰輸誰贏了。

飛機朝著仰光飛,落地之後,我們簽證,出了機場,在仰光,有專門的車隊來接我們,一共十輛車,我們幾個坐在一輛大型的麵包車上,後面都是跟隨的人,車子朝著帕敢開,這需要很長一段路,帕敢是個敏感的地方,沒有機場,沒有火車,進出全部靠汽車,而且,一般人還進不去。

流經緬甸北部山地的霧露河流域,是緬甸翡翠最為集中的礦區。因為地處武裝力量控制範圍,這個能夠為世界市場提供95%的翡翠玉石產量的區域一度披著神秘的外衣。

我沒有去過帕敢,作為賭石的人,對帕敢當然也有著一股朝聖般的情懷,要知道,幾乎所有的翡翠原石都來自於這裡,但是這一次,我知道,我來這裡不僅賭石,還要賭命。

趕往帕敢途中遇到的小鎮,通常遍佈別墅木屋,附近村寨的百姓有的趕著木輪牛車下地幹活,有的划著小木船下江捕魚……紛紛活躍在江邊、碼頭旁,構成了一幅幅頗具異國情調的美麗圖畫。

但是路況卻十分不好,簡陋的柏油早已被拉玉石和木料的大型貨車軋得坑坑窪窪,幾乎沒有一段平整的路面。

車子開了六個小時,一路沒有停歇,雨一直在下,之前有公路的時候,道路還不顛簸,但是這個時候好像到了山區,路就顛簸了起來,我本來想睡覺的,但是被顛簸的也只能坐著。

在夜幕中,齊老闆的車子停在了一個小鎮,我們下了車,雨很大,齊老闆說:“邵飛兄弟,到了,這裡就是帕敢鎮。”

我下了車,趙奎他們兩個過來給我打傘,我抬頭看了一眼,到了,這裡就是帕敢…

夜幕降臨,喧鬧了一天的帕敢小鎮突然間安靜了下來,似乎再也感受不到煙塵飛揚的情形,但是倘若站在高處打量,小鎮四周則依舊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在遠處起伏的山巒之中,有無數工人和車輛還在忙碌著,在玉石場口和場口之間,到處都是耀眼的照明燈和穿梭往來的貨車燈光,它們璀璨點點,在山谷之間匯聚成了數條迤邐迷人的光河。

我站在高低上,看著眼前的礦區,有點心曠神怡,很美,但是我知道,這美麗的燈光下,一定有無數的鮮血與枯骨。

在燈光下,我還能看到勞作的礦工,即便現在是大雨磅礴,他們還是玩命的在工作。

由於翡翠原生礦大都分佈在河道之下,所以寬闊的霧露河道都成了開採玉礦的場口,有的已經開採到了古河床。

通常是採礦工人事先把河流的水抽乾,然後從旁邊打洞下去,再向河床下面進軍,有時候挖掘機派不上用場,就由工人透過巷道進入開採面,用電鑽直接開採,而下雨天就更加的慘了,看到眼前的一片,我才知道每一塊翡翠原石都帶著血的話並不假!

我轉身四處看了一眼,可以說帕敢依山而建,坐落在霧露河支流兩岸的半山腰,大大小小的房屋建築鱗次櫛比、錯落有致地散佈在河谷兩岸,房屋大多屬木質結構的,街道兩旁大多是為礦上服務的飯館、旅店、咖啡屋、服裝雜貨店,機械修理店,在這個玉石聖地,但是我卻沒有看到一個賣玉石毛料或成品的商鋪。

齊老闆說:“邵飛兄弟,跟我來。”

他說著,就帶著我朝著鎮子裡面走,我不知道會被帶到哪裡去,但是到了帕敢,我就不怕了,因為我的人都在這裡。

我們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路,馬炮一直在抱怨,路很難走,礦區的路幾乎都是泥濘的,而且下雨,顯得有點溼滑,而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在趕路。

走了一段時間,我們來到一個小酒店,說是酒店,還不如說是一個臨時住所,很簡陋,齊老闆帶著我們進去,好像早就準備好的一樣,並沒有跟酒店的人交涉,對方就帶著我們上樓去了。

到了樓上,安排房間,我們三個被安排到了一間房間,幾乎都是三個人三個人一間,因為房間有限。

我坐下來之後,齊老闆就進來了,他說:“邵飛兄弟,沒有什麼不適應吧?”

我笑了笑,我說:“沒有,不過帕敢挺神奇的,這裡是礦區,居然還有小鎮,還有酒店,而且,最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看到一個玉石店…”

“如果從地理位置上來看,霧露河畔的帕敢小鎮正好位於玉石礦區之中,城鎮依地勢而建,佈局並不規則。它的街道連線著進出礦區的通道,顯得有些凌亂,鎮上的建築有很多是礦工臨時搭建的窩棚,看起來很簡陋,帕敢小鎮白天是最繁華的地方,沒有人敢晚上出來做生意的,所以,邵飛老弟,你先在這裡休息,明天我們在賭。”齊老闆說。

他說完就走了出去,張奇把門關上,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過了一會,趙奎把門開了個縫,朝著外面看了一眼,然後把門關上,說:“飛哥,沒什麼動靜,但是,我絕對不會那麼簡單。”

我躺在簡單的床上,看著天花板,很簡陋,上面都是雨水滲透的痕跡,這裡的環境很簡陋,我對這裡並不熟悉,齊老闆看似平和,沒有任何動作,但是我相信,他一定在等。

萬龍跟我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玩笑,他就是要那麼做,我深吸一口氣,我需要聯絡田光,不知道他有沒有達到帕敢。

我讓趙奎放哨,然後拿出來電話,但是當我看到電話上顯示的訊號為零時,我皺起了眉頭,媽的,這裡沒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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